【织星国和万叶国之间的战争结束了,万叶国最终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如此平淡无奇的一句话。
就像一杯放凉了的白开水。
没有人知道,在这句话的背后,到底都蕴含着什么。
两国的战争为什么结束,万叶国为什么得胜,万叶国胜利的原因又是什么,没人知道。
然而,仿佛是为了解答这一问题似的,紧接着这句话之后,又来了一条公告。
【织星国最高领导人,光环教会的教皇·瑾瑜,被判定为死亡】
被判定为死亡。
所有人都不明白,瑾瑜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地方,死在谁的手里。
他们只知道,战争结束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将是没有意义的争斗了。
万叶国的人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欢呼起来。
他们觉得,是那几个英雄战胜了瑾瑜,换来了国家的胜利。
织星国的人则如同被抽空了灵魂似的,全部跪在了地上。
光环公会的人们不明白,瑾瑜到底是怎么死的。但除此之外,他们倒也没有其他多的什么情感了。
毕竟玩家所关心的,只是奖励罢了。
于其关注自家国君的死因,倒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但是对于秋霜月来说,这句话就如同是一道晴天霹雳。
瑾瑜死了?
怎么死的?
是边缘长夜干的吗?
然而当这个问题刚刚冒出来的时候,他便看见了从空中踏雾而来的边缘长夜。
所以,这件事不是他干的。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秋霜月极力地运转着自己的大脑,想要思考这件事情,但突然之间他却明白,这所谓的思考,只不过是他想要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手段罢了。
因为他的神经只要稍微松懈一下,汹涌的悲伤和无力感便会如潮水一般涌上他的心头。
至于克莉芙拉丝罗尔。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体的平衡都无法保持住,直接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的双眼空洞,注视着未知的地方。
不,也许她并不是在看东西,只是保持着眼睛睁着罢了。
莉芙的大脑中轰鸣着,就像是有一百个军乐队在一台最大音量的播放器里演奏,而这样的播放器则塞满了她的整个脑子一样。
她感觉自己的生活失去了意义。
异端审问所这个地方也失去了意义。
她,克莉芙拉丝罗尔,这个人……也失去了意义。
一切的一切就是来的这么的唐突,就像是你的同桌在你写作业的时候突然抽了你一个耳光一样,让你来不及反应,却又疼痛无比。
……
“所以……瑾瑜的死亡你是怎么处理的?”
琴十郎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老板椅中悠悠醒来,打开了显示屏。
“很简单,我把她伪装成被死质界给消灭了。”琴辉心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如果没有那个星环的法术的话,我就得额外费很大的劲才能掩盖真相了。”
“那么,战争结束了吗?”琴十郎似乎并不关心这一话题,只是随口问了问。
“显然结束了。”琴辉心微笑道,“而且政权交替也已经完成了,看来……短时间内我大概是不用操心那边的事情,也不用操心白衣的事情了。”
“终于能给自己放个假啦!”琴辉心高举双手,欢呼道。
看样子她是真的很高兴。
“是吗,那可就得恭喜你了。”琴十郎打了个哈欠,“哦对了,这一次的事件如果你感觉还算满意的话,那就给那个小子发点奖金吧,虽然说他发现了你的存在,但是看你这么信任他的话,那我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哦?你还真大方呢。”琴辉心乖巧地笑着说道,“那我可真这么做了啊。”
“做吧做吧。”琴十郎活动着筋骨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房间的一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另外……”
他一边啜饮着杯中的清茶,一边望着落地窗外的落日出神道。
“另外什么?”辉心问道。
“不……没什么。”琴十郎低头笑了笑,“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窗外夕阳正好。
……
珠粒子的尸体是在瑾瑜的寝宫内被发现的。
当总理主教们进入前任教皇的房间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吊在天花板吊灯上,轻轻摇晃的少女。
她死的时候是浑身**着的。
那些张狂而刺眼的伤痕就像是大地上干旱的裂纹一样,在她曾经曼妙而优雅的身体上刻出了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印记。
就连大主教都因为被这场景所震慑,而呆呆地站在了门口,注视着这殉道,或者说殉情的躯体。
没有人会怀疑珠粒子不是自杀的。
所以,在瑾瑜死后的第二天,珠粒子的尸体就连着瑾瑜寝宫中的遗物一起被清理了出去。
那些依然缅怀瑾瑜的人们,在城外的教皇陵中给瑾瑜立了一个衣冠冢,而修女庭院的人们则把珠粒子的尸体葬在了瑾瑜衣冠冢的旁边。
啊,当然,在瑾瑜衣冠冢的旁边,还有着好些新立的墓碑。
那些都是修女庭院在战争中战死的修女。
说来也是悲哀。
珠粒子在她担任瑾瑜贴身护卫的漫长的时间中,没有被战争杀死,没有被重创打倒,甚至在面临必死的情形之时,她也依然活了下来。
但是,她最终还是被埋在了这里。
杀死她的,不是残酷的生活,不是混乱的战场,而是人类的感情。
在珠粒子和修女们和瑾瑜的衣冠冢一起下葬的那一天,所有的修女们都标准地行了三个教礼。
第一次行礼,为了瑾瑜。
第二次行礼,为了死去的姐妹。
第三次行礼,则是为了珠粒子。
不。
其实修女庭院这个说法也并不准确。
如果非要认真来说的话,应该是前修女庭院。
因为随着瑾瑜的离去,这些本就是为了瑾瑜而生的女战士们,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为国而战的必要。
所以一切和修女庭院有关的组织都自行解散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她们提出解散申请的时候,新任教皇克拉夫德却并没有拒绝这一请求,而是同意了她们。
也许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种对自己没能和瑾瑜谈话的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