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复活点的小巷旁闭眼安坐了大约两个小时,星环也依然以一个随意的姿势躺在地上,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说来奇怪,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地方太过偏僻了,还是万叶国的玩家们都跑去别的地方了,自从我在这里复活后就没有看见过有人经过了。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
我站起来拍了拍尘土,走到了星环的面前,然后用脚轻轻踢了踢他。
没有反应。
看来他是彻底睡死了啊。
于是我蹲下身,用双手猛烈地摇动着他的身体,同时口中大喊道。
“师叔,别睡了!我们要出了!快起来!”
他的身体晃动着,像是暴风雨中的航船。
但是尽管是在这样的摇动中,他的意识依然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像是要醒转的迹象。
“师叔!”
我将嘴贴近他的耳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
情况没有任何变化,就像他耳聋了一样。
“该死。”我停止了对他的摇晃。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但现在这个情况,我想大概比装睡更加严重。
“看样子……你的同伴遇到麻烦了啊。”
一个熟悉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
这声音我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可以说,化成灰我都记得。
“迷雾信者!”我猛地转过头,怒视着单脚悬空靠在巷口的迷雾信者,大喝道,“你对星环做了什么?!”
“啊?”迷雾信者的脸上从来就不会有什么精彩的表情,现在亦然。他摆着一脸冷漠的样子摆了摆手,“这是那万紫千蓝的咒术,和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这也是魅惑的一种。”他静静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星环,“让目标陷入无法脱出的**幻境中,从而使他的本体在现实中处于昏迷状态。”
“那。”我看他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一点,“你知道解咒的方法吗?”
“问我?”他挑眉看了看我,“万紫千蓝的咒术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而且我是你的敌人,你这样直截了当的提出问题真的好吗?”
“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吧。”迷雾信者拔出了腰间的黑色匕,“只要用脑子稍微想想,你就应该知道我来者不善吧。”
确实,他的这两句话再度把我的精神提到了一个紧绷的层次。
作为一个曾经把我杀死过无数遍的存在,哪怕他被洗过了账号,那也是一个我无法轻视的对象。
而且现在的他看上去比以前稳重的多了,曾经虐杀我时的那种狂妄感也不复存在。
果然,通过这次洗号,他得到了新生吗。
“那么,既然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要相应的回答我几个问题。”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投射过来,“等价交换,没问题吧?”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影者和万紫千蓝,他们被你杀掉了吗?”迷雾信者认真地看着我,语气平稳。
我摇了摇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过这个问题也从正面证明了谢阑的看法——迷雾信者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那么,既然他们没有死,那他们去哪儿了呢?”迷雾信者显然有些不相信我。
“这……”我有些纠结。
但稍微想了想后,我决定还是应该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
“听着。”我清了清嗓子,“虽然这可能很难让你相信,但我接下来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然后,我诚恳地看着他,用平静的语气叙述完了刚才所生的一切。
包括万紫千蓝和影者的反水。
不过那个关于那个女人的神格和本源的问题,我倒是一字未提。
迷雾信者沉默着听完了我的讲述,并且在我讲完了之后,仍依旧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沉默状态。
正当我以为他掉线了的时候,他突然对着我冒出了一句话。
“这确实让我很难相信。”
然后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不过我觉得你说的事情中并没有虚假的成分。”
“因为,你不可能战胜万紫千蓝。”
听着他这一简单粗暴的推论,我一时有些汗颜。
不过就算汗颜,我也只能承认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毕竟在他的视角下,我没有伊莉斯这一女性外援的帮助。
所以,本着男性身份的我,是无论如何都抵抗不了万紫千蓝的魅惑攻势的。
这从星环的下场中可见一斑。
就连这位强大的剑圣都无法抵抗,更何况是我呢?
“我会去查一查这个女人的身份的。”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你提供的这一情报很有价值。”
感觉在他的这句话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敌手瞬间变成了一种微妙合作关系。
不过这种合作是短暂的。
因为紧接着,他就亲自打破了这一微妙的关系。
“那么,接下来我应该做的,就是把万紫千蓝没有做完的事情帮她补上。”迷雾信者将悬空的那条腿放了下来,整个人也脱离了靠墙的状态。
他手中握着匕,开始缓缓向我走来。
没有潜行,也没有暗影步,什么都没有。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我走来,像是一位战士,而不是一个刺客。
怎么回事?
信仰迷雾的他难道要和我正面交锋不成?
可是他甚至连等级都没有我高啊,更别说其他的属性了。
更何况,刺客也并不是一个擅长刚正面的职业。
他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只能表示……他有着另外的打算。
难道他不想和我交战?
我的心中一时间冒出了层层的迷惑。
不过换一个方式思考,如果他真的是来和我战斗的话,那我也未必是占据太大优势的一方。
毕竟伊莉斯现在正在沉睡,我也就相当于少了一个有效的战力。
虽然黑雾依然是我可观的底牌,不过假如没有进入危难关头的话,我也是不会轻易动用它的。
现在就看迷雾信者会做出怎样的行为了。
直视着他明亮的双眼,我的心脏跳动着。
然而,他的度却是如此之慢。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他仿佛是饭后遛弯的老大爷,正在用他的夕阳时光悠闲地压着马路。
这份闲适越是明显,我心中的警惕心便越的提高。
因为捉摸不透的人,才最为危险。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