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得有势力支撑,那才能够一直屹立不倒。
若是不能好生经营跟太子之间的关系,往后庆国公府只怕会就此没落下去。
所以庆国公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东宫那女子的来历,不过是太子落难之际,所结识的一名低贱丫鬟。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往后顶多当个侍妾。
太子殿下总归是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的,现在东宫有了女子的身影,打破了太子不近女色的习性,想必陛下很快会为太子赐婚。
娶别家贵女是娶,娶庆国公府的千金,同样也是娶。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能亲上加亲?
庆国公府的女眷,还得叫太子一声表兄。
表兄表妹,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庆国公起了这个心思后,就立即去找皇后说项……
*
宫殿内。
皇后娘娘神色看上去很有些勉强。
迟疑着对自己父亲道,“父亲那个逆子的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他哪里是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人?我觉得这事,只怕不成。”
庆国公只是不耐烦的斜睨了自己女儿一眼,“谁跟你说为父是要摆布太子殿下?不过是当外祖父的,为自己外孙婚事操心而已,何来的摆布?”
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
当年就不应该留在她娘手上养着,应该交给老太太教养,要不然也不至于养成这么一副小家子气。
“还有,你别一口一个逆子!他是当朝太子,以后如无意外,甚至会更进一步!”
陛下迟早会有龙驭宾天的时候,到时候皇后能依靠的人是谁?
还不是太子殿下?!
在庆国公的训斥下,好好的一个皇后,唯唯诺诺像只鹌鹑。
“父亲,女儿知道了。”
庆国公道:“太子殿下会不会答应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只需想办法将殿下叫过来,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聊聊。为父自然有办法劝说太子殿下。”
皇后讷讷点头。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一直以来都是被人这么教的。
所以即便是贵为皇后,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也仍然摆脱不了在闺中的那种敬畏。
等庆国公走后,她就开始想着,该怎么找借口让那逆子过来一趟……
父亲大人有一点说错了,是太子又如何呢?
未来能否更进一步,分明就是未知之数。
陛下厌恶他,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将皇位交给他?
他想要登上那至尊之位,必定是步步杀机。
而陛下春秋正盛,根本就不可能在壮年退位。她当然是要事事迎合陛下的心意,如若不然,如何能够在后宫中立足啊?
*
皇后主动邀请他去用膳,封赤海安插在她宫中的眼线,几乎第一时间就将皇后的目的禀报给了封赤海。
哦,原来是盯上了他的婚事。
果然不出他所料。
一旦东宫中有了女人,其他所有人便会虎视眈眈的想要塞人进去。
呵,也不看看他们塞的那些货色,是他能看得上眼的么?
她们会说出“哪怕是他的缺点,也很可爱”这样的话么?
庸脂俗粉。
连讨他开心都不会。
太子殿下自从听了这句话后,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
屡屡拿繁星跟其他女子比较,便愈发觉得,啊,这个女人真是该死的讨他喜欢!
进而就觉得……
啊,孤真是该死的优秀,要不然,也不会让她情根深种!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应该夸自己魅力独具,还是应该夸繁星眼光独到。
兴许这便是天生一对吧。
他如此优秀,刚好,她也懂得欣赏。
得亏搜神号不知道它狗爹心中都想了些什么,要不然的话,只怕恶心得身上的毛能扑簌簌往下掉,织成一件毛皮大衣!
皇后原本还想着,那逆子根本不懂得孝顺。
想让他给面子过来用膳,只怕得三请四邀,找尽借口,才能将人请得动。
却没想到,封赤海竟然一口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呢?
主动送上门的鸡啊。
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若是不杀鸡儆猴的话,以后只会源源不断有人试图挑战他的底线,妄图将女人送进东宫……
那多麻烦,对不对?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知道,做这种蠢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命的代价!
*
到了用膳那一日。
庆国公“恰巧”进宫来探望皇后娘娘。
真是好巧不巧,便遇着了在皇后娘娘宫中用膳的太子殿下。
到底是自家的亲外孙,哪怕是当朝太子,那身上也留着庆国公府的血不是?
打断骨头连着筋,大家都是一家人。
庆国公这只老狐狸笑呵呵的跟封赤海聊天,半年都不见拘谨,反而十分慈蔼。似乎是真将眼前的太子殿下,当成自家小辈,话里话外都语重心长。
“殿下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不知心中可有成算?”
“庆国公觉得孤应该有什么成算?”封赤海只是不动声色反问道。
“老夫跟殿下说句推心置腹的话,太子妃日后贵为一国之后,最好是出自世家大族。且还必须得是与殿下心意相通的世家大族,忠心耿耿,对殿下绝无背叛之心。”
“哦?”封赤海神情浅淡,看不出心中所想。
庆国公再接再厉道,“您的表妹霜儿贵为京城第一才女,若殿下不嫌弃她蒲柳之姿,她愿意替殿下分忧。”
封赤海走了一会儿神,在想庆国公的死法。
庆国公见他没有厌恶之意,觉得十有八九能成,“一正妃,两侧妃。侧妃人选,殿下可从几个将军府中挑选。届时,看在女儿贵为太子侧妃的份上,几位将军必定会支持殿下。”
“庆国公的意思是,孤靠自己的本事坐不稳,太子之位,必须得靠女人,才能拉拢人心?”
封赤海发现自己跟繁星相处了这么些时日,竟然学会了跟她极为相似的抓重点的能力。
莫非,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庆国公:“……”
“小倌馆中的男子,也是这么靠女人的。”封赤海轻轻抚了抚掌,“孤没想到,孤在庆国公心中,竟然与那些小倌儿,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庆国公听得冷汗淋漓,这简直是个送命题。
封赤海起身走人,庆国公都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