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澈和达尔优赶到梦怡居时,便看到夏梦儿闭着眼睛,坐姿端庄地坐在外阁的正堂上。
还没等风云澈说话,她便睁开了眼睛,用云淡风轻一般的眼神,微勾着嘴角,像是等候多时的淡淡开口,
“澈哥哥,您终于来了。”。
风云澈微眯着他冰冷的蓝眸,两额的灰白银丝都被他周身散发的阴冷气息给轻轻拂起,他那俊美妖孽的脸庞仿佛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声音都沉如寒霜,对梦儿冷冷的哼道,
“既然知道孤要来,就如实的道来吧,给你面具之人,到底是谁?”。
夏梦儿却丝毫没有被风云澈此刻的冰冷所镇住,而且还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更不怕死的轻笑了一声,才很是无所谓的与风云澈对视道,
“呵,他是谁,很重要吗?”。
看得边上的达尔优都紧握着手里的折扇,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地蹙着眉头,有些着急的劝说她道,
“梦儿别闹,你可能被利用了都不知道,快跟你澈……”。
但夏梦儿根本不理会达尔优的关心,还打断了他的话,看向着阴沉着脸越来越冷的风云澈,咬了下牙,忍着自己痛起的心,声音都带着颤抖的哼愤道,
“梦儿没被利用,梦儿就是要除掉那个襄阳芯儿,除掉那个抢走我澈哥哥的狐狸精!”。
风云澈冰蓝的眼眸中已经升起了炯炯的怒火,他紧揣着拳头,脸上的青筋已经爆表,但他还是微眯着怒眸,忍住自己的脾气,冷冷的反问夏梦儿,
“孤说过,不允许你伤害她,你忘了吗?”。
夏梦儿本就痛了的心中更是不甘,通红着泪眸,像疯了一般,对着风云澈撕心裂肺的痛吼道,
“我没忘!可澈哥哥和她不过几月余的感情,哪能抵得过我们这十多年的感情,澈哥哥你就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了!”。
风云澈微眯的冰眸立刻闪出一道锋芒的寒光,带着一阵阴冷的寒风,闪电般地掐住了夏梦儿的脖子,把她提到了半空中,声音都散发着他那满满的怒火,紧咬着牙关,毫不留情的道,
“你信不信,孤现在就杀了你!”。
夏梦儿被掐住脖子的那一刻,就已经陷入了黑暗的绝望之中,苍白着小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想让她心痛的泪水流出,甚至还强扯出一抹微笑,回答风云澈道,
“你…你杀吧,总之梦儿…这条命也是…也是澈哥哥您捡回来的,澈哥哥…想收回,梦儿…梦儿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看风云澈手上爆起的青筋就知道他有多用力了,又听到夏梦儿脖子都发出了“咔叽咔叽”的声音,达尔优可就急忙上前握住风云澈的手臂,苦着脸儿很是担心的劝说风云澈道了,
“澈,快松手啦,要不然梦儿就真被你掐死了!”。
夏梦儿那没忍住还带着温度的泪滴,还是滑过她的脸庞,滴落在了风云澈捏她脖子的手背上。
风云澈手上的青筋爆表不是他有多用力,而是他在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用力,所以在达尔优的劝说和那眼泪的反射下,他还是心一软,冷哼了一声,才把夏梦儿放开,
“哼!”。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这会儿早都凉了!
夏梦儿直接瘫软式的坐在了地上,她也已经感觉到了风云澈的手下留情,但她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泣不成声的看向着风云澈问道,
“澈哥哥,你当真那么无情吗?梦儿对您这十几年的感情,真的抵不过她那几月余的感情吗?”。
风云澈却背过了身去,还闭上了眼睛,依旧是冷冷的开口回答,
“那不一样,孤说过,你只能是妹妹,你也知道,孤最讨厌别人在孤的背后耍手段,可你却偏偏要做这种人,怪不得孤无情!”。
夏梦儿这样伤心的哭泣,换做以前,风云澈早就上前为她擦掉眼泪了。
可现在,他只能选择视而不见,要怪就怪夏梦儿,千不该万不该去挑衅他的极限,偏偏去做那他最最痛恨的,阴险心机之人!
夏梦儿摇着头,还是泣不成声的呜咽着,
“梦儿不要做澈哥哥的妹妹,梦儿不要,不要,呜呜呜!”。
达尔优是最见不得女人哭泣了,何况还是那么伤心的哭泣,可他这个冷师弟现在哪里会去哄这犯了错的夏梦儿呀,唉!
所以他只能偷偷慢慢地挪蹲到了夏梦儿的旁边,小声的劝说安慰她了,
“梦儿呀,你就先跟你的澈哥哥认个错,这感情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但能让这风云澈收留下的人,脾气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夏梦儿继续坚定着自己的意念,吸了下鼻子,咬着牙,铿锵的对达尔优吼道,
“不,我没错,我就是喜欢澈哥哥,我就是爱澈哥哥,我何错之有?”。
达尔优被这样一吼,都有种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感觉”,所以他只能缩了缩脖子,吞了下口水后便起身,退到了一旁,不再多管闲事了!
既然如此,也就多说无益了!
风云澈便转过了身,言归正传,依旧冰冷着寒眸,逼问式的对夏梦儿冷冷的道,
“够了,快说,是谁给你的人皮面具?他的目的是什么?你又都做了什么?”。
夏梦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后,便用自己的衣袖为自己擦了擦眼泪,然后就起了身,向身后的桌子走去。
缓慢而优雅地倒出了一杯酒,又走到了风云澈的跟前,把酒双手奉到了他的面前后,她才微微的笑起,对视着风云澈冰冷的蓝眸,淡淡的开口道,
“面具,是一个老和尚给我的,至于想知道他的目的和梦儿都做了些什么,澈哥哥就先干了这杯梦儿还澈哥哥救命之恩的酒,梦儿便会如实的道来。”。
说到这,她又停顿了一会儿,挑了下眉,如挑衅的继续道,
“如若不然,梦儿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来半个字的!”。
本来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达尔优,还是忍不住担心的吞了下口水,黑着头皮,偷偷小声地提醒着此刻不知天高地厚的夏梦儿道,
“梦儿,你知道你澈哥哥是最讨厌被威胁的,你就别再胡闹了啊!”。
夏梦儿却无所谓的怂了怂肩,苍白的脸庞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才为她手上的这杯酒找理由,也可以说是真实想法,认真的道,
“梦儿当然知道,澈哥哥不是很讨厌梦儿,要置梦儿于死地吗?梦儿此生已不欠澈哥哥什么,就差,这一杯还恩之酒!”。
没错,在被她澈哥哥掐住脖子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然而风云澈看都不看那杯酒一眼,依旧笔直着腰杆,双手向后抱着,紧咬着牙关,像一座万年不倒的冰山屹立在那里。
他不是不喝夏梦儿的酒,而是就如达尔优说的,他是最讨厌被威胁的了!
然而夏梦儿却依旧像是不明白般,故意问风云澈的道,
“怎么?澈哥哥不喝,是怕梦儿下毒不成?”。
风云澈不仅没有回答,还闭上了他的冰眸,但他脸上又慢慢爆起的青筋,就证明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夏梦儿便知道,风云澈是不会喝下她手里的这杯酒了,既然如此,那也就罢了!
她只能轻笑了一声,摇晃着自己手里的酒杯,淡淡的开口,
“呵,澈哥哥,梦儿为了你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又怎会加害于你?你不喝,梦儿喝便是了,从此以后,梦儿与澈哥哥,再无任何瓜葛!”。
说完,她便也闭上了眼睛,仰起头,没有丝毫犹豫,就想把她手里的那一杯酒一仰而尽。
就在酒快要倒入她嘴里的那一刻,她手里的酒还是被冰山道长,甩飞过来的拂尘给打飞了,
“慢!”。
看到是冰山道长来了,夏梦儿的心里还是五味杂陈,有委屈,有心虚,有愧疚……鼻子酸酸的叫上了一句,
“师父!”。
冰山道长对夏梦儿点了一下头后,便蹲在了地上,闭上眼睛,伸出了手掌,在刚才那杯被打飞在地上的酒上,努力的运作真气查析。
风云澈也和达尔优对视了一眼,站在边上安静的等待冰山道长的结果。
终于,冰山道长查析完毕起了身,但他沉下的脸,就已经写上了不好的结果,摸着他那白色的胡须,很是严重的对着风云澈他们道,
“这酒虽看似无毒,却暗藏比血虫毒蛊还要狠上百倍的毒蛊,如若喝下,又没有达尔神草护体,将必死无疑!”。
说到这,他又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后,才看向着刚才要把这杯酒喝下的夏梦儿道,
“唉,就算有为师用内力真气相助抵制住这毒蛊爆发,最多也不会超过半柱香的时间,若是没千年冰山雪蚕解毒,也会立刻毙命!”。
听到这,风云澈的脸色可就黑到了极点,冰眸满是怒火,很是懊恼的对夏梦儿沉冷的吼道,
“你还有何话说?”。
他懊恼是因为他刚才掉以轻心了,若是他师父晚来一步,夏梦儿将有可能被那些歹人间接的害死!
听到这样的结果,面对着风云澈的怒眸,达尔优的不可思议,夏梦儿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努力摇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声音都颤抖的道,
“不,不可能,这是老神仙给我的忘情药,怎会变成了致命毒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