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至少做的一切事，看起来都不好，”柳素玉低下了头，身音低沉，苏红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可是，你知道吗？我们本身就是不一样的，你从小生活优渥，备受宠爱，有人疼有人爱有人保护，可我不一样，我从小颠沛流离，我娘一路保护着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说句实在话，要是没有萧铭兴和苏国公的叛乱，我也能过得自由自在，潇洒无比。”

“你想说什么？”苏红豆不明白一直不愿意和她提起来过去的事，一直不愿意面对之前自己的错误做法的柳素玉居然可以再次重新提起，苏红豆觉得很是意外。

“所以，我从小都知道，有些时候，如果你自己不去争取，有些东西，就注定得不到，不是吗？”柳素玉缓缓抬起了头，令苏红豆震惊的是，居然看到了柳素玉脸上流着眼泪，柳素玉神情悲怆，“所以，我当年一看到你那么受江臣砚的喜爱，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苏国公没有这么做，那么得到这一切的，就应该是我，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苏红豆看着柳素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说，也没什么用，不是嘛？既然如此，就不要说这些了。”

苏红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让柳素玉说起这些，可能是担心自己以前受得那些苦，以及那么被江臣砚无视的时光，本来自己已经忘记了，再被提起来，自己可能又会心痛。

可是，柳素玉却并不愿意，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如果我不说出来，我不会好过。”

苏红豆盯着柳素玉的眼睛，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苏红豆并没有说话，柳素玉就当她默许了，她看着苏红豆，笑了笑，说道：“我知道红豆，你很恨我，也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小人，觉得我心狠手辣，可是，红豆，如果换个角度想想呢？你假如是我呢？以前的事，根本和我没有关系，皇帝是明君，还是昏君，和我一个小小的奶妈的女儿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些呢？”

“苏红豆，你有经历过，连一口馒头都吃不上的时候嘛？我经历过。苏国公和萧铭兴所做的，直接受害人，是我，是我和江臣砚！”柳素玉看着苏红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嘛？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呢？我好想知道，你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呢？我以前小的时候，善良单纯，可是，后来呢？那你呢？苏红豆，你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善良保持初心呢？”

苏红豆叹了口气，看着柳素玉，点了点头，淡淡的声音从她嘴里传来：“玉姐姐，如果是我，我也还会想现在这样，你信吗？”看着柳素玉冷笑着摇了摇头，苏红豆苦笑着继续说道“本来，我一点都不想回味起以前的事，可是，如今玉姐姐非要我想起来，非要我讲给你听，那也无妨。”

苏红豆看着自己手上依旧带着的镯子，说道：“在你没来之前，我确实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被人疼被人爱，可是我爱的人和我爹是仇人，换句话说，我们就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说你生活困苦，悲惨，我和你比起来呢？我本来是个喜欢琴棋书画的人，后来因为你，因为他，在冰室里一次次练武，就为了能替我爹给你们一点补偿，差点走火入魔死在冰室。又在战场上呆了那么多年，出生入死，看遍了生死离别，那个时候的玉姐姐，应该正在和陛下快乐的生活着，不是嘛？”

柳素玉看着苏红豆，眼神忽然透出了一份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