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圈卧听圈圈竹,一根竹上五枝桠。截成段段做筷子,夫妻吃罢床上爬!”
“哈哈哈哈哈哈!”全场之人都被郑芝豹这首狗屁不通的歪诗逗乐了,无不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郑芝豹不会写“衙”字,就改成了“牙”;“斋”和“萧萧”不但不会写,连谐音的字都写不出来,只能画圈代替。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牙”字让他有了灵感,郑芝豹竟联想到了吃饭,然后又“饱暖思银欲”,写出如此龌龊不堪的“诗”来。
这就根本不用比了,袁可立当即宣布戚俭这一轮获胜。这样一来,两边就各胜两场,接下来的第五场比试就成了决胜局。
郑芝龙此时已猜到这所谓的“比试”是存心捉弄自己,目的就是让亲事办不成,不禁勃然大怒。他虽然猜不透戚显宗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自己已经花了这么大心血,现在可不能任由戚显宗想怎样便怎样。
因此他便对袁可立一拱手道:“巡抚大人,我们郑氏与戚家皆是武林世家,又有多人任职武官。俗话说得好,干什么吆喝什么,还是考较武艺更为重要。不知这下一轮比试是何内容,若仍与武艺无关,末将可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话说得颇有些不客气,袁可立不禁隐隐动怒。但他在官场沉浮数十年,也磨炼得城府极深,当即哈哈一笑道:“郑将军请放心,接下来的这一场,自然是与武艺有关的,而且是重中之重,须得二人同时进场,当面较量。”
郑芝龙、郑芝豹听了均是面有得色,心想终于要进行二人对打了。那戚俭虽然枪法精准,但一看便不会武功,因此这一场是稳襙胜券。
尤其是郑芝豹,他连输两阵,而且都输得极其窝囊,此时早憋了一肚子火。他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暗暗起了歹意,打算趁交手之机,将戚俭海扁一顿,最起码也要让他几个月下不了地。
袁可立见郑芝龙不再反对,心中暗笑,便朗声宣布道:“下面的第五场,比的是蹴鞠!”
“什…什么?”郑芝龙大吃一惊,忙急切地道,“巡抚大人,蹴鞠只是消遣游戏,与武艺有何关系?”
袁可立却一本正经地道:“怎么没关系?蹴鞠要耗费体力,习武亦要耗费体力,二者只是殊途同归罢了。再说蹴鞠古已有之,两汉时便做为军中之戏,对士卒训练很有好处。我们登州人玩的蹴鞠,需要每方十一人同时上场对战,除了个人技艺以外,还要考验团队的默契程度,以及场上队长的指挥水平,这与行军作战、主帅调兵遣将何其相似!”
郑芝豹却咧嘴道:“可是巡抚大人,末将从来没玩过蹴鞠啊!”
他这话说得倒是实情,因为南方多山多水,平整之地相对很少,不像北方那样有大片连片的农田。而任何一种游戏,均是从日常生活中演化而来。像南方民间就常有凫水比赛,而蹴鞠这种需要多人参与、且对场地要求较高的游戏,在南方就几乎没人玩。
袁可立却懒得理郑芝豹,翻翻眼皮道:“戚家军中皆以蹴鞠为乐,若不会蹴鞠,怎能与将士打成一片?实在不会的话,倒也没什么,术业有专攻嘛。前面戚俭已经认输两场,这场你也直接认输便了。”
郑芝豹一听就急了眼,心想戚俭认输两场,只是暂时落后;可现在自己要是认输,那可就彻底出局了。又一想这毕竟是耗费体力的运动,怎么着也比赛诗要好一些,于是咬牙狠心道:“蹴鞠就蹴鞠!却不知如何玩法?”
袁可立微微一笑,便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照着念起来:“本官宣布蹴鞠的规则,大家听好了:第一,双方各有十一人上场;第二,双方各有一球门,除了守门员可用手接球,其他人不得用手臂;第三…”
其实戚家军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蹴鞠游戏,这分明就是现代足球的规则!原来这又是朱由检设下的圈套,这个时代别人没玩过足球,他和他的特战队员们却在秦王庄玩了好几个月了。只要有空,几乎每天都要赛上一场。
当然,现代足球的规则较为复杂,袁可立既没见过,也根本记不住,朱由检只得将规则写在一张字条上,并且省略了“越位”之类的规则。
袁可立宣读完规则之后,便对郑芝豹和朱由检笑眯眯地道:“二位,现在你们自行挑选队员,挑好之后比赛马上开始!”
朱由检的队员早就挑好了,就是十名特战队员。他们本来就是戚家军,此时穿上了戚家军的号衣,又经常与周围熟识的人打招呼,更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郑芝豹却有些傻眼,他自己都不会蹴鞠,又怎能挑选球员?
还是郑芝龙脑子转得快,点手唤过郑芝豹,对他附耳悄声道:“选十个体力最好、最能打的,不是要用脚踢么?找准机会,废了他们!”
郑芝豹恍然大悟,立即恶狠狠地笑道:“大哥放心,小弟明白了!”
不多时,郑芝豹也从随行侍卫中挑了十名队员。这十人皆是膀大腰圆、体力雄健之辈,力气比郑芝豹也小不了多少。再看“戚俭”那边的十一个人,除了戚俭之外,也不过是些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的普通汉子,郑芝豹登时信心大增。
此时球场和球门也己设好,场地的大小也与前世的标准足球场相仿。还在场边临时搭建了一座简易的台子,袁可立、戚显宗、郑芝龙等人便登台观看。
至于比赛用球,则是朱由检命人连夜赶制的。因为古代的蹴鞠与现代的足球区别还不算小,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材质不同。最简单的蹴鞠,就是用竹条编成球的形状,踢不了几下就散架了。稍好一些的,外面虽是皮质,里面却填以羽毛,因此远较现代足球为轻。这样的蹴鞠与其说是足球,倒不如说是毽子更为合适。
赶制的这只蹴鞠,却是内有球胆,胆内充气,与现代的足球较为接近。朱由检已经换了短衣襟小打扮,娴熟地用脚将球挑起来颠了两下,高声喝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