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这么老实得当着自己的面撕毁了签字协议,林飞也不好意思再伸拳头了。
教训这种事情,度到了就好。
哪怕对方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贸然结下太大的梁子也不是明智的做法。
毕竟现在的世道,在各种力量的挑战之下,已有的秩序程度已经相对薄弱了起来。
虽然没到漏洞百出的情况,但是也不足以完全维护所有人的基本安全了。
毕竟全国逐日提升的意外死亡率摆在那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实在没办法要和谁结下梁子,最好也得留有转圜的余地。
就好像之前在宴会厅里一样。
虽然林飞扇了一通那个啥红驹之子的,但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就是对方脸上浮肿了些,也没伤筋动骨的。
有了仇怨还能挥手道别,这就还有转圜的空间。
当然这要是梁子大了,双方变得不死不休,那就是另外一个火红色的故事了。
索性林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没干过几次这种事情,毕竟也没有谁会愿意平白无故地去伤害他人。
确认了一下债务协议是仅有的一式并没有电子版后,安然对着林飞点了点头。
当初她也在场,记得父亲确实只和周明远签了纸质协议。
知道这老小子没有留一手,林飞也就放心了。
他松开了手就再也没瞧周明远一眼,反倒是回过身来,对着身后的李翰林微微躬身道:"李会长,不好意思,又出手了,给您添麻烦了。"
这倒是真情实意的,毕竟一晚上拆了酒庄两次,林飞是真的感到不好意思。
所以他得提前道歉,降一下李会长的怒气值,为第三次计划之外的拆酒庄做好预先准备。
事实上,在林飞这里刚闹腾起来的时候,李翰林就到了。
只不过作为主人家,这一次,他并没有阻止林飞"无礼"的举动。
直到林飞招呼,他这才回过神来。
不过他没有计较林飞将他的酒庄搞得一团糟,反而双眼发光,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林,林,刚才你那个就是哇哒~"
他颇为夸张地比了个功夫巨星的招式,煞有介事地狼嚎了一声:"华夏功夫嘛!"
"还有刚才那一招..."
老外挠着脑皮儿,眼中不断回放着林飞刚才一根手指弹飞扑克的那一幕,费劲儿地找着形容词,却是似乎有点想不起来该说什么。
突然间他灵光一闪,猛地一拍脑袋,看向林飞,目光炯炯:"飞科剃须,均可伤人!"
"是飞花摘叶,均可伤人。"
林飞有点无奈得耸了耸肩,笑道:"我可没那么厉害。"
"哦不,林,你很厉害。"
李翰林的赞誉声不绝,对着林飞躬身道:"如果可以,我想拜你为师。"
"华夏有句古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李翰林的眼睛闪动着光泽,说完对着林飞纳头便拜。
"师傅!爸爸!!"
"我去!"
林飞也没想到这歪果仁行动力这么强,他连忙上前一步扶住,苦笑道:"李会长,你要拜我为师,倒不如去拜拜公园晨练老头为师,我这一手技巧全是跟他们学的。"
晨练老头?
李翰林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你要是找到其中高人,诚心感化,说不定对方还会教你一套拳法。"
"外加一两套广播体操..."
林飞一脸笑容疯狂忽悠,转移着李翰林的注意,当然,这后半句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李翰林被林飞说得有些蠢蠢欲动。
毕竟热爱华夏文化的他自然知道真正的高手都是藏在菜市场的。
同样的道理,没理由公园里就没有高手存在,说不定到时候蹦出来个高手说自己根骨极佳,高兴地搓搓自己的头,自己不也就成大高手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李翰林还是有那么一点辨别能力的,他被林飞说得心动却还是保留了一丝疑问。
"可我总觉得你更厉害一些。"
见对方还保持着一丝理智,林飞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给他灌输各种奇遇的例子,直到对方的坚信不疑地离去了,林飞才收敛了笑容。
"妈呀,差点多了个比自己还大的儿子!"
眼看着李翰林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林飞这才舒了一口气。
朴柯凑上前去,将插在木墙中的扑克拔了出来,他伸手摸了摸,却是发现整个切口平整光滑,好像刀砍得一样,不由感叹。
"乖乖,还别说,真厉害!"
他看向林飞比了个飞牌的动作:"要不是不想让你小子占我便宜,我都想拜师了。"
"你别夸我,我这人不经夸,再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林飞摆手笑道,丝毫不以为意。
他说的也是实话,虽然刚才那一手弹飞扑克确实有点吓人,即便是被人挡了一下,剩下的动能依旧庞大,带动着牌身**了墙里,当真是恐怖无比。
不过林飞自己心里知道,那也是视觉表象而已。
毕竟整个墙壁都是软木制的,要破坏并不困难,而且弹甩扑克的手法只要准确恰当,哪怕是一般人射出去,打在身上也是很疼的,况且林飞也不是单纯靠力气的。
就像朴柯说得那样,在弹扑克的时候,林飞还真用上了炮姐的能力。
如今的他雷电异能已经今非昔比,要比之前强大太多了。
异能加持之下,雷电异能凝聚于手牌之上,虽然不至于达到炮姐那个水平,但是这种程度的破坏力还是能够办到的。
沈太旭怔了半晌,听他这么说,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你他娘的,就这破坏力还不算什么?
"感觉甩我的什么吸血鬼异能几条街啊!"
一想到自己身怀异能却只能当只大号的蚊子,沈大少就觉得心好累啊...
至于沈梦洁,看着林飞的眼睛亮晶晶的,刚才林飞飞牌伤人的一幕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可比任何功夫片来的更有视觉震撼力。
沈大少看着一边眼睛发光的妹妹,不禁苦笑。
得!
跟着过来出风头没出成,反倒是亏了一个妹妹。
林飞转头看向一边的安然,微笑道:"安然姐,合同没了,这下子你家算是一身轻了。"
林飞走到了安然面前,也是一脸轻松。
安然家的情况他也从林婷那里听来了些,多少有些了解。
所以听说是催债的,他的反应才这么大。
要知道他刚才脑子里全是那种电视剧里催债杀人或者是钱债肉偿的桥段。
如今想来,貌似只有后者有些可能,但是在这公共场合似乎也不太可能强来?
这般一想,林飞也是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了。
嗯,无脑剧害死人!
都怪林婷和林梓涵!
"不过之前看这老头和保镖的尿性和威胁声,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飞自己不断安慰着自己,给自己的出手寻找着正当理由。
嗯,毕竟咱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安然脸上还带着一丝后怕,她有些复杂地看着林飞。
听到林飞搭话,她的心里有些感动,满肚子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只能说出两个字。
"谢谢。"
"我都拿你当姐了,你还跟我客气?"
林飞摆了摆手丝毫不以为意。
那周明远和保镖已经灰溜溜地离开了,不过战斗的惨状依旧留存。
那保镖硬吃了林飞一记膝撞,不仅呕了一滩还拉尿了一堆,味道异常浓烈,加上又是夏天,臭味飘得更远,直接将附近的安保人员给吸引了过来。
李翰林带着一队人回来,指挥着安保和保洁处理现场,至于林飞等人则是三两回到了宴会厅。
走在路上,安然的心不由有些放松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看着和朋友说笑的人心神一阵恍惚。
刚才那一刻,无疑是她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原本的她是一个和林婷一样的天之骄女,不仅品学兼优,出身名牌大学,家境还颇为不错。
父亲手里有几个亿的资产,身处帝都,虽然不算太多,却也不少。
这些家财足够让她后方无忧,安心深造,将自己的发展推得更高。
然而异变突生,因为父亲生意出了问题,公司破产,家道败落,背上了千万巨债。
父亲抑郁封闭,母亲日益苍老,原本的独套大房变成了一个灰暗的小屋。
哪怕家里无力支持她继续深造,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太过丧气。
可是今天周明远这么一逼迫,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
巨债压身,父母要被人赶出去,可能露宿街头,甚至被人以各种方式胁迫甚至杀害...
这一切的恐慌就好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让她感到害怕和无助。
好在还是出现了转机,眼前这个年轻的男生将这座大山给击垮了。
在林飞出来的一瞬间,安然只感觉一颗紧绷的心都安稳了下来。
她不相信什么英雄救美,喜结连理的佳话,不过在被救下之后,她还是会本能地心生感激和暖意。
而且对方还在自己迷茫的时候给了自己这份工作,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容身之所...
"人情越欠越多了啊~"
安然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很快得收拾好了心情,跟着一起进了宴会大厅。
一切照旧,林飞等人重新回到了大厅,有几个人在意到了几人,只是看了几眼又转头继续交谈。
对于他们而言,林飞他们之前杀气腾腾地去哪里了其实并不重要。
几人接着又打了好一会儿扑克,直到朴柯喊着没意思,几人才罢手。
朴柯一脸愤愤地看着林飞:"你个禽兽!要不是牌是我带过来的,我都怀疑你小子是出的老千!"
二十连胜之后,林飞面不改色心不跳,笑道:"没办法,脑袋好使。"
以他如今的脑力运算速度,只要运气大差不差,要打赢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见几人罢手,沈梦洁跳了起来指着舞池娇声道:"哥,我要跳舞!"
林飞他们打了那么久扑克,她手机早就没电了,小姑娘在一边杵了那么久,等得都有些无聊了。
沈太旭闻言,点点头道:"好啊,正好闲着没事做。"
朴柯也是点头同意,毕竟带着舞伴,把人家晾在边上很久了,不带着跳个舞和人家互动一下似乎也不太好。
安然远远地瞄了一眼几个新海市重要人物的方向,却是发现这几个人周围无一例外围上了一群其他公司的老板。
那副样子,就跟荷塘里的锦鲤争着面包屑一般,看来暂时是没有什么机会上去攀谈一下。
她又瞄了一眼宴会厅里的人群,看着林飞好像有些无聊,心头一动道:"要不,我们也去跳舞吧?"
林飞闻言有些错愕,指了指自己:"和我?"
见他似乎一开始就没有这方面的意向,安然愣了愣,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不正常,似乎有些莫名主动。
她心中不由暗骂:"安然你今天抽什么风啊!"
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奇怪,但没有听到林飞回答,她还是有些尴尬。
毕竟邀舞被直接无声拒绝那是很没面子的。
她的面色鲜红,好似渗血,忍不住低下头去,不过林飞还是没有回答。
场面越是安静,她越想就越觉得丢脸,脸都快红到了脖子根。
虽然心里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安然姐会邀请自己跳舞,不过林飞还是露出了一丝无奈得神色:"不好意思,安然姐,我不会。"
"不会?"
安然愣了愣,突然想起来,貌似前不久林飞还是个家里蹲来着。
想到这里,尴尬的心情消退地一干二净。
安然的心头莫名一松,只不过依旧带着一丝纠结:"要不,我教你?"
见她依旧有些坚持,林飞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这伤身体。"
林飞坚定不移地甩出了拒绝二连。
想想一群年轻男人搂搂抱抱贴身摩擦的,要是磨着磨着出丑了怎么办?
一旁沈太旭和朴柯各自拉着舞伴的手正等着林飞一起,闻言不禁翻起了白眼。
看看,看看,这他娘才叫活该单身啊!
不过两人显然不会劝林飞改口的。
这小姐姐似乎有点倒贴林飞的意思,不过看起来好像很纠结,有些不情不愿。
俩人作为情场老手,自然看得清楚。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出言提醒的。
毕竟林飞单身,他们还巴不得呢。
那句话怎么说的?
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
要让林飞一个人跑了,他们两怎么办?
安然一愣,显然没想到林飞会再次拒绝。
不过这一次,她既不害羞也不纠结,反倒是莫名轻松了起来。
若是林飞答应了,恐怕她反而会紧张吧。
毕竟强迫自己和不是心上人的对象做这种亲密举动,似乎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林飞看着两人摊手笑道:"就是这样,跳舞就不配你们了,你们自己去吧,千万别摔啦。"
"切,我们才不会那么low呢。"
"走吧,走吧,活该一个人。"
朴柯和沈太旭拉着舞伴进了舞场,至于林飞则是被安然拉着绕了一圈,和新海市的各路老板认了认。
因为沈大少和朴柯的关系,林飞没有被看低,不过当听说林飞是白手起家,在两个月内便挣得千万家财后,他们就将林飞看成和自己真正同层次的人了。
他的惊人发家史让一众新海市名流赞叹连连,林飞记忆最为深刻的莫属之前将自己从***带出来的王局长。
听到自己两个月就获利七八千万,那王局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