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生死

【爷爷，以后小兔长大也要像你这样，挣很多钱哟。】

【笨丫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呐呐，为什么？】

【忍者也不是好当的，我们小兔只要乖乖的长大，变成小美人，然后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结婚欺负一辈子就好了。】

【小兔才不要呢~没意思。】

【怎么，不高兴了？但是小兔，确实是这样哦……我们家……】

我们家什么？

小兔已经记不得当时的爷爷说了些什么了，那些遥远的儿时记忆突然就这么浮现在她的脑海，然后很快的，一闪而过，什么也没有了。

片刻之后，她依然什么也不再想起。

不知道突然想起这些事为什么，现在，拿着手上的卷轴，或者说是笔记，才多多少少知道，那个时候成为上忍挣了很多钱的爷爷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记得谁说过，世上没有不等价的东西，除了人心。

但是世上最不等价的东西，也是，人心。

扯远了，小兔现在只觉得自己在激动的同时竟然越来越害怕起来。她终于知道自己失去记忆的原因，也明白了为什么身体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是的，血继限界。

原来，自己家还真的是有血继限界的。

神月一族，模糊而惊人的说法。

这样的血继限界太过奇异，觉醒者更是少之又少，所以神月家族一直被隐藏在忍者世界之外，偶有的觉醒者也不断和普通人通婚，这样，这种血继限界几乎便消失了。

神月家族的记载很凌乱，感觉记载者似乎有那么一点……不靠谱？不长的篇幅里，小兔耐着性子看了大部分，得到了几点结论。

神月家族的血继限界是【契约】，即和某种有生命的物体达成一定的【联系】，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共享契约者的能力。契约是主从关系，血继者不管是受伤还是死亡，被契约一方都会被影响。但这个能力是有期限并且限制特别，随着使用次数增多，能力不断衰退，会直到支撑契约的查克拉用尽而死亡。看上去不太有用，但如果契约者足够强大，或者用对了地方，这样的能力是很可怕的。这种能力无关大小，契约期间几乎不能再使用其它，所以便形成了小时候的小兔查克拉很废材，而现在查克拉突然增多的现象。

还有一点最担心的是，如果契约在外力的作用下强行解开而不是时间推移缓慢释放，造成外力下契约断裂，这样的反噬作用如同多次剧烈使用契约能力，最终的结果也是一致的。

零零星星，还有很多关于这些的说法，小兔只是注意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契约断裂，死亡。

看完这些，小兔几乎是脱力的勉强站着。

自己的查克拉比以前厉害了，突然失忆了，开始莫名的嗜睡，全身乏力，甚至查克拉暴动消失……这一切和那种所谓的契约断裂说法基本契合……

难道——

“不可能的！”

扔开手上的东西，小兔突然捂住自己的头蹲了下来。

不可能的，自己怎么可能快要死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明明自己之前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明明没有任何的痛苦预感和变化。

小兔摇头，拼命的摇头，好像这样便能阻止某种结局的蔓延。

死亡是什么，小兔从没有考虑过。像她这样爱惜自己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小兔一直觉得，虽然有点麻烦，但是自己的愿望一定会实现。至少安安稳稳的渡过一辈子是很容易的。

她不想死。

为什么？

她不知道。

小兔总觉得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完，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理清。

她舍不得。

“不会的……不会死的……”

小兔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她明白自己此刻很清醒，却依然忍不住随着不安的思绪而难以抑制的痛苦。这样的思绪，快要将她逼疯了。

“不会的……”

反反复复重复呢喃，除了这样暗示自己想多了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阿飞站在窗外的树隙间，远远看着屋内的一切。

侧面的角度，小兔看不到树上的那个曾经熟悉的人。

一个屋内，一个窗外，再也不是那个时候的彼此。

阿飞手上的卷轴再次被紧紧握住。

她已经……知道了吗？

既然如此，便没有多此一步的必要了。

手中的卷轴突然燃烧起来，顷刻间，火焰的温度迅速蔓延吞噬掉了它。阿飞转身，想要离开，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一般。

眼睛死死看向屋内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一股算是怜悯与心疼的感觉复杂的交织着。

死亡……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在死亡之前那段时间里明知会死，却一直提心吊胆的心情，也可以说，更可怕的是明明知道会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悲伤。

神月兔……

有那么一刻，他其实是想要像以前一样安慰低落中的女孩的，然后，想象之中的小女孩会扑闪着褐色的眼眸，狡黠的，故作聪明的提出一堆的坏心点子和要求。

只是那是多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而现在，除了在这里看着，他还能怎样。

他知道自己是谁，他是阿飞，也许也是那个宇智波斑？或者说，他谁也不是。

他看着女孩无助的捂住自己的头蹲下来，他就这么看着，眉头紧蹙。

他看着她，而她却不知道。

他背弃她，而她也再也想不起。

快乐也好，难过与否，他与她似乎都不再关联。

不知道这样的他们到底算什么，悲哀还是庆幸？

突然，他看到女孩冲动的推门而出，心下惊讶，随之瞬身也跟了出去。

**

小兔这是要去火影的办公室。

从震惊伤感中想起，如果说自己还能有救的话，也就是纲手姬了。

“纲手婆婆，您……”

小兔一看到纲手姬，不知道为什么便落下泪来。

“小兔？”

正在无趣的转着签字笔的纲手姬看到这样的小兔，停下动作，顿时心中不妙。

“我……我想做个身体体检……拜托……”

小兔低下头，这么说。她不敢和纲手姬直说为什么，只能拐弯抹角的迂回着。

纲手姬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用拳头轻轻碰碰小兔的头。

“傻丫头，哭丧着脸做什么，给我打起精神来！”

她摇摇头，故作轻松。

“跟我来。”

前往不远处的私人实验室的纲手姬和小兔一路都没有说话。小兔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纲手姬假装不经意样子的看了小兔一眼，心中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来。

看到神月兔，纲手姬有时候会想起神月家的那一位来。还记得那个人当时也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最初也只是个怀揣简单和平理想的普通少年，而突然有一天，少年从一个普通的下忍突然变了。然后，她看着他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很久之后，纲手姬离开了木叶，再后来，她听说那个人死去了。

不是战死，不是意外，只是简单的虚弱而死。

当时她羡慕着这样的死法，毕竟，忍者的世界里善终其实很是不易。而现在，看着和那个人几分相似的少女的脸，纲手姬突然明白了什么。

仪器被开启，各种数据不断输出，实验室的一切紧张而微妙。

过了一会儿之后——

“小兔你的身体……”

明明之前检查并没有什么，但是这一次，似乎身体的器官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就像之前还是正常人，现在却是个快要生病的人一般，但是，就身体本身而言，确实什么毛病都没有。

似乎是确定什么，再次检查一番之后，纲手姬还是摇了摇头。

“纲手婆婆？”

小兔紧张的想说什么，终究不敢开口。

“没事，就是该补补身体了，要多吃东西不挑食哟。”

摸摸少女的头，纲手姬知道瞒不过她，却不忍直白的告知，虽然她看到这个小兔的表情知道这个孩子大概猜到了。

“——纲手婆婆！！”

实验室的大门被突然推开，金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漩涡鸣人气喘吁吁，样子似乎很急切。

“鸣人？你怎么来了？”

纲手姬觉得头都大了，今天一个个都出状况。

“纲手婆婆不好了！我刚刚出门遇到砂隐的使者了，还有砂隐的急件已经送到火影办公室了！”

鸣人大嚷，声音急切。

“叫我姐姐，还有，我没有不好——到底是什么事？”

纲手姬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还是忍不住用拳头给了鸣人一下子。

“我……鸣人我……”

一旁的小兔看到鸣人，一瞬间更难受了。

“小兔你也在？眼睛好红——小兔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这才发现了在一旁低落情绪的小兔，鸣人看到小兔的样子，以为她在难过，连忙焦急的问。

“知道……什么？”

小兔迷茫起来，她还在刚才的思绪里没回过神。

想着把自己的情况告诉鸣人的，只是鸣人一进来便慌张的样子让她也开不了口。

“小兔你别担心……没关系，我们会救出我爱罗的。”

鸣人低头说到，刚才砂隐的消息让他震惊，没想到晓这么快就动手了。

“鸣人，你在说什么？”

小兔还是不解。什么我爱罗，什么去救人的？

“小兔，你怎么了？”

鸣人这才发现了小兔的不对劲，也对，小兔在这里，自己才是第一个接触砂隐那边人的，所以小兔应该是不知道的，那么，小兔是在为什么难过？

“我……”

心酸不已，面对担忧的蓝色眸子，小兔却一时哽咽了。

“昨天的深夜，砂隐发生了剧变。”

鸣人见小兔没说什么，才沉重的告诉她们这个消息。

“我爱罗被抓了，小兔，你知道我也是……我要去救他！”

“小兔你……和我一起去吗？”

“不行！小兔不能去。”

纲手姬从震惊中缓过来，开什么玩笑，风影被抓了？虽然惊讶，纲手姬作为五代火影的素养却是有的。她立刻回神，随即喝止了鸣人的话。

“小兔她——”

小兔的情况很特别，这样的时候，她已经不适合外出了，应该要全面彻底的检查身体一次。

“——我去。”

小兔看着鸣人，勉强安慰的笑了笑。

“放心，我们会救出他的。”

抢在纲手姬说话之前，小兔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