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呢？”少年低笑一声，笑的一诺小心肝乱颤，“世子妃收我为义子的时候给我赐名叫柳如是，你可以喊我一声表哥。”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小仙子要跟我走吗？我那里也有小仙子想看的书哦。”

张一诺把小手伸到他的手中让他握住，“那我们走吧，如是哥哥。”

柳如是又转头跟月白交代，“月白姐姐放心吧，是义母让我过来的，王氏舅母正巧也在义母那边，我已经跟她也请示过了。月白姐姐请不用跟着了，我晚上会把一诺送回来的。”

月白明明觉得自己跟着去可能更好，但是完全无法拒绝少年的请求，最终红着脸低声应是。

柳如是牵着一诺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子。与承恩伯府整理富丽的风格不同，柳如是的小院显得十分清雅。只有一间屋子，周围种着零星几株竹子。进到屋内，屋子用一面屏风隔成两半，里面被挡住的一半应该是起居的地方，而外面未被挡住的，则是个书房。一整面墙壁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堆满了书，旁边还摞了几个书箱。

柳如是看着视线已经转向书架的小豆丁，悠悠的说道。“那里都是科举的书，小仙子想看的书却是不在那。”

张一诺于是仰头看他，顺着他的话问，“那是在哪呢？”

柳如是点点自己的脑袋，却先问道，“我把你抱到椅子上坐好不好？”得到许可后，将一诺抱到书桌旁的椅子上放好，又拿了把椅子坐在了一诺对面，才慢悠悠的道，“当然是，都在我的脑子里。”

张一诺抱着小狐狸一起试图卖萌，“那表哥讲给一诺听好不好？”

少年轻笑一声，“我自是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表妹，那么表妹呢？”看着对面问号脸的小豆丁，少年并不觉得有必要太绕弯子，“表妹可否承诺，以后也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呢？”

张一诺从见到少年起就离家出走理智瞬间又回来了，她继续维持着卖萌的懵懂脸，“那么表哥想知道什么呢？”

“现在还没有想知道的，我会等你长大，”少年伸出一根小手指，眼神近乎诱惑，“我们拉钩做个约定如何？我可以立誓此次表妹问我的，关于修仙的问题，我知道的都会如实回答。表妹可否以你怀中的小狐狸立誓，以后我问表妹任何问题，表妹都如实回答？”

如果真的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跟一个如此好看的大哥哥拉钩做约定，作为一个难得被大人充分尊重的小孩子，多么的具有诱惑力。

可是，该庆幸自己现在是个五岁的孩子，他的钩子设的太浅显吗？轮到他的誓言就是可以立誓，此次，关于修仙。轮到要自己就成了立誓，以后都会，任何问题

更蹊跷的是，以小狐狸立誓。一诺已经猜到，这个柳如是是谁了，他就是灵儿之前告诉过自己的那个世子妃做实验的时候，唯一完美融合的男孩子。如果是以融合自己灵兽的灵核开启修仙，那么对它立誓是否有特别的意义？

张一诺于是也把小拇指勾了上去，“我可以立誓，下次你来找我的时候，问我修仙的题，我能说的都会如实回答。”

四目相对，张一诺没有错过对面少年桃花眼中闪过的微微错愕。张一诺笑了，她喜欢表哥对自己有所求这件事，在这种情况下，无需再在表哥面前装天真无邪。让我们公平，公正的来谈谈筹码吧，我亲爱的表哥。

柳如是不确定眼前的小豆丁躲过了他言语中的漏洞是否是巧合。他只微微惊诧了一下，就恢复如常，如果这个时候再强调要对方完全按照自己说的重新说，就太过于刻意了。于是他直接把大拇指按在一诺的大拇指上，“那就约定好了。”

他又悠悠然起身，邀请一诺，“天色尚早，不如煮一壶茶慢慢说，昨夜又下了一场雪，表妹有兴趣去摘取竹叶上的新雪吗？想必带了雪的清冷和竹叶的清香，煮出来的茶必定别有一番风味。”

张一诺便也笑着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说两人一起出门，但是最终只是柳如是一个人拿了一柄竹制的小勺，将竹叶上的雪轻轻扫到一个小瓮里。而张一诺站在旁边围观美少年扫雪图，原因无他，一诺太矮。暗暗腹诽对方是故意的，必定是想通过身高给自己压力，从而占到上风，太幼稚了。

采完雪回到屋里，张一诺又欣赏了一番行云流水的美少年泡茶图。直到少年拿出两个竹节做的杯子，倒上茶，并把其中一个递给一她，“私以为用竹叶上的雪水泡出的竹叶青，配上这竹节杯别有趣味，一诺妹妹试试？”

一诺忙低头抿了一口茶以掩饰住嘴张角的微微抽搐。可能在这里的人看来，这再雅致不过，可是一诺接过这杯子，耳边却回响了一声“外婆喊你回家啦”，浮现的是餐厅里面一个大麦茶桶旁边摞了几摞的竹节杯子。

茶水入口清冽，咽下后嘴中回甘又带了些竹叶的清香，的确是好茶。

柳如是也拿起竹节杯喝了口茶，暗绿的杯身衬得他的手指纤长莹白，也是好看。他盯着一诺开口，“表妹真不似一般的孩子，不急不躁，颇有大家之风。”

张一诺半是出自真心的恭维道，“看美人如是，又有何可急可躁？”

“表妹长大之后，怕是风姿远胜于我。”

张一诺是真被逗笑了，“表哥怕是在说笑。我也不自谦，我长大之后估摸着也会是个清秀佳人，不过像表哥这样貌美不似凡人，怕是不可能。”

柳如是看着张一诺，“那不如我们就打个赌，就赌一诺妹妹长大以后一定会出落的风华绝代，容貌更在我之上，如何？”

他为何要赌一件看上去肯定会输的事？张一诺暗暗思索，“表哥的赌注呢？”

“我这里除了已经跟你约定的要告诉你的事，怕是目前没有什么你想要的了。不如赌注就定为，输的那方要竭尽所能为赢得一方做一件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