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信息里提到的二级权限,夕涵还是有些好奇的。
像他们这样的游客一般都是四级权限,可以在这里随处闲逛,可以利用模拟系统来感受周围的温度气味。
她听说某些vip是能够拿到三级权限的,那么二级权限……
夕涵顾不上刚才摔疼的胳膊了,眼中满是好奇。
她伸手打开了虚拟屏幕,准备来探究一下这个二级权限。耐着性子把满屏密密麻麻的字一一读了,才发现这个二级权限还真是有些意思的。
因为这个二级权限,她可以触碰到这里的很多物品了。
例如食物,又例如恭桶,还有某些药品……
据说是为了防止游客意外滞留在别的时空才开发出来的权限,主要是为了满足基本的需求。
不过对于物品的取用,还有一些限制。
不能引起骚乱,一定要慎之又慎,偷偷摸摸不让人察觉到。不然会出大事,至于可能会出现的“大事”,时空局用了大量的篇幅来描述,意在把夕涵唬住。
夕涵也确实被吓住了。
毕竟上面说最糟的情况,是时空通道关闭,也就意味着她再也回不去了。夕涵认真地做好决定,这段时间一定谨小慎微,不招惹乱子。
二级权限最让夕涵心动的一点是,游客居然还可以选择一个那个时代的人来交流。
夕涵猜测可能担心长时间的脱离社会,会让滞留的游客疯掉。
虽然这周围都是人,但是却听不到摸不到,连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那种孤单确实不是谁都可以忍受的。
时空局对被选择的人,要求众多。
简单概括成一句话,大概就是绝对不能是重要人物。
别说你想和这里的皇上,来一场千年之恋,就是和七品的官员说句话,都是不可以的。因为很容易影响历史进程。
而且那个特定的人还是看不到她,只是能够听到她说话,能够感受到她而已。
不过,这也就够了。
总体看下来,夕涵还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根据时空局的每个时代的开放频率,她能够猜到大概修复时光通道没有那么快。不过基本的需求都被满足了,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夕涵长舒一口气,抬眼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似乎就是她刚才来的那个院子,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似乎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地上落满了灰。她看向那边的屋子,抬脚走了过去。
二级权限所说的可以触碰物件是需要特殊手段的,平时她还是像游魂一样。
所以她一下子就穿过门,进了屋子。
这里似乎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到处落满了灰,地上散落了几根之前绑人用的绳子。夕涵几步走过去,却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扬起。
她站在之前那个孩子躺的空床上,思忖着那个孩子的现状。
如果一定要在这里找个人说话的话,那么她希望是那个小孩。
夕涵在屋里转悠了一圈,便抬手用腕表查看了一下时间,永和十年。
她记得这次旅行项目是永和七年,也就是说已经过了三年了。算起来那个小孩今年大概也有七八岁了……
从院子里出来,她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突然抿唇笑了。
这三年倒是没有在这门上留下什么痕迹。
夕涵盘腿坐到地上,把自己背包里的东西一一翻出来。
包里带的主要是吃的,巧克力、饼干、膨化食品之类的,另外就是几种急救的药品。虽然样数不多,不过在这里只要她不愿意,也不至于受到什么伤害。最后就是些日用品,还有零七八糟的东西了。
夕涵仔细检查了背包,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
她还是想先去找找那个孩子,虽然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样的小孩活下来很难,但是她又私心觉得男孩一定是活着的。
于是,夕涵背着小包在宫里溜达起来。
她的腕表中存着皇宫的地图。
准确来说不止是皇宫,而是这片大陆的地图。
这是导游在旅行开始前,给每个游客都复制了一份的,为了方便旅游用的。
至于她手上的腕表,属于便携式的智能设备,囊括了一切电子设备的功能。只不过进了时空旅行,没有了网络,功能废了大半。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从皇宫的外围开始找起。
毕竟推算一下,那个小孩也才七八岁。
估计不会在皇上身边服侍的,多半还是在做一些粗实的活计。
因为没有实体,夕涵找人也不用顾忌什么,反正能穿墙而过又没有人能够看见她。她一个个确认,见到岁数差不多的小孩就过去看看右耳处有没有胎记。
不过皇宫实在是太大了,岁数相仿的太监也实在不少。
她折腾了一下午也没有个结果,正准备找地方休息一会。
却听见身后的屋子里传来几声呜咽。声音很小,如果不是用心去听几乎发现不了。夕涵的动作一顿,稍作犹豫就走了进去。
这里临近冷宫,宫殿都有些荒凉。
她进屋,一眼就看到了缩在地上的小小一团。
那个孩子似乎疼得厉害,不住地发抖。夕涵几步走过去,在孩子面前蹲下。
他的岁数似乎不大,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整个人缩成虾子状,深蓝色的宫袍似乎沾上了鲜血,颜色更深了几分。
夕涵心里猛地一跳,想要伸手试试他额头的温度,手指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她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脸上有些懊恼。
自己怎么又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如果想要触碰他,应该只有一个办法了。夕涵看看眼前的孩子又看看腕表,不由有些犹豫。
“疼……”
小孩的嘴里溢出一个字,声音小小的,听上去极为虚弱。
他似乎疼得更厉害了,缩得更小的一团。动作之间,挡在侧脸处的头发划开,耳朵处一个小小的胎记露出了。
夕涵突然看见这个胎记,明显一怔。
半晌后,她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怎么我每次看见你,你都这么惨啊……”
她的语速很慢,带出了几分温柔的味道。
她定了定神,回忆着定下约定的步骤。先在腕表上操作了一番,又把覆在男孩的额头处,郑重地开口:“提交申请。”
她的声音在屋里散开,久久没有等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