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天空出奇的好,繁星点点,凉风徐徐,初夏的感觉正式到来,玉雪瑶坐在窗前眺望星空,一抹悲凉的愁绪涌上心头,白天没能抽出时间回学校一趟,下午给叶伯伯打了个电话,得知有一位自称是她家亲戚的中年男子去她们的住处打探她的消息,她猜想那位肯定就是掳走她母亲,逼迫她父亲就范的人,那个出卖自己国家投靠日本人的叛国贼,幸好她没有把霍府的地址告诉叶伯伯,否则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不小心泄露出去,麻烦可能就在所难免了。
不过这个看似很平常的信息,却提醒了玉雪瑶暂时不能回去,她猜测父母一定还活着,这些人之所以急着找她,肯定是拿她父母没辙,他们二位早已看透生死,对任何威逼利诱都毫不动心,因此这些人才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想抓她去做人质,所幸父亲有洞悉一切的能力,早已对她发出了警告,让她及早做出防范。
只是不知父母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玉雪瑶痛心的想着,那些惨绝人寰的刑讯逼供,那些暗无天日的地牢生活,这一切光想象都让人头皮发麻,玉雪瑶心如刀绞地靠在窗台,脸上不知不觉有冰凉的液体在滑落。
突然一阵很轻细的脚步声朝她走来,玉雪瑶急忙抹干脸上的泪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今晚的夜色这么迷人,我们出去走走吧。”霍祺康轻轻地朝她走来,见她回转过身子,浅笑着迎接他的到来,突发奇想,在这花好月圆,两情相悦的夜晚,不制造点浪漫有些暴殄天物了。
“去哪?你今天进来得有点晚,平常这个时候我都该睡了。”玉雪瑶婉言提醒他时间不早了,其实有些不想动的意思。
“我爹娘找我说话,我得静心地陪着他们,他们想让我成亲后接管家里的生意,问我身体恢复情况,我骗他们说还得静养几个月。”霍祺康调皮地笑了笑,凑近玉雪瑶耳边问道:“几个月的时间够不够我们繁衍下一代?”
“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尽想这些低俗的东西。”玉雪瑶佯作生气地轻捶了他一下。
“对了,我爹问你联系上你父母没有?他说你父母都是出身贵族,又受过高等教育,一定很在乎这些礼节,要是连你结婚这么大件事都不经过他们允许,我爹说心里总感觉不安,有种拐骗了你的感觉,所以让我们无论如何要把你父母请来。”霍祺康一脸诚恳地说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母亲还在英国,我给她发了电报,她回电报说她很开心,也为我们表示了祝福,但她一时赶不过来,你知道从英国坐船得一个多月才能到达,所以她不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父亲被日本的一所大学请去讲学,我暂时也联系不上他,但他走之前给我留了书信,说是要去几个月,因此他们二位都不会出席我们的婚礼,我父母都是很开放很随和的人,他们向来尊重我的选择,你们就不必有任何的抱歉和负担。”玉雪瑶把早就编想好的说词讲说一遍,心里痛得快要窒息。
“我也是这样对我爹娘说的,但他们说不当面答谢你父母,总是让他们心里不踏实。”霍祺康遗憾地说道。
“那竟然你们非要让他们来出席,不如等他们都回来我们再成亲算了。”玉雪瑶赌气地说道,心里知道再见父母的希望已经渺茫无期,强压抑住的悲痛冲脱而出,泪水立即扑潄扑潄掉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话题让你不高兴,我们以后再也不提了,下次见到岳父岳母我向他们请罪并是了,你别生气好不好。”霍祺康立即心疼地搂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低声下气。
玉雪瑶为自己情绪失控煞费了霍祺康的良苦用心而心生歉意,加上说谎真的不是她的强项,见好即收不能表现得太过,免得霍祺康看出破绽,因此玉雪瑶心里明明很悲伤,却不得不破涕为笑。
见她终于收住了眼泪,霍祺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心地笑了。
“走吧,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故地重温一下。”霍祺康拉着玉雪瑶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等等,通往后山的大门被封锁了,你不知道吗?”玉雪瑶出声阻止。
“又锁上了?我从上次大病后就没去过那里。”霍祺康并不意外地说道。
“应该是在你生病后就锁了吧,我有一次无意间行走到那里看到大门用粗铁链锁住了,回来问了钟灵,她说从她来到霍府那个门就一直是锁着的,我们遇见的那个晚上应该是有人偷偷打开了那扇门,后来发生你再次溺水事件后,这个门重新被锁上了,那个偷偷打开那扇门的人就是你吧?你还装。”玉雪瑶肯定地问道。
“锁了就算了吧,这一次他们估计会拿大锁,不容易弄开,我们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开锁上面了。”霍祺康不否认自己有过的顽劣行为,想了想,神秘地说道:“我带你去我的秘密花园,一个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地方。”
“在哪里?”玉雪瑶立马来了兴趣。
“跟我来,一会你就知道了。”霍祺康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他的书房。
“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我又不是没来过,要说独特就是那几扇屏风,画得还不错,有我本人的几分神情在里面。”玉雪瑶突然想起屏风上面自己的画像,一直忘了告诉霍祺康她心里的感受。
“你看见了?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粗心大意,也不给我点评和奖励一下,害我好失望。”霍祺康有些小小的惊讶,他就纳闷上次被她撞翻倒地,没理由她看不见上面的画像,可是她却一直没提这件事,让他有些想不透,她怎么会没有任何表示。
“你还想听怎样的点评?想要什么样的奖励?要不我也给你画一组,作为谢礼。”玉雪瑶古怪地笑道。
“敢情是要向我下挑战书,原来我是遇上行家了,你觉得我画得不够好是吗?”霍祺康有些挫败感,心里对玉雪瑶的无所不能惊叹不已。
“不,你画得太好了,我当时看到情不自禁就流泪了,但是我转念一想就觉得自己吃亏了,因为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权,所以我也要把你画在一个我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但是我没有你这么厉害,我需要模特,而且是裸模。”玉雪瑶阴笑两声,看到霍祺康一脸疑问号,笑得更诡异。
“好吧,你先告诉我你要把我画在哪里?还有模特是什么东西?祼模又是什么意思?”霍祺康见她笑得这么邪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只要能让她高兴,能让她忘记忧伤,什么恶作剧他都能接受,哪怕有辱尊严,有违道德,他都愿意,因为在她面前他早已失去了自我,早已没有了底线。
“墙……壁,我要把你画成壁画。”玉雪瑶灵机一动突然想到。
“好吧,那给我解释一下模特和祼模吧。”霍祺康无奈地回答,在心里为自己祈祷,希望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字面意思。
“模特,就是要你根据我的需要摆好造型,让我作画,在我作品没有完成之前不能移动,祼模就是不穿衣服的模特。”玉雪瑶毫不隐瞒地向他解释。
霍祺康吓得脸色惨白,哆嗦地问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玉雪瑶玩味地翘首道:“看心情喽,也许我哪天心血来潮,或者你再惹我生气的时候,我真的就那么做了。”
“那你还是保持心情,千万别心血来潮,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霍祺康松了一口气,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真是虚惊一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