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看我了,还以为你生我气,不想再见到我呢。”霍祺康洗净手上的血迹,端着她递来的茶杯,漱了漱口后,又恢复了一些精神与力气。
“我哪有生气,只是看到这阴郁的天气,心情有些烦闷不想出门罢了。”玉雪瑶担忧地看着他还很虚弱地脸,许多话卡在喉咙不知从何说起。
“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很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地样子。”霍祺康看出她的担忧,心中只感歉疚,要是没有把她强行带入他这苦痛的生活,她也许永远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地活着,找一个疼爱她的男人保护着,继续无忧无虑、天真灿烂地笑着。
玉雪瑶摇摇头,担心、煽情的话她不会说,也不敢说,她知道那样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你还有什么需要吗?尽管使唤我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话刚说完,目光触及到刚才被她祸害的屏风和花瓶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好像只会帮倒忙,我还是先把房间收拾一下吧。”玉雪瑶说着就要去扶倒在地上的屏风。
“别管了,待会钟灵她们会来收拾的,你先出去吧,没事别来我房间,我这里的空气都带着病毒,你最好离得越远越好,前几日是我太忘情,一时忽略了自身的问题,我竟然忘记了我这肺痨是会传染人的,这几日我一直担心着你的身体,趁现在黄大夫在,赶紧去问问,有没有办法提前预防。”霍祺康满脸懊悔与自责,他无法想象要是因为自己让她患上同样的病痛,他该如何自处。
“你放心好了,说起我这身体,我还挺多抱怨的,小的时候我特别希望自己生场大病,哪怕得个伤风感冒也好,那样我就可以在家里睡懒觉,不用再去学堂了,可是没有一次达成了愿望,偶尔磕磕绊绊摔倒过几次,当时看着流了很多血,伤势很严重的样子,偏偏伤口还神速般地好了起来,所以我是根本没有那种得美人病的命。”玉雪瑶遗憾地语气,虽然是在安慰他,同时也是在陈述事实,别看她身材苗条又纤细,身体确是棒棒哒,从她此刻宛若凝脂白似雪的肌肤和她笔挺俊俏的鼻梁可以断定她没有夸张,因为前不久受的这些伤,此刻在她身上完全没有半点的痕迹。
“真不知道你那脑袋瓜子是怎么长成的,怎么就跟别人的思想差距这么大呢,尽冒出一些乱七八糟想法。”霍祺康被她的话逗得一笑,感觉身子也没那么难受了。玉雪瑶见他心情好了一些,悬着的心也稍微沉了下来。
“你再睡会吧,我不吵你了。”玉雪瑶说完转身蹲下去,轻轻地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再拿扫帚扫去地上的泥土,然后端着垃圾和被霍祺康洗漱过的污水走出了房门,所有的动作沉稳娴熟,想必在废院住着那几天,确实让她经历了一番磨练。
玉雪瑶倒掉垃圾,清洗好洗漱用品再次回来的时候,看到霍祺康靠着床头睡着了。
她吃力地挪了挪倒在地上的屏风,因为不敢发出声响,所有的动作必须要轻,幸好屏风是由五块长方形地薄木板拼凑而成,每块木板大约五尺高,半米宽,一节手指头的厚度,板与板之间用木楔连接起来,再安放在承托的足座上,整面屏风就算摆放整齐了。
玉雪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屏风成功地竖立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古人真是麻烦,干嘛要发明这么笨重的东西,像国外的直接拿块布帘隔开不是很好吗。”玉雪瑶在心里腹诽完,满脸仇视地盯着屏风看,咦,奇怪了,这明明是彩绘漆的屏风,怎么有种像在照镜子的感觉,玉雪瑶立即从地上弹跳起来,伸手摸了摸屏风的材质,没错,确定是彩绘漆的木屏风,惊得她立马又瞪大了双眼,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画上这些栩栩如生的图案里画的是她吗?玉雪瑶揉揉眼睛,再凑近一些,一副一副仔细地观赏,第一副是她穿着鹅黄色洋装裙站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林沉迷陶醉的样子;第二副是她穿着军装风格的呢绒大衣给霍祺康喂药的情景;第三副是她头顶盖头手牵红绸跟在他身后的样子;第四副是她揭了盖头后盘腿坐在地上吃东西的模样;第五副则是她们忘情拥吻的画面。
玉雪瑶看呆了,每一副图案都在记录着她们有过的美好瞬间,画得那么逼真,那么传神,要不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这么鲜明,他怎么可以凭借印象把这些点点滴滴地细节描绘出来,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不知不觉间脸上有些湿意在滑落,她用手指沾了一点泪水,放进嘴里,咸咸又甜甜的,原来自己也是会流眼泪的,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流泪,曾经有过委屈和难过的时候,只要她告诫自己,不可以哭,因为父母从小就教导她,眼泪是懦弱的表现,所以她一直把眼睛收藏得很好,而此刻眼泪竟在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任凭她怎么控制都不听使唤,反而越流越快……
隔着泪花玉雪瑶悄声走至床边,再深深地望了一眼睡梦中仍旧眉头紧锁的霍祺康,一个决定在她心里迅速生根发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