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瑶被几个圆腰粗臂的妇人强行带走了,包括她的行李也一并带走,霍祺康极力阻止过,但大太太已经铁了心,任他怎么说情都没用,见他越是维护她,大太太就更是气恼。
玉雪瑶来不及挣扎与反抗,就被关进了一间布满灰尘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木板床和一套桌椅,就只剩四面灰暗的墙。
这大户人家的饭碗可真不好端,躲在家里不出门都有避不开的祸事,好在自己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要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弄丢了性命,玉雪瑶这样庆幸地想着。这只是她来到霍府的第三天,什么流言蜚语、冷嘲热讽、责罚打骂,她全都体验过了,房间换了一间又一间,身份一次比一次尴尬,待遇更是一次不如一次,难怪父亲每次提到中国,都会感叹中国女子的命运,什么一入侯门深似海,她现在有些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玉雪瑶被关了一天,同时也被饿了一天,次日凌晨,天还蒙蒙亮,房门终于被人打开,一个身体矮胖的妇人,走了进来,传令似的说道:“玉姑娘,请随我到厨房为大家准备早餐,用过早膳后,会有人来教你学规矩和女红,大太太说了,要你把一切女人该做的事情全部学会了,才会放你出去。”
“凭什么?我又不是你们府上的丫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谁能阻拦我。”玉雪瑶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从来就不是束手就擒的人。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照不照做是你的事,但我相信,张姐会有办法训服你的,现在请你跟我去厨房帮忙做事。”妇人耐着性子,用还算客气的语气再次提醒。
玉雪瑶想了想,自己被关在这里连大太太的面都见不着,更别说找她理论,而且自己确实白吃了人家几餐饭,帮忙做点家务也是应该的,于是很听话的跟妇人去了厨房。
她被安排在灶前生火,她觉得那是最容易学会的事,很乐意就去做了,经过一番奋斗,总算把火旺盛的烧了起来,四、五个妇人七手八脚的忙碌着,有的在削番薯皮,准备煲粥用,有的在和面粉,有的在准备各种包子的馅料,玉雪瑶一边注意火候,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她们做事,在心里记住她们的步骤与手法,原来劳动也可以这么有乐趣,这是她心里很开心的想法。
“大少奶奶,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长像俊俏的丫环,端着个瓦罐子走过玉雪瑶身边的时候,吃惊地问道。
“啊……我……”玉雪瑶也很吃惊,因为她那声“大少奶奶”让她既尴尬又意外。
“钟灵,这是大太太的意思,你别管,今天不用你来帮忙,怎么还起这么早?”人唤程嫂的妇人抢着答道,正是领玉雪瑶过来的矮胖妇人。
钟灵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就在旁边的小灶上生起火来,程嫂看了一眼她瓦罐里的东西,问道:“又是大少爷让你给她熬的八宝粥哪?你还真上心,她现在都被关到废院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口福喝得着,昨晚那锅红枣排骨汤不是让张姐拦下了吗?”
“正巧大少奶奶今天人就在这里,你们就当没看见,让她把粥喝完,我回去好跟大少爷交差,昨晚那汤我瞒着大少爷说,是大少奶奶喝完了,我怕他一着急又加重病情。”钟灵请求道。
“唉!真苦了大少爷了,不过这事我们可做不了主,万一被大太太知道了,我们又要担上一个不服从命令的罪名,不像你有大少爷护着,连大太太说过不许喊她‘大少奶奶’的话都可以不听。”程嫂露出为难之色。
钟灵尴尬地朝玉雪瑶笑了笑,悄悄地拉了拉程嫂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玉雪瑶回给她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没关系,我知道大太太不承认我这个儿媳妇,我也没打算这么草率就嫁给霍祺康,反正只是暂时的,我无所谓你们叫我什么。”
钟灵见她回答的如此轻松,心里为霍祺康有些小小的抱屈,但设身处地的为她想一想,也深感同情,如此绝美的容颜,身娇肉贵的家世,却愿意委身在这里受这样的屈辱,要不是她心地善良,何必要淌这趟浑水,即使是现在她也大可拍拍屁股走人,但她为了遵守承诺甘愿受辱,只因当初答应了大太太要等真正的新娘回来,她这个替身才可以全身而退。
“大太太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这些西式教育的思想,她不是有意为难你的,她让你学习家务和规矩,就是想把你*成她喜欢的样子,说明她也是有意把你留在大少爷身边,大少爷为了你,气得都犯病了,所以你也要为他受一点委屈,改一改自己的性格,当然我不是说你的性格不好,但是大太太不喜欢,大少爷就会很为难,我们做下人的看着他们母子起争执,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么多年,他们之间都是为彼此而活的。”钟灵安慰道。
“霍祺康又犯病了?他还真是弱不禁风。”玉雪瑶原本在心里嘀咕着,不经意却让嘴巴泄露了心里的声音。
“大少奶奶,你怎么还说风凉话,大少爷是因为你才生病的,前晚你从新房跑走,他四处找你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昨天又因为你跟大太太呕气,晚饭都没肯吃,这样子折腾,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大少爷这体弱多病的身子呢。”钟灵立即抱怨开来,要不是早知道她这没心没肺的表面下,掩藏着一颗善良的热血心肠,或许她会很不客气的臭骂她一顿,管他什么主仆身份有别,只要谁敢冒犯了她最敬佩的大少爷,她就会觉得脑门发热,完全不顾后果,因此挨了不少三姨太的打骂,但她从来无怨无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他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玉雪瑶连忙解释道,深知自己无心之言的话,有多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真心讽刺,否则还能和颜悦色的和你说话吗。”钟灵也是直性子的人,说话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玉雪瑶心里一阵感动,又多了个友好待她,能看到她内心的人。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好些没有?”玉雪瑶担心地问道。
“还跟大太太呕着气呢,待会你把早餐端上去,劝劝他别再跟自己身体过不去,他现在可能只听你一个人的话。”钟灵担忧的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