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独自坐在殿上,心中对于匈奴之事依旧念念不忘,如今四海皆平,唯有匈奴不灭,终究是秦始皇的一块心病。
此匈奴主要有两个部落组成,一个是河套以内诸多小部落,另一个则是高阙以外部族,至于其他的都成不了气候,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候,匈奴曾号称有二十万大军。
然而却不敢来犯天朝,或许这个数字是用来恐吓秦朝的也说不准,击杀匈奴一直以来几乎都是赵国的重任,自从六国一统,灭胡便成了嬴政的重任。
前些天,涉间回来的时候,俱述匈奴影响蒙恬将军修建长城的事情之时,便使得嬴政起了攻打匈奴之心,加上陆言所改造的弩箭,更是增加了嬴政的底气,于是乎便召集三将前来询问诸多事宜,见到几人不是很赞同,嬴政心中多少有些无奈。
陆言与涉间王离下殿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府,径直向着东宫赶去,他们虽是武将,亦是知道帝国新法刚刚实行不久,大肆征兵必出祸事。
况且长城受到匈奴侵扰不过一时,待到新法实行大成之日,出兵讨伐匈奴未尝不可,如此这般着急,未免有些穷兵黩武。
但是嬴政毕竟是一国之君,其心所定,何人敢谏,细细想来,唯有扶苏或可一试,若是不行,在另想他法。
此刻夏末时节,不久便要秋收,劳力壮丁都被征调前去北击匈奴,终究是个麻烦,就目前来看,蒙恬和匈奴处于两边平衡的状态。
蒙恬主要是想修建长城,并不急于打仗,而匈奴素知蒙恬之勇武,自然不敢贪功冒进,匈奴部落首领头曼单于亦是惧怕蒙恬。
话说头曼单于亦是骁勇善战,秦朝将领在他眼中并无几人厉害,自从李牧廉颇、白起王翦等人去世之后,匈奴更加猖狂。
其之所以惧怕蒙恬,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便是那蒙恬受到嬴政密诏,在统一六国之后,秘密建立一万铁骑,比匈奴之兵更加勇猛,号称蒙恬铁骑,使得匈奴闻风丧胆,因此,双方处于平稳发展阶段。
此便是秦朝和匈奴几年来的状况,而嬴政的目的很明显,逐北匈奴至贺兰山脉以北,逐陇西匈奴至祁连山以北,方不会威胁到关中以及河套地区。
话不繁说,东宫之中,扶苏看着三十六郡舆图,心情大好,毕竟帝国新法除东郡以外,其他地方已经实行将近半年,唯有桂林三郡尚处于任嚣等人的治理之下,并没有纳入新法范畴。
蒙毅亦是在一旁指,如今民夫部分被调离回原乡,导致阿房宫的进程又有所减慢,这个倒是不急,唯有皇陵建造速度一直保持不变,这个想必大家也都明白几个意思。
陆言等人尚不及禀告侍官,便直接进入东宫之中,扶苏二人见到涉间也在其中不免有些惊讶,当即备茶入座。
“平南侯,王将军,涉副将,你们这是,为何慌慌张张?”扶苏有些疑惑的问道,旁边的蒙毅也是头。
“公子有所不知,王上今日召见吾等,要发兵十万北击匈奴,如今新法待成,如此兴兵动众未免有些不妥。”陆言面色焦急的说道。
扶苏听后稍微皱眉,刚刚放走一批民夫,又要征调回来,还要去打仗,这样想来,还不如在阿房宫当建筑工人呢。
就像现代一样,当兵虽然辛苦,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在古代就不一样了,你当兵能够颐养天年的,那基本上是很难的,不能说没有。
若是攻打六国还好说,碰到将军心性宽广或许只是囚禁,当然白起是个例外,但是匈奴对待中原士兵皆是斩杀。
“子玉前来,莫非是让我前去劝谏父王?”扶苏略围皱眉说道。
“正是如此,如今王上只是心中有这份念想,公子前去劝谏或可打消王上疑虑,倒不是不想王上发兵,只是还需三思啊。”陆言稍显忧愁的说道。
涉间略微抿口温茶,“蒙上卿之兄在边疆设有防御工事,加上其中的一万铁骑,抵御匈奴尚且没有问题,我回来的目的只是想禀明王上,长城修建的速度会稍微慢些,没想到王上会有如此心思,实在是吾之过也。”
“涉副将莫要自责,我今夜便去禀明父王,如此做只会使得帝国不堪重负,新法刚轻摇减负,如此以来,新法便没有了任何功效。”
陆言听到扶苏如此,心中稍微平静,涉间等人亦是欣慰,当即躬身告辞,扶苏坐在案牍之前,刚才的高兴一扫而空。
“公子,莫要忧虑,王上心中刚有定夺,稍微几句劝谏便可打消,毅愿随公子一同前往。”蒙毅语气中稍显安慰。
“如此也好,待我写好谏书,便赶往咸阳宫拜见父王。”扶苏说罢,当即收起三十六郡舆图,铺开竹简,叙说北击匈奴之弊端。
并不是扶苏不恨匈奴,那些异族诛杀自然可喜可贺,奈何帝国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再征调十万,简直就是压榨了。
嬴政起了灭胡的心思之后,阿房宫的图纸也不在每日观摩,倒是对于边疆战争舆图更加热衷。
每当看到河套地区的边防,嬴政便独自叹息,河套按照地势来说并不属于很重要的地方,但是其若丢失,便会威胁到关中地区,这便是忧愁之处,如今河套已有少量匈奴入侵,嬴政尚不知道。
赵高在旁掌灯,忽闻扶苏与蒙毅求见,自然不敢耽搁,当即禀告嬴政,在椒兰殿设座备茶,另有冰块放于铜盘之中,片刻两人便来到殿中。
“嬴卫可还好?”嬴政命赵高收起舆图,有些关心的问道。
“启禀父王,一切安好。”扶苏躬身行礼道。
“那这么晚了,和蒙上卿前来所谓何事?”嬴政紧接着问道。
扶苏和蒙毅对视一眼,有些踌躇,最终扶苏从袖中拿出谏书,当即呈给嬴政,示意其批阅。
嬴政有些慵懒的接过竹简,稍微浏览一遍,脸色瞬间大变,“这些事情莫不是平南侯告诉你们的?”语气很是阴沉。
“暂不说谁人告知,儿臣只觉父王此举很是劳民伤财,万万做不得,不若停些时间再行此事也无妨。”扶苏语气很是恳求的说道。
嬴政听后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将谏书扔到案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