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个李信,字有成,在统一六国之中的贡献自然是不可磨灭的,但是为人有些骄横跋扈,心胸狭窄,奈何碰见了陆言,倒不是陆言心胸狭隘,而是讨厌别人如此。
李有成早年富有名声,秦王拜为征燕校尉,先是大败太子丹,后又挥师伐楚,于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平定燕齐。
虽为人骄傲,但腹中确实有才华,大小战役几乎都是跟着王翦,其中最为不利的一次便是挥兵二十万伐楚导致大败。
就从这上面便可大做文章,而且同时又跟着白起将军,仅凭这两若是被秦王察觉异样,就是死一万次都不止。
英布听从陆言的安排,心中也是不知道从何下手,只是略微了解到当初跟随李信的部下全部都在免战营。
所谓免战营倒不是两国不打仗的牌子,而是秦王朝用于安排老兵的地方,这些老兵可以颐养天年,纵使秦国在缺少士兵,也不会征调他们。
顺着咸阳城中的指路,英布只身来到免战营,穿着陆言所赠布衣,看上去很是魁梧,免战营的老兵也是很惊讶,莫不是这么年轻就进了免战营。
“我与你们说,有谁当初是李信将军的部下?”英布对着营帐之中喊道,老兵都是面面相觑。
“这位壮士所说的可是李有成将军?”当下一名老兵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前来问话的英布。
英布略作思考,李信似乎就是字有成,也是头,脸上却多了些许笑容,有些客气的搀扶着面前的老兵。
“老先生,看样子你对将军有颇多的了解,可否详解?”英布虽然是个大汉,但是颇为机灵,态度转变的很是突然。
老兵有些茫然的看着英布,“有成将军,虽有才学,几乎都是靠王翦将军和通武侯才能稍有成就,当初他带二十万秦军伐楚竟被项燕打败,老夫就在其中之列。”
“那李信将军为人如何?”英布循循善诱道,老兵见到英布客气,平时很少和其他人交谈往事,此刻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老兵稍微抚须,“当初有成将军颇为自傲,而王上由于连胜不免有些自满,便听从了李信的安排,使得秦军产生了少有的败绩,如今有成将军年纪稍大便在咸阳附近购置土地,为子孙牟利。”
“而且李信将军素和白起将军素有交情,听说白起自杀,有成将军心中很是挂怀,还是通武侯劝慰才稍微好转。”说这段话时,老兵不免将声音减小。
英布很是仔细的记下了老兵所说,其中不免有称赞有成将军的事迹,但是英布删繁就简记得全部都是李信的黑历史。
经过半个多月的盘查,英布确实弄清楚诸多事情,当初兵败的时候,李信曾经杀戮诸多秦军,以让其永久隐瞒兵败是何原因。
学宫处的陆言整天也是自在,听说英布关于李信的事情收集的差不多,便命人将其找了回来。
英布办事着实认真,那些黑历史整理的井井有条,根本不用禀告,只是让自己的随从写下呈给陆言。
木屋之中,英布正坐在陆言的对面,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侯爷,这些事情你觉得如何?”
“很好,对了兄长觉得做人是狠好,还是温良好。”陆言看着案牍上的布帛说道,当即瞥了一眼英布。
身前的英布只是挠头,“侯爷以前确实很温良,但是最近感觉很霸气。”言语间有些吞吞吐吐。
对于英布和王陵这类匪宼布贩子来说,男人就应该硬气一,当然他们也不反对待人温良谦恭的官员,而陆言却兼具两。
看了小半个时辰的布帛,陆言只是总结出了三,但是对于李信来说都是死门,当即命人取出墨笔。
陆言亲自摘抄了其中的重要事情,第一件那就是李信年轻时曾经和白起将军有交情,曾因为白起之事忧愁,白起虽有战功,终究是自裁,李信与他非亲非故,还是军中大将,此番做法自然可疑。
其二则是在咸阳城外大肆购买土地,建造亭台楼阁,明知道朝中现在的工程已经很多,竟然还私自建造诸多玩物,实在有些玩火**的感觉。
其三可谓是相当严重的事情,那就是伐楚兵败的时候,竟然为了隐匿消息,屠戮本家士兵,实在是有些可耻。
稍微整理好这三件事情,便将英布所呈布帛直接烧掉,“兄长,请随我一起看件有趣的事情,可有兴致?”
“侯爷,你就直说吧,准备去哪?”英布有些憨厚的说道。
陆言当即起身,“去廷尉司,你我二人就行,其余的人全部留在这里建造学宫,莫要偷懒。”
此刻的廷尉司几乎成了李信消遣的地方,每天除了咸阳内的案件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大事情发生。
正在李信批阅有印章的案件时,外面的廷尉侍官当即跑了进来,“启禀廷尉司长,平南侯在外面求见。”
李信也是放下墨笔,莫不是前些时候我得罪过这小子,今天反过来报仇来了?想想自己即是将军,又是廷尉司长,这陆言应该不会搞什么太大的名堂。
“去把他请到内堂,就说我随后就到。”李信对着侍官安排道,同时整理下衣衫,向着内堂之中走了过去。
而陆言已经在内堂坐下,毕竟身为平南侯,纵使廷尉司的侍官也不敢怠慢,慌忙备上茶水,这时李信也是走了过来,眼神之中尽是不屑。
“平南侯如何有雅兴来我廷尉司?”李信不紧不慢的坐下说道。
陆言并没有接话,而是端起温茶喝了起来,“我是该称呼李将军呢?还是叫做李廷尉呢?”言语中颇有些打趣的意味。
“此处是廷尉司自然是叫做李廷尉。”李信淡然的说道。
陆言稍微头,“原来如此,李廷尉,今日子玉有桩案件想要请廷尉司长审理,不知道李廷尉可有时间?”
不待李信回话,陆言已经从袖中掏出布帛递到了李信的面前,李信自然不当回事,很是随意的拿起布帛。
当看到其中的内容时,李信的脸色转换不定,先是阴沉,其后便有些无力的将布帛放在案牍之上,手有些抖动的端起温茶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