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的提议倒是使得张苍有些焦躁,想上去说两句为自己的徒弟解脱一下,但是李斯的话语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缝隙可钻。
“启禀王上,若是因为这件小事情就削了陆言的官位,未免有些过了,暂且下牢狱之中即可。”张苍想着还是站了出来说道。
“御史,这本是王上的命令,陆言违背王上的命令本来就是重罪,削了他的官职有什么不对,难不成他犯错之后吾等还要纵容他?”李斯很是淡定的说道。
张苍和李斯的学问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只得退到一旁,等候王上定夺,李斯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先将陆言关押廷尉司,侯爵之位暂留,至于碭郡焚书之事且由章邯去办。”嬴政揉了揉额头说道。
“王上圣明。”李斯有些得意的说道,大殿之上也没有一人敢求情,搞不好谁为陆言求情,李斯也不介意多让一人受刑。
当日下朝之后,陆压直接被带到了廷尉司,而全程陆言都是处于茫然的状态,旨意上面的罪名已经不是监督焚书不力,而是抗旨。
望夷宫中,胡亥已经多日没有见到陆言,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听到宫外的人说,嬴政因为焚书的事情暴怒,将陆言收押在了廷尉司。
胡亥本来想去求情,但是听到嬴政暴怒,只得将求情的事情放下来,毕竟嬴政生气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也不知道胡亥从哪听到的消息。
至于廷尉司的廷尉早已经不是蒙毅,而是变成了李信,毕竟蒙毅已经接受了兵马俑的制造,加上章邯离开咸阳,所以出现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
其中李信主动请命接管廷尉司,并没有什么单纯的目的,只是为了自己老的时候生活轻松一。
听说陆言被押到廷尉司,李信脸色也是露出了些许笑意,正所谓不是冤家不碰头,李信素来心胸狭隘,上次陆言封赏,让他整理兵马,心中很是不爽,后来又听说次于王贲之后,又被封为平南侯,心中郁气更是无处发泄。
不过还好廷尉司有规定,对于一些不服从管教的罪犯可以殴打,也使得李信可以抒发内心的嫉妒情绪。
陆言这才被关在的是一件狭小的房间之中,周围都是土坯,唯有一道木栅栏隔开牢狱之间的位置。
再一次穿上牢狱的衣服,陆言的心中稍微平复了许多,上次陨石坠落是奉常司的所有人,这回稍微孤单了一些。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陆言有些无奈的说道。
哪知道旁边有个老者正看着陆言,那老者身穿牢狱的衣服,头发凌乱,又很多的白发夹在其中,很是狼狈。
陆言只觉得全身发冷,随即向着一旁看了过去,那老头故意收回目光,又在竹简上写起了书法。
“陆子玉,廷尉大人有审。”就在陆言思索之间,外面的人突然喊道。
稍微整理一下衣衫,陆言便被狱卒带走,人生的大起大落着实有快了,到如今陆言还没有见到王上,竟然就被抓到了牢狱之中。
不过现在的陆言还比较放松,他尚且以为廷尉司依旧归蒙毅管,所以表现的有些无所谓。
等到了廷尉司大堂,看着首位上的李信,陆言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不明白是吧?”李信有些嘲讽的说道。
“蒙上卿哪里去了?”陆言颇显淡定的问道。
“章邯调走皇陵坑室,蒙上卿补上,而我就理所应当的接任了廷尉司,这一切还都是你的功劳呢。”李信笑着说道。
“那真是恭喜了,如今我已经认罪,不知道李廷尉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陆言依旧表现的很是淡定。
李信看到陆言如此嚣张,心中很是气愤,当即命令手下的几名侍臣将陆言按倒在地上,“陆言抗旨不遵,不服管教,给我打!”言语中颇显气氛。
“李信你敢动私刑!”陆言这次稍显慌张。
见到陆言如此,李信抚须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之上,“我怎么不能动私刑,只要不把你打死就行了。”
“你敢!”陆言自从来此还没有这么对待过,心中很是恼怒,可惜现在还不是法制社会,弊端还很多。
李信没有回话,只是对着旁边的侍官摆摆手,两人按着陆言,拿着手臂粗的木棍对着陆言就是一顿狠打。
整整二十棍,和军棍相比力道稍轻,陆言脸色涨的通红,知道此刻不便发作,还是忍一时为妙。
“平南侯?如何?心中可服气?”
陆言根本不答话,因为打的着实是让人有些发懵,李信在陆言周围转了两圈,脸上的笑意更浓。
“侯爷又如何,就算是太子爷来到这里也是一顿痛打。”李信很是得意的说道。
见到陆言有些发懵,李信当即命人用冷水泼了一下,身体上的疼痛才稍微减轻,“再打十棍扔回牢房。”
就在侍官要动手之时,扶苏当即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躺在地上的陆言,眉头简直就是一股绳了。
扶苏心知廷尉司换成了李信,倒不是害怕陆言被打,只是想过来安排两句对陆言照顾周到,没想到进来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李信,尔敢,子玉都已经认罪,你为何还要行刑。”扶苏上前护住陆言说道。
旁边的李信心中也是打鼓,扶苏不出意外是下任继承人,所以李信稍微有担忧,“启禀公子,只是这陆言不服管教罢了。”
“命人将他送回去,好生照顾。”见到扶苏不回话,李信紧接着说道。
旁边的扶苏这才起身稍微瞥了一眼李信,“若是子玉有什么闪失,你等着后果吧。”言语中尽是恨意。
李信立即头,保证下次一定好生看待陆言,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只希望扶苏公子放心就行。
经过一番低头认错,扶苏心情才稍微好,“你且去忙吧,若是再有什么意外,我暂且不说,父王也不会放过你。”扶苏说罢直接甩袖离去。
留下李信慌忙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命人收拾一下廷尉司大堂,便回到案牍面前批阅文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