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在望夷宫中一直玩到晚间时刻,和胡亥公子吃过饭才离开,以为赵佗已经安排好了诸事,所以没有过去询问。
次日清晨,赵佗果然被传到了咸阳宫殿之中,而诸多的大臣已经在殿上等候赵佗多时了,陆言也在队列之中。
嬴政有些面色不善的看着赵佗,赵佗心虚,自然不敢抬头,“臣下参见王上。”赵佗甚是恭敬的跪答道。
“杨将军,你来说吧。”嬴政并没有让赵佗起身,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杨端和,示意他将事情说清楚。
“启禀王上,赵统领让自己的家臣逼迫辛家老奴交出地契,昨日竟然还亲自去丈量,实在是不把先辛胜将军放在眼里。”杨端和淡定的说道。
嬴政了头,“赵佗,你可有话说。”
“启禀王上,此事皆是家臣为讨好臣下所为,其中的地契已经全部交给了辛老,并且昨日我已经到杨府上赔礼谢罪。”赵佗无奈的说道。
“家臣亦是由你管教,竟然还做出这般事情来,若是不罚你,恐怕对不起辛家,你可有话要辩解。”嬴政声音阴沉的说道。
赵佗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臣下望王上开恩。”
“你占领将军家族地,本就是重罪,念你征战百越有恩,从今天起便贬为平民,迁出咸阳,永世不得来此处。”嬴政毫无感情的说道。
旁边的陆言听后不觉有些皱眉,这般惩罚着实有些严重了,赵佗听后只是两眼无光的跪在原地。
陆言慌忙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启禀王上,赵佗虽然有罪,但也是有才之人,如此贬为平民实在有些不妥。”
“那陆爱卿有何想法?”嬴政转而看向陆言说道,铺在身前的布帛还没有动笔,陆言有些怜悯的看着赵佗。
这忽然间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了,难免赵佗经受不住,“臣以为赵佗曾经多次前往百越,况且百越初平,也需要帝国之人才,不如让他前往百越认命为南海内史,辅佐任嚣治理百越东瓯之地。”陆言缓缓的说道。
嬴政也觉得有道理,当即头同意,贬为平民的确没有情理,倒是贬为南海郡还能为帝国效力,何乐而不为呢?
“赵佗,你可愿意前往南海为内史,辅佐任嚣办理南海诸族之事。”嬴政问向跪在地上的赵佗。
此时的赵佗还在发愣,陆言快速走到赵佗身前,用脚跟碰了一下赵佗,赵佗有些惶恐的看向陆言。
“快领旨谢恩。”陆言低声说道,赵佗也是立即反应过来,慌忙叩首,“臣下多谢王上厚爱,定不负王上所托,管理好南海。”
嬴政听后也觉得满意,“杨将军如此安排你可满意?”
杨端和见到赵佗如此模样,心中多少也有一些恻隐之心,又加上陆言多次求情,也不在多加惩罚,随即认同了嬴政的决定。
殿堂之上也算皆大欢喜,唯有赵佗有些狼狈的从殿上走了下来,下朝之后,陆言心中很是不放心,当即前去赵府之上询问情况。
而赵佗正在旧府之中收拾着行礼,见到陆言过来,立即命令侍臣前去准备酒食,也当是陆言的送行酒了。
两人对坐,赵佗虽然不到三十,但是显得很是憔悴,估计换做谁都一样,只是一时之间,竟然从中央官职贬地方小官,心中自然不平衡。
“多谢侯爷在殿上为陀求情,在下感激不尽。”赵佗说罢满饮一杯酒。
“你我也算是交情一场,我如何能不保你,请容子玉叫声兄长答话。”陆言缓缓的说道。
赵佗也是头,“兄长前去的乃是南海郡,三面有山,一面靠海,乃是天府之乡,只是没有秦人开垦,兄长过去之后,可以让任嚣和辑百越,促进秦人和蛮人之间的交融,日后定可管好南海郡,看准时机再行南下,相信兄长定可成就一番大事。”陆言很是低声的说道。
“你是让我在南海郡独立异国?”赵佗亦是谨慎的说道。
陆言摆手,“如今天下太平,兄长切莫胡说,若是乱世则可行此事,望兄长沉心静气,好生治理好南海郡,那里距咸阳千里,兄长尚未成家,莫要留恋咸阳,这次兄长前往南海,恐怕难以再回来,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兄长可以寄书信与我,我定全力安排。”
听到陆言如此说,赵佗也是头,“此生遇侯爷,赵佗无憾矣。”说罢便向陆言敬了一杯清酒。
两人饮酒半个多时辰,陆言才起身告辞,“兄长一路保重,我会写封书信交给任嚣,另外让刘逸和方弼好生对待兄长。”
“多谢侯爷了。”赵佗无奈的说道,不过是因为几十亩田地的事情,赵佗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俗话说的好,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用在人的身上也不为过,次日清晨,赵佗便带着一些随身行李,赶往南海郡去了。
辛追听说赵佗被贬,而且土地已经归还,所以也就不再提起此事,不过辛追和赵佗的事情似乎才刚刚开始。
之后辛追便嫁给了长沙国丞相利苍,而赵佗也没有闲着,自公元前二百零九年开始便开疆扩土,趁着中原兵乱,一举占下诸多族地,建立南越国,自称南越武帝。
自从赵佗称帝后,一直想趁着汉朝初定北上,两国边界便是辛追夫人把守,无奈赵佗一身的武功全部被辛追夫妇限制住了,根本没有机会出南越,只到汉朝强大,赵氏子孙不得不对着汉朝俯首称臣,年年纳贡。
说来命运这种东西也是奇怪,赵佗的一生好像一直再被辛追牵制,前期在咸阳的时候,若不是这档子事,赵佗能发展的地步也很难说。
而在南海之后,若不是辛追夫妇限制,赵佗能发展成什么样子,也是未曾可知,所以说嘛,辛追生来就是赵佗的煞星。
自从送走赵佗之后,咸阳的生活也算安定了不少,倒是陆言整天来回穿梭在咸阳东宫和望夷宫之间,教授所有的兵法和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