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过五日，莫凡身上骨折的地方，已经完好，他的恢复能力，连他自己也有点惊诧。

此时此刻，他正进入内视状态，泥丸宫内那稀薄的元气，五日来，即便自己不断的调息，也只恢复了一丝，可想而知，这个元气的获得，有多么难。

注意力集中到丹田与气海，他却微微的叹了口气，此刻的丹田，已经被一朵莲花占据，而自己一身精纯的功力，竟然被挤入了气海之中，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两人闭关之时。

他们按照泥人上所述的经脉修炼，初时还不觉得，只是自己的功力开始变得异常精纯，一年之后，两人的功力竟然能够毫不费力的施展刹那芳华。这让两人喜不自胜，这刹那芳华威力绝大，只是限于内力，无法尽情施展。

但是，修炼这泥人经脉之后，竟然有如此大的进步，于是两人放弃了招式的磨练，专心修起内力来，只是好景不长，两人资质悟性都是天下仅有，这内功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大约过了两月，两人忽然发现丹田中慢慢形成一个发光莲子。

两人一开始也不在意，这是精纯内力开始固化，从而形成固态形状的内力，显然他们的内力已经开始质变。

一开始两人也有些惊喜，但是后来，这颗莲子却开始排斥他们一身的精纯内力，虽然没有引起真气碰撞，但是他们一身真气居然敌不过莲子，逐渐被排斥到了气海。

而等他们出关，莲子已经长成了一朵莲花，安静的生长在丹田内。今日内视，让莫凡叹息的是，莲花下，蕊中居然长出了一颗果实模样的东西，虽然还很微小，但是莫凡知道，这可莲花还在生长。

每次自己进行调息或者练功，这莲花便会从中吸取养分，至于这莲花，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毕竟有益有害，还不能明白。

他又不可能不调息，不练功，暂时也只能这样放着了。

退出内视状态，莫凡稍微舒展了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的酸麻难耐。

他不由一阵欢喜。

迫不及待的下了床，没事！没有那种寸步难行的感觉了。

他露出微微的笑容，来回走了几步，一点事情都没有，虽然还不能使用武功，但足以离开这里了。

这里毕竟是雾竭楼的地方，况且杨若依如此照顾他，莫凡不感恩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杨若依带来麻烦。

“你……好了？”杨若依端着饭菜，愣愣的看着莫凡，怅然若失。

“嗯，似乎我的身体恢复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也不酸痛了，刚刚我看了下，浑身上下的经络骨骼肌肉，都已经完好，也没有新生的那种无力感。”莫凡由衷的感叹。

自己卷入能量乱流之中，被那两股巨大的能量绞的浑身骨头肌肉尽碎，当时体内空无一物，也不知怎么的，浑身经络居然完好无损，这也让莫凡免受更深层次的伤害，保住了经络分布密集且重要的器官，才得以活下来。

也亏得雾竭楼那些灵药，虽然不是整个公会的灵药，但是在他身上，起码用掉了百分之一的量，这估计是雾竭楼游戏中十年才消耗得掉的量。

这一切，都应该好好谢谢这位杨姑娘了。

莫凡抬起头，谢谢两个字却说不出口，因为，在他的眼前，那个端着饭菜的姑娘，泪水簌簌留下。

他发现，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要走了吗？

好短呀，才一个月，短短的一个月，他就要走了吗？

他要去哪里，回到魔女身边？

还是回到淑女剑的身边？

就不能留在我身边吗？

杨若依这般想着，眼泪早已控制不住，或许她能够说出不会放弃这句话，但是内心却完全不相信自己能留住这个男人。

他太完美，完全没法让他与自己对等。

“若……若依，你怎么了？”莫凡有点手足无措，对付女孩子的眼泪，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啊……没什么，啊咧，我怎么流眼泪了，没……没事的啦，只是沙子迷了眼睛而已。”她放下饭菜，一变擦拭着眼泪，一变努力的笑着。

莫凡却感觉到一阵心酸，此时此刻，他仿佛感觉到了杨若依的心情。

这是怎么样子的绝望和不甘心。

莫凡沉默，他看了看床边杯子茶碗，还冒着热气，现在可是清晨时分，在自己入定的时候，她肯定还来过。

受伤的时候，无微不至的照顾，放下所有的事情，应该还不惜和挚友柳絮闹翻，也要保住自己。

如果莫凡还不能察觉到些什么，那么他根本不值得杨若依这样子的照顾，况且，杨若依这个姑娘家已经很明白的告白过了。

不能逃避她的感情了吧。

莫凡这般想着，然后下定决心，说道：“若依，我不知道你是喜欢我哪一点，只是我不值得得到你的感情，在感情上，我并不是一个果断的男人，优柔寡断，才让紫依那么伤心。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即便要伤害，我也只伤害一次，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是……我不值得你爱我。”

这话一出，杨若依浑身一僵，莫凡也是一愣神，这话，真的是自己说出来的吗？

但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举步，逃离。

“莫凡！”

他顿住脚步，身体似乎也有微微的僵硬。

“你喜欢的，是淑女剑，还是魔女？”杨若依顿了一下，忍住哭腔，勉强平静。

“我……”莫凡愣住，却在此时，他不知道如何说了。

月凝？清苑？

到底喜欢哪一个？

“不知道，我也一直在寻找答案。”最后，他如此说道。

忽然之间，杨若依笑了，很欣慰的笑了。

“那么，淑女剑、魔女和我，你到底喜欢哪个？”杨若依这般说道。

莫凡没有回答，而是迟疑一下，说道：“我还有事，请不要挂念，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说着，便走出门厅。

但是，杨若依却笑了，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