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恢复往常模样的音酱看了一眼腰间的从雨剑。
并未刻意打搅尚在熟睡的琳菲的她轻轻关上了房门。
从雨剑虽为神剑,而从雨也是神剑之灵,但总的来说,从雨并不如墨承青。
如果身在清幽域的琳菲还能够遇到危险的话,从雨在或不在都是无法护持。
"来了?"
战灵与乎乎安静的待在清幽域前,广场上的两尊雕像旁。
"嗯。"
音酱点点头,对方并不知道从雨的存在,所以她刻意隐瞒了下去。
虽说没有刻意叮咛,但以从雨的智慧,定然也不会胡乱现身。
"那就走吧。"
天刚初晓,哪怕热闹如清幽域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行人往来。
或有朝这边侧目的,但并不会将这边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也就是说,她们三人的离开,除了中心楼顶的几位高层之外,便没有其他人知晓。
"她们,走了呢。"
墨封静谧的说着,看向身旁的拉提法,叹了一口气,稍显无声。
对于自己的爱徒,经过这么些年的接触,他又如何能够不了解。
从初遇时,墨封便是知晓,拉提法对居士抱有特殊的情感,且不同于沙提拉,会将这件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放下。
哪怕对方突然换了个身份,拉提法也是一如既往。
不过,墨封也很清楚,这将会是一件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事情。
"是吗。"
拉提法明明一直盯着广场上的两尊石像处,却是仿若疑问。
"又走了吗。"
"是的,又走了。"
墨封如此回答到,他不知道拉提法在想什么。
但他却不想拉提法就这样一直沉寂在自己的梦里。
有些事情虽然残酷,却终归都是将要面对的。
"唉。"
拉提法轻叹一声。
"她,真的就是永远都不会在乎身边人的想法呢。"
墨封微微一怔,旋即回答道:"毕竟以她的实力,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便是足够了。"
"老师,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抵达她的境界?"
拉提法不懂人事,在她看来,只要能够每时每刻陪在想要陪伴的人身边,便是足矣。
"谁知道呢。"
暗精灵族尽管不是炼药师,却也主修灵魂之力。
唯独墨承青一脉比较特殊。
墨承青没有看出来的端倪,不见得墨封并没有看出来。
"也许,一生都无法企及就是了。"
看向拉提法,墨封的脸色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
拉提法虽然有着诸多事物需要处理,但也会挤出时间进行修炼,至今,表面实力已经稳固在了七星斗尊。
拉提法本身是水精灵,但她却是遵循暗精灵的修炼方法。
她的灵魂之力,已经达到了天境,加之其会各种灵魂攻击的方法,比之一般斗圣(二-三星的)也是不遑多让。
不同于已经退居幕后的沙提拉,她一直都有找机会变强。
"是吗。"
拉提法重复着似是疑问的词语,眼帘微垂的她,似是终于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差距。
想要与音酱并肩而行的差距。
"但是,我却不想放弃。"
"哪怕只有一丝机会,我也不想放弃。"
"是吗。"一个简单的词组,被重复的使用。
这次说出这两个字的,是墨封,只见他顿了顿。
"你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吧。"
"那又如何?"
面对拉提法的反问,墨封沉默了一下,道:"从古至今,从未出现过她这般滥杀无辜的存在。"
"哪怕是被逼无奈的时候,被愤怒占据主导。"
"她很少回到这里,想来也是怕牵扯到我们。"
听完这番话,拉提法微微侧目,并非是感到自己的老师理解之深,而是。
"清幽域,这个世界都是由她创立的,我们能够获得今天的地位,也与她有着浓厚的关系。"
"所以,尽管会大逆不道。"
"但是,老师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顾虑这般多?"
墨封不再言语,他的沉默已经表示了对拉提法话语的认同。
知恩图报,哪怕对他们施恩的人其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却并不能成为他们报恩的阻碍。
···
"说起来真意外。"
九天之上,战灵拉着乎乎飞行,她看向了独自一人的音酱如此说道。
"有什么好意外的。"
音酱对此不置可否。
"我从来不是顾全大局的人,若是顾全大局,便不会选择相助你们。"
"原来是这样吗。"
战灵咯咯的笑了。
"不然呢?"
音酱无法理解战灵的笑声。
"没什么,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战灵并不打算刨根问底,或者说是扯开那最后的一层遮羞布。
对于音酱会独身帮助她们这件事,战灵的确是有着些许疑问,但其实又算是情理之中。
看到过先前的音酱的表情战灵很清楚,前者或许只是临时起意,或许现在已经后悔了,但却碍于强者的架子不肯轻易改口也不一定。
不过,有这一件事情她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从始至终,音酱都想把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让天下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音酱不置可否的看了战灵一眼,她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顺带一提,乎乎由于被战灵拉着并以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速度进行飞行,开口说话··不,或者说保持独立的思维都已经成为了问题。
音酱则是刻意减缓速度,减缓至于战灵持平的地步,虽然只有一次,但她的确试过。
从泰波尔斯回到清幽域只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那么即便.asxs.与终点皆是不同,也不会超过十天。
而按照目前的速度的话,最少也得需要一个半月。
这就是斗帝,不,是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差距。
哪怕战灵是风系斗者,也顶多缩短十余日的路程,而这个缩短的时间对音酱来说,却是已经足以抵达了。
···
"今天是音酱不在的第一天呢。"
不大的竹屋内,放学回家的琳菲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腿部。
不知道是对于未知的恐惧,还是因为她想重新体验一遍这种因为幽暗所带来的恐惧,琳菲没有掌灯照亮夕阳下的昏暗房间。
"她肯定会一帆风顺的吧··"
脑海中不自觉的扫过之前的画面。
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度回想起来的画面。
瞳孔中便是已经充满了恐惧。
"原来,我是这么胆小的吗。"
察觉到这种情况的琳菲苦笑一声。
"原来,我离了她之后,哪怕是真正的天堂,都是地狱吗。"
幽深的夜,这座独立的竹屋中,只有低声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