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阵子,阿花醒了过来,重新化为人形,但他泪如泉涌。
“阿花,怎么了?”张冶问道。
阿花把眼泪擦干,沉默了许久:“先前按照你说的方法,我开启了祖龙传承,但是,好像要经历一个考验,我失败了。”
阿花不可能因为失败而哭,必然有其他的原因,张冶还没问,阿花已经娓娓道来。
“我好像进入了一个梦境,见到了晋宁公主,以及,我那未出世的孩儿。”阿花的眼神有些痛苦,那个晋宁公主,就是阿花以前的妻子,阿花继续说道,“虽然,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但是,我不愿醒来,因为我觉得,就算这是一场梦,我也想要陪公主和我的孩儿多待一段时间。”
阿花的脸上,回味着幸福:“张冶,我给我那未出世的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做花满楼,我教他骑马、射箭……”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我都快忘记这是一场梦了。”阿花的神情又变得痛苦,“直到有一天,王朝来了一位玄机阁的修真者,上玄道人。”
说到这儿,阿花咬牙切齿:“虽然在梦境中,那个上玄道人并没有识破我的身份,但我恨啊,若非那个上玄道人,我和我的妻儿就真正过上了这样的生活,所以,我选择去杀他。”
“可惜,梦境中的我,只是一个化神境的修士,哪是上玄道人的对手,我被杀了,于是就醒了过来。”
阿花恨意滔天,被一个人连杀两次,任谁都不甘心,张冶更是深有体会。
阿花又按捺不住悲伤,抱头痛哭,张冶没有说话,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自己走出来比较好,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的。
又过了一阵子,阿花才恢复正常,他对张冶说道:“不好意思,失态了。”
“无妨,人之常情。”张冶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花将眼泪擦干,看着祖龙之牙,说道:“张冶,那个梦境,就是祖龙之牙的考验,至于如何通过考验,我不知道,只知道失败了,就无法再次开启传承了。”
“这样啊……”张冶犹豫片刻,“我来试试。”
“且慢。”阿花拦住了张冶,“我提醒你一句,那个梦境,真的太真实了,越到后面,越难以自拔,若非我被上玄道人杀了,恐怕,我永远都出不来了。”
这绝非危言耸听,从阿花醒来哭成的那样子看来,梦境的确比现实还真实。
不过,再危险张冶也只能去尝试,有了龙族大军协助飞升台阵营不代表最终的胜利,天人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剑,必须要有对抗天人的手段。所以,张冶必须要获得祖龙之牙。
“阿花,万仙盟已经和飞升台阵营开战了,我们兵分两路,你带四海龙族,先去支援飞升台阵营,我负责想办法搞到祖龙之牙。”
从阿花的描述中看来,一时半会倒是无法获得祖龙的传承。张冶犹豫片刻,做了如此决定。
阿花虽然想陪着张冶,但战事紧急,而且四海龙族的援军,需要由阿花亲自带到飞升台阵营,不然韩灵儿和慕容红妆无法信任龙族。
“好,张冶,一切小心。”反正考验不会有生命危险,阿花又讲了些自己的经验,就从龙帝宝库离去,带领四海龙族,挥师修真大陆。
顺带一提,先前四海龙族准备进攻修真大陆,兵力早已集结完毕,现在只是更改目标,协助飞升台阵营罢了,所以可以迅速出兵。
龙帝宝库的底层,只剩下张冶和那祖龙之牙。张冶不敢轻易开启传承,因为机会只有一次。所以他准备尝试一件事情,把祖龙之牙炼化成法宝如何?
可惜,和张冶预料的一样,祖龙之牙和那镇魂柱差不多,无法被三味真火熔炼,这些东西都不属于此方世界,三味真火没了办法。
张冶无奈,只好规规矩矩,坐在祖龙之牙的面前,开始诵念口诀,打开祖龙传承。
祖龙之牙,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声音,金光大作。
……
从前有座山,山不高,但草木丰茂,钟灵毓秀。早上的时候,雾气萦绕,如白龙盘踞;夜晚的时候,霞光挥洒,如万丈锦衣。
山上有个庄园,庄园不大,有几间小屋,整洁干净,古香古色,不时有琴音鹤鸣。庄园的门庭,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神剑山庄。
这一天,初一,武林豪杰,王公贵族,带着奴仆、辎重,熙熙攘攘数百人登山。山路蜿蜒,只听有人议论:“我都来好几回了,每次都不见张大师的影子。”
“你这算什么,自从张大师继承神剑山庄以来,每月初一我都上山求剑,总共只见过张大师一面。”
“大家少说几句,张大师喜清净,若是因为我们叨扰了山间的安宁,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就闭门谢客了。”
“兄台所言甚是!”
不管是朋友还是宿敌,前往神剑山庄的路上,一片安宁、和谐。
“夫君,这都几时了,还在睡呢?”
“嘻嘻,爹爹大懒虫!”
“阿冶,都当爹的人了,一点没个爹样!”
……
张冶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有一丝迷惘。
韩灵儿、苏锦、慕容红妆,三个仙女老婆亭亭玉立。苏锦一袭青衣,空灵典雅;韩灵儿穿着白衣,温婉可人;慕容红妆红裙如花,大方知性。
女儿张如画长了几岁,成了七八岁的小姑娘,和她的几位娘亲一样好看。
张冶的父母也在,母亲和往常一样唠叨着琐事,父亲拿着烟锅子,深沉的吞吐云烟。
张冶很快隐藏下了眼中的异样,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起床:“爹娘,几位夫人,画儿,每天这么多人叫我起床,太难为情了!”
“还知道难为情?神剑山庄,每月初一铸剑,到你这儿,岂不要坏了祖宗规矩!”张冶的父亲气得面红耳赤。
张冶是武林世家神剑山庄的当代传人,修习绝世铸剑术,天下人趋之若鹜,就连神剑山庄丢的垃圾,也有无数人哄抢。
虽然张冶被父亲骂了一句,但他觉得自己好幸福,父母健在,娇妻美妾,小女可人,世人敬仰,能不幸福吗?和梦里的那个自己,简直天壤地别。
这几年,张冶会做一个梦,而且是一个连续的梦,他梦见自己在修真界开了家铁匠铺,叫神奇铁匠铺,父母双亡,凭借锻造系统,逆袭复仇……
张冶在貌美如花的三位妻子帮助下,梳洗完毕,换上代表神剑山庄庄主的黑色长袍,今天初一,是开庄铸剑的日子,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张冶看向苏锦,在自己的梦里,她是天上的谪仙;张冶又看了看韩灵儿,梦中好像是魔道至尊;至于慕容红妆,妖圣啊。想到这儿,张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多么荒诞的一个梦。
“别笑,庄主就得有个庄主的样子。”几位仙女老婆嗔了一句,风情万种,张冶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夫人们教训得是。”张冶正了正衣襟,举止威仪的向前厅走去,那里,已经挤满了求剑的豪侠和各方势力。
画儿想要和张冶一起去,被她生母慕容红妆呵斥了一句,不过张冶拉住画儿的小手:“无妨,就让画儿跟着我吧。”
“你呀,就是太宠她了。”慕容红妆掩嘴一笑。
画儿被张冶牵着,等四周没有人的时候,她说道:“爹爹,你的那个怪梦,现在梦到哪儿了,好想听啊。”
张冶的那个怪梦,只说给过画儿听,而画儿则当成故事来听,天天追着张冶,要是哪天没有听到,浑身都不自在。哪怕今天初一,是张冶开庄铸剑的日子,她也要缠着张冶。
张冶哪能不知这个小机灵鬼跟着自己的原因,他回忆片刻,开口讲道:“话说那东海龙帝,不肯协助张冶,反而将其软禁在了东海龙城……”
说了一段,张冶来到了前厅,豪侠和各派势力,纷纷起身,拱手一礼,“张大师”、“张庄主”等称呼,虽然杂乱,却又出奇的整齐。
张冶没有招呼武林群雄,而是先对着画儿说道:“就先讲到这儿了,等爹爹忙完,再接着跟你讲。”
画儿还回味在“张冶破坏东海龙城,与东海龙帝博弈”的场景之中,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后面的事情,但她乖巧听话,知道张冶要干正事,便点了点头:“爹爹辛苦了。”
张冶笑着摸了摸画儿的脑瓜,才看向武林群雄,一张脸,前一刻还是春天的太阳,这一刻,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三把剑。”
三把剑,不是什么暗语,是说本月开庄铸剑的数量。
求剑的人,熙熙攘攘,少说也来了上百,张冶只铸三把剑,注定绝大多数人又得空手而归。
不过,没有人敢造次,不仅因为有求于神剑山庄,最关键的是,历任神剑山庄的庄主,都是天下第一剑客。
因为只有最了解剑的人,才能铸造神剑。
武林群雄,纷纷拿出自己携带的珍宝,以求张冶青睐。
顺带一提,神剑山庄,从不缺钱,所以铸剑的报酬,张冶没有明确规定过。
张冶曾因一座金山而打造过神剑,也因为收留一条小狗而打造神剑,无他,心情所致。
张冶今天的心情是什么?无人得知,但武林群雄,脸上充满希冀,只求自己进献的东西,能入张大师的法眼。
张冶不是太满意,便随意挑了三样东西。
被选中的人,神色狂喜,比状元及第还要兴奋;没被选中的人,则如丧考妣。
“三日内,神剑铸成,自然会送到诸位手中,请回吧。”就这样,初一的开庄铸剑,落下帷幕。
哪怕王公贵族,也不敢过多逗留,恭敬一礼,和来时一样,安安静静的朝着山下走去。
等人走后,张冶的脸色,冰消雪融,坐了下来,抱着画儿,继续讲着故事。
“话说那龙帝,作茧自缚,急得哇哇大哭,自然张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张冶和阿花,进入了龙帝宝库的底层,一颗三丈长的祖龙牙齿,伫立其中……”说到这儿,张冶停了下来。
“爹爹,那祖龙之牙,到底有何不凡?张冶有没有得到祖龙之牙?”画儿听得正入迷,不满地催促道。
张冶神情痛苦,口中呢喃:“祖龙之牙,祖龙之牙,祖龙之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