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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一摞高的奏折盖满了清欢的梅花小爪印, 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小白猫彻底成了花猫。元狩帝把她提了起来, 抱在怀里,摆驾回宫。
热气腾腾, 今天清欢有幸跟蟠龙大帝一起洗澡。
猫儿大多天生怕水, 清欢也不例外。她的四只爪子紧紧勾住元狩帝的衣服不肯下去,紧张兮兮的样子分外好笑。元狩帝把她的爪子扒开, 见她实在是害怕,便命人给拿了个小木盆进来, 然后将清欢放了进去。
小小一只猫儿趴在木盆里,也很乖巧。
从来都是宫人伺候元狩帝沐浴梳洗,给别人服务元狩帝还是头一回。好几次他控制不好力道扯疼了清欢的毛,她咪呜咪呜叫两声, 乖乖趴在盆里不敢乱动。开玩笑,这要是打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一点都不想喝元狩帝的洗澡水!
周围伺候的宫女们也都傻眼了, 皇上这是做什么呢, 居然跟只猫儿玩的这么开心?
元狩帝可不管宫女们在想什么,他现在对猫儿兴趣正浓,所以乐意宠着她惯着她陪着她玩儿, 小猫身上的皮毛十分光滑, 遇了水后更是如同缎子一般在水中飘荡, 柔细的模样叫人忍不住想要细细抚摸。
墨汁很快便飘散开来, 元狩帝又给清欢抹了胰子, 小猫儿被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包在干净的布巾里。
等到他自己也洗完了,宫女便把做成猫卷的清欢呈了过来。元狩帝微笑的望着被裹在布巾里睁着一双异色双瞳四处张望的猫儿,接到怀里,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这回洗干净了,若是再不爱惜自己,朕就把你扔到墨汁里。”
这威胁让清欢浑身一抖,这人可真是太坏了。
她赶紧喵喵两声,讨好地舔了舔元狩帝的手指,他温热修长的手抱着她给她擦着毛,布巾沁湿了就再换一条,直到清欢毛干了,元狩帝才想起自己。
猫窝很显然已是形同虚设,清欢早早就被放到了龙床上。就在她等元狩帝来就寝的时候,元狩帝却过来捏了捏她的粉爪:“朕有事情,要一会儿再过来,乖乖地先睡,明白么?”
有事?什么事?清欢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咕噜了一声,元狩帝就认为她这是答应了,低头点点她的鼻头,旋身出去,还不忘留一个宫女在这照看着她。
清欢趴在枕头上,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趁着宫女不注意,偷偷跳下床,跟着元狩帝离去的方向奔去。
辗转来到偏殿,听到里头柔媚的女子讨好声,她才恍然大悟,搞了半天,是在临幸宫妃哦!清欢这恶趣味突然就上了来,她个儿小,又是晚上,肉垫踩在毯子上也没什么声音,便贴着墙根熘了进去,守夜的太监竟也没有发觉。
越是走近偏殿,女子娇吟声便越是清楚,那一声声的低吟娇泣,一声声的皇上饶了臣妾,真真是媚到了骨子里,清欢是个女人都忍不住要浑身一抖。不知道元狩帝会不会被这样的尤物缠得精尽人亡。
她踩着猫步走近,大床上,颠鸾倒凤自是不必多提,清欢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脑袋——非礼勿视。
元狩帝还没发泄出来呢,眼角余光似乎瞄到一抹白影,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看错了吗?圆圆那小家伙竟然跟到了这儿来?
他并不重欲,可也不习惯在临幸宫妃时被一只猫偷窥,便以掌风挥下了帘幔,只是这被打扰的性致却是回不来了,饶是丽妃这样的绝色佳人如何婉转承欢,元狩帝也没了兴趣,草草了事后便命人进来伺候,回去寝殿沐浴完毕,上床才发现小猫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趴在那儿睡得热火朝天,不知今夕是何年。
想起方才被打断的性致,元狩帝好气又好笑,这猫儿不过跟了他一天,就让他尝了这多种情绪,着实有趣。
看着清欢睡得正熟,元狩帝心情很不平衡,于是伸指捏了捏她肉嫩嫩的小爪子,用指尖划进她的爪缝来回摩挲,还时不时撸撸细长的尾巴。清欢被他扰得不厌其烦,想发脾气吧,人家是皇帝,自己还要仰人鼻息过活,当下睁开水汪汪的瞳眸,娇滴滴咪了两声,嗲声嗲气的把元狩帝的指头舔了几个来回。
很明显这副狗腿的模样取悦到了他,元狩帝这才放过清欢,不过最后还弹了她一个脑瓜蹦儿:“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敢到处乱跑,看朕不打断你的腿!”
清欢喵一声,睡觉。
就这样,很快的,清欢就在元狩帝身边度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再也没打扰元狩帝临幸妃子,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够了玩,每天无间断十二个时辰花样卖萌,誓要把元狩帝变成蟠龙第一猫奴。
好在收获颇丰,虽说元狩帝对她还没到猫奴那么夸张,却也相去不远了,现在他对她完全没了洁癖,都肯跟她用一个盘子一双筷子吃饭了!
元狩帝这个人,天生凉薄,对待这样的人,只是单纯的女子无法走进他的内心,反而猫咪的这个身份给清欢带来了很大的便捷。她可以任意出入皇宫,元狩帝还给她写了块御赐金牌,上面写着她现在的名字圆圆,小牌子上还挂着个金色小铃铛,做工精细,一看便是价值连城。
真舍得啊。
因为她是一只猫,永远都不会背叛,也永远不会多嘴,所以很多时候元狩帝有些烦恼都会无意识地在清欢面前说——当然,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听。
想不起来了,全都想不起来了。
她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呢?四周什么都看不见。黑雾重重,即使身为鬼魂,她也感到了刺骨的寒冷。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也不知走了多久,才隐隐听到有河水翻腾之声。她犹豫了下,又往前走了几步,便见周围出现了亮光,一条宽阔的看不见对岸的河横在面前,河水平静,却莫名叫人觉得波涛汹涌。河上有一座精致遥远的桥,桥头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块大石头。
石头上面什么都没有,她却似是着了魔般立在那里,慢慢地,石头上便浮现出了她的一生。唐女清欢,字豆蔻,年十九,卒于大颂开元十五年。生前痴心不改,所遇非人,悬梁自尽。
清欢哆嗦着嘴唇,她捂住心口,那里空荡荡的,却疼的厉害。曾被短暂忘却的记忆飞速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曾经深深爱过一个男人,为了他付出了自己的一生,然而,最后却落得个心碎自戕的下场。
疼。
疼的要命。
鬼魂怎么也会感到疼呢?
就在她怔怔要落下泪来的时候,右手边的黑雾慢慢散开,清欢这才注意到石头旁边坐着一个沉默地穿着龙袍的男人,那件本该是绣着八爪金龙富丽堂皇的龙袍,如今却变得陈旧破碎,彷佛轻轻吹口气就会化作尘烟。清欢之所以没注意到他,是因为他一动都不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就连头发丝都像是被冻结了。
清欢走过去,问道:“这位……陛下,请问,你可知此是何处?”
男人没有说话,他像是没有听到清欢在问他一般。他好像与那块石头化作了一体,石头就是他,他就是石头。他始终沉默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在他的周围,时间和空间,以及尘土与空气,都是岿然不动的。
清欢不再强求,她回到桥边,犹豫地踩了上去。不知走了多久,心中都是一片茫然,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就在瞧上,似乎有一间小铺子。小铺子是茅草屋的样式,十分简陋,宽阔的桥面上,摆着几张木桌,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汤水清澈见底,似是清水,却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正坐在那里,伸长手臂,吃力地用手里的勺子搅动着铁锅里的汤。
清欢心里不忍,便上前去,柔声道:“我来帮你吧。”
小女孩愣了一下,回过头来,见是她,瞬间露出快活的笑容。清欢不禁被这笑容给感染了,接过小女孩手中的勺子,轻轻搅动。小女孩坐在板凳上踢着腿,双手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她,半晌,问:“姐姐,为了谢谢你帮我,我请你喝碗汤好不好?”
“……不了,我不想喝。”清欢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想吓到眼前这可爱的孩子。她不过是只鬼,鬼哪里需要喝什么汤呢?
“可是你不喝的话,你会永远都忘不了那个人的。”
闻言,清欢惊骇莫名,看向小女孩,小女孩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小手一挥:“姐姐,你看那里是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