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弟兄，不要冲撞了电线和电话线，在路中间走。”

“让开，让开，那几个通信营的一边儿去，拎着个电话线也不怕被撞死！”

由第五军特务营士兵带领，清路，张炜这二百多号人，沿着南天村村内的路，小心翼翼的前进，村内电线林立，遍布伪装网，军属特务营，通信营和机关的士兵随处可见，带军衔的附员，军官，也不罕见。

张炜的队伍沿途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村里的兵都瞄着张炜的车队，特别是车上装载的日军武器装备，让张炜和车队一进村，就成了焦点。

就这样，队伍不紧不慢的开到了第五军军指部所在的大屋前。

军指挥部门口，一名中尉军官和几十名精锐的特务营士兵把守着，看样子是一个排的兵力，指挥所门口的沙袋上，架着三挺捷克式，身后的指挥所墙壁上，还有屋顶，全部都敷设了绿色的伪装网，比起村口的警备，有过之而无不及，被张炜新收编进来的侯国兴诸人，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全体都有，停止前进！”

车队，人马，迅速的停止了行进，在军指挥所前停了下来。

“何金海，让弟兄们在这里先等着。”

张炜跟何金海嘱咐了一句，拿起了武田的随身证件还有佐官刀，便昂首阔步的走进了指挥所。

“长官好！”

有了提前通报，特务营的兵自然不会对张炜加以阻拦，张炜一走进去，“啪”的一声，警戒的少尉和士兵们，整齐有序的，集体给张炜行了个持枪礼。

指挥所非常大，里面还有个内院，张炜刚走进去，就看到比自己军衔高出一级的第五军军直属特务营营长涂宗熙迎了过来，此人张炜见过几面，也算是个眼熟。

第五军军直属部队的军官，军衔都比较高，例如涂宗熙，虽是特务营营长，军衔却是中校，这一细节，也可以看做第五军是精锐，主力的一个侧面体现。

“张大队长！”挂着两颗星的涂宗熙笑道。

“长官好！”张炜跑了过去。

涂宗熙向后指了指：“军座就在里面，进去吧。”

“好。”

张炜朝涂宗熙点了点头，旋即走进了他所指的大屋中。

……

“报告军座，新编第二十二师教导大队大队长张炜奉命报道！”张炜左手拿着武田的军刀，右手朝杜长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面前的杜长官身着普通常服，脸色不太好。

屋子里很嘈杂，电台和接电话的声音很大，张炜不得不提高几个声调。

“好了，听说你们大队歼灭了一个日军大队？”

杜长官挥了挥手，颇为玩味的问道。

张炜当然知道杜长官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不信呗，这待遇，在邱疯子那里，张炜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军座，此乃第步兵第二十一联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武田昌行之军刀，还有他的证件！”

张炜不废话，把军刀和武田的证件递给了杜长官，在邱疯子那经历过一次的他知道，实打实的东西，才是歼灭敌军的明证。

“长官，指挥部外面，缴获敌军的装备堆了七台大车，还望长官过目！”

杜长官接过军刀和证件，翻看了一遍，证件和军刀，和张炜想的一样，表情瞬间就不一样了。

“长官，不如去外面看看鬼子的武器吧。”张炜笑着说道。

“好！”杜长官略显疲惫的脸上突然容光焕发，把武田的军刀朝桌子上一丢，依张炜所言，和张炜一起走出了指挥所外。

接下来，在第五军指挥所门口发生的事情，和昨夜在新二十二师师部前发生的一模一样，杜长官见到了七大车的日军武器，成捆绑着的三八步枪，十几挺歪把子轻机枪，一个日军步兵大队标准配置的两门九二步兵炮。

此外，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日军俘虏，把守在门口的特务营士兵，还有跟出来的特务营营长涂宗熙，对着张炜的车队竖起了大拇指。

杜长官立刻就不再有所怀疑，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还拿起了一支缴获的三八步枪，饶有兴致的拉动枪栓。

杜长官的情绪变化，可以用怀疑—期待—高兴这三个变化过程来形容，跟邱疯子完全相同。

歼灭一个大队的消息，现在是确凿无疑，对杜长官和第五军而言，这都是极好极好的消息，好比一支强心针。

杜长官看到押运的工兵排士兵，体格健壮，武器精良，精神风貌比之军属特务营的士兵还要高出许多，心下对张炜的教导大队也是大加赞叹。

以前，杜长官只是批准了教导大队的成立，对新二十二师教导大队没有过更多的了解，也没有亲自视察过，在杜长官的大致想象中，这个大队或许只是新二十二师里战斗力稍强一些，老兵多一些的步兵单位。

如今看到教导大队的兵，这才知道，这个大队是素质比特务营还高的多的精锐部队，整个军的风貌体格，无论是军直属部队的兵，还是各步兵师的兵，都很难找的出来这种精锐，对张炜和教导大队，更高看一眼。

第五军是新军，相比武器装备，人才和军官更为缺乏，有围歼一个大队的事实战绩与部队的精干程度打底儿，张炜在杜长官心中本就不错的印象和能力，毫无疑问的变的更好更强。

在杜长官心中，教导大队现在已经有了可以被他看做军内精锐的资格。

张炜，教导大队的肌肉完完全全的展现给了杜军座，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其自然，邱疯子战前所说的把握住会见杜军座的机会，在此刻，已经被张炜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握住了。

人终归还是要靠硬实力说话，打了好仗，练了好兵，给上官留下的印象就越好，这邱疯子隐晦提醒的所谓的机会嘛，张炜已经不知不觉的，很好的把握住了。

“张炜，你的兵练的也不错嘛。”杜长官感叹道。

“是，本大队平时为战训结合之单位，既要进行自己的战斗训练，还要担任新任军官，军校生的培训和教育，职不敢辜负军座和师座的栽培，不能轻易浪费这一个大队的君子薪饷，所以全大队的官兵，都以比一般战斗部队更高的要求来训练自我，才能更好的杀敌。”张炜谦虚的答道。

“好！”

随后，张炜向杜长官提出了救治伤兵的要求，一看是教导大队的伤兵，杜长官便爽快的答应了，命令特务营营长涂宗熙带着侯国兴这将近一百人，特批了五台军用卡车，让涂宗熙亲戚去去村外安排汽车，运送伤兵们至军野战医院医治，俘虏的日本兵小山，也被军部的人带走，至于是审问还是送到战区，那就不得而知了。

缴获的武器装备，则同样由军属特务营的兵配合，一并送到了村内放置。

解决完这些事情，张炜与杜军座回到了军部里，张炜又趁热打铁，将新二十二师方向上的日军战情，还有围歼武田大队的全过程，一并汇报给了杜长官。

……

张炜把战斗决心，诱敌策略，还有战斗细节，完全复述给了杜长官，让他先从张炜的口头明了了围歼战斗的经过，两人又探讨了日军第二十一联队援军的问题与围歼战斗中的细节，杜长官有问，张炜必答，而且是对答如流，所有敌军二十一联队援军的敌情尽在张炜掌握之中。

“干的漂亮！如此说来，吃掉这一个大队后，敌军在五塘，六塘，九塘方向上的援军主力还尚未与新二十二师接战？”

“是的，敌军第二十一联队主力现在还在行军当中，因为此前，我教导大队派出了一个排的兵力对公路实施了爆破，迟滞了敌二十一联队主力一夜有余，预计今天中午前会对我新二十二师的防线发起攻击，关于我新二十二师当面的日军援军主力，具体情况我师会结合我带回的情况与缴获的日军文书发电报向军座汇报，大体情况与我简述相同，但经过师部整理后会更细致，等敌情的电报到了，军部对敌情也能有个更系统的判断。”

“嗯。”杜长官点了点头，张炜带来的情报，十分有帮助，加上新二十二师即将发来的电报，第五军对后路的日军援军。

“张炜，此战你大队首创本军歼敌之佳绩，你功勋甚伟，我会通报给全军官兵，以示嘉奖！”气色好了许多的杜长官说道。

张炜：“多谢军座！”

指挥所里，嘈杂的电报声和参谋们的说话声中，张炜在里面隐约还能听到“昆仑关”“二百师”等字眼。

把缴获品，俘虏，物资，还有自己现在得知的所有战情全部告知了杜长官，张炜来军部可不想仅仅是干些汇报的活儿，他还期待着依靠自己的力量，尽量对昆仑关的攻击产生些积极的影响，让第五军的弟兄们少流血，少犯错，多杀点鬼子。

“军座，不知进攻昆仑关的军主力战况如何？”张炜试探着问道。

话音刚落，杜长官便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捡起了两封电报，递给了张炜。

“看吧，这是今天的进攻。”

张炜不用看就知道战况不顺，但还是拿起了电报，一封来自二百师，一封来自荣誉第一师。

……

“军座，第二百师之五九八团，在发起冲锋之前遭到日机轰炸扫射，前……击溃日军一批，第二百师戴师长发。”

“荣誉一师郑师长电，有六七百日军，向龙尾岭方向突进，被我师击溃，现在敌已窜入八塘攻击，本师正和敌周旋中。”

……

张炜拿到的两封电报，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前方进展不顺，自己又在军部，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机会，抓住这个时机，张炜准备在适当的时候跟杜长官自告奋勇，对前沿战况定然大有助益。

张炜便接着，循序渐进的问道。

“军座，前沿进展为何会如此缓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