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一听忙收摄心神,周寅搀扶着秦新月来到司徒慕身边,花司琴一把握住司徒慕的脉搏,秦新月道:“三姐,怎么样?”
花司琴松开手,摇摇头,“没有异样。”
司徒仁信问:“前辈,刚才是怎么了?”
秦新月道:“没事,许是我看错了,这十根封魂针一下,天下无人能破。”
司徒仁信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钱多多道:“逼镇法出现。”
司徒慕不敢再露一丝气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方小蝶的声音,“司徒慕,你在哪?”
方小蝶在通过混元珠找他,虽然司徒慕的身体现在已经是做牢笼,但凭借混元珠的力量,要联络上司徒慕并不是很难。
司徒慕道:“我被叔叔囚禁起来了,他们要破我身上的封印。”
本以为心绪波动会被发现,但司徒慕发现,这次秦新月似无所感,许是因为混元珠的关系。
话音刚落,就有一股蛮横的真力闯入他的奇经八脉之中,司徒慕顿时羡慕起共工,他没有知觉自然不会有疼痛,而自己则疼的差点忍不住喊出声。
因为混元珠,方小蝶也感受到了司徒慕的疼痛,立刻用心念催发混元珠,与司徒慕的那颗白珠相呼应,白珠立刻发出耀眼白光,直接变成一道屏障将那股真力隔绝出去。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钱多多,他松开手,惊诧道:“是混元珠?”
司徒仁信一脸震惊,“混元珠已经认主?”
钱多多面沉如水,道:“混元珠护主,这倒更难办了。”
被混元珠的光芒包围着的司徒慕通体舒畅,他听到方小蝶的声音,“司徒慕,我也不知可以坚持多久。”以紫珠催动白珠,所耗心神双倍都不止。
方才的白光是方小蝶催发的结果,并不是白珠自发护主,其威力不仅要大打折扣,在时间上也无法自控。
司徒慕道:“小蝶,算了吧。
方小蝶突然大叫一声:“司徒慕,救我。”
声音刚落白珠的光芒就消失了,无论司徒慕怎么呼喊,都得不到方小蝶半点回应,司徒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方小蝶一定遇到了意外。
白珠的光芒一消失,钱多多立刻道:“我先激起他体内的镇法。”
一股骇人的真气注入司徒慕的身体中,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若不是有那十根镇魂针,共工的魂魄当即就会被撕裂。
这种灵魂撕裂的痛司徒慕承受过两次,接受天龙之力时的痛苦犹胜于此,而且现在共工的魂魄主宰她的身体,他受到的冲击要少许多,共工的魂魄虽然被镇魂针封印,但还是疼的不停抽搐。
这样浑厚的真气,虽然比不上清净和尚,但绝对也算是屈指可数的。
司徒慕心中担心方小蝶,事到如今,再也无法顾及其他,强行夺舍,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钱多多的办法的确管用,真气成功击起了他体内的镇法,司徒慕的魂魄刚刚归位,就感觉一股澎湃之力冲至心口,像要将他的心脏挤碎。
司徒慕大吼一声,睁开眼。
钱多多直接被这股力量震开,元凤扶住他,就见钱多多面色白中带青,显然受伤不轻。
钱多多道:“别管我,三龙已经醒了,快合力将它们制服。”
司徒慕眸中染上一层淡淡金光,虽然身体里的三龙已经觉醒,但他的心智却还是清楚的,他知道自己有件很重要,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要去救方小蝶!
他手脚被精钢缚住,但力量却没有被束缚,一用力,双手刚刚摆脱桎梏就又被大力压下,司徒慕看去,就看到司徒仁信和元凤扣住了他双手的脉门。
心中那股力量带着冲天的煞气,司徒慕眼中金光大盛,大吼一声,声音中竟隐隐含着龙啸之声。
司徒仁信只觉司徒慕的身体似变成了一个熔炉,触手之处像是一块烙铁,他的真气则像泥牛入海一般被疯狂的吸了进去,这种情况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样下去他的一身修为就算是搭了进去,他见其余几人都没动,急道:“几位前辈,快帮忙。”
元凤此时的真气也耗费许多,整个人看起来都萎靡了许多,钱多多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真气一催,强行将元凤拉了过来。
司徒仁信试了几次,都无法止住狂泻的真力,他的手被死死贴牢,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声音也透着虚弱,“前辈,救我。”
钱多多淡淡一笑,“要我们救你可以,不过先告诉我们你究竟是谁?”
司徒仁信急道:“我是司徒仁信啊。”
钱多多道:“不愿意说实话?那你就等死吧。”
司徒仁信脸色变了几变后,还是咬牙道:“诸位前辈究竟是听了谁的蛊惑,若我是假冒的,几位前辈一早不就能发现?”
钱多多问元凤,“老二,你觉得他的修为如何?”
元凤道:“不逊于我。”
这时暗室的门被推开,楚潇然走了进来,一步步走到司徒仁信面前,“你不是他,他在哪里?”
司徒仁信咬牙道:“夫人,你胡说什么?”
楚潇然道:“你这次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起初不敢肯定,直到你强迫慕儿破掉镇法,我才能肯定,你究竟是谁?”
司徒仁信眼见一身真力就要被吸干,再不迟疑,硬生生将手拔开,后退几步,“夫人,你是疯了吗?若我是使了幻影之术,到现在这术法也该破了。”
楚潇然眼中闪过迟疑,但随即又变成了笃定,“我与仁信夫妻二十余载,若是我连他都认不出,那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妻子。”
钱多多也微笑道:“这位兄台,不管你是谁,就算是真的司徒仁信,我们也不会替他破去这娃儿身上的封印,当年他爷爷嘱咐过我们,若是有谁要破去这娃儿身上的封印,我们就不必对此人手下留情。”
司徒仁信后退两步,忽然冷笑起来,“原来你们早就想算计我。”
钱多多道:“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徒仁信看向楚潇然,“夫人,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楚潇然深深看了眼司徒仁信,最终还是撇过头,“我不知道你为何和仁信一模一样,你告诉我,他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钱多多道:“老四老七,将他捉住。”
黄锐和郑启同时出手,黄锐的法器竟然是一根乌黑的扁担,而郑启依然是赤红色的弓箭,司徒仁信的脸色陡然剧变,往后疾退,最后贴着墙壁而立。
司徒仁信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对楚潇然道:“人可以是假的,但这剑也是假的吗?”
一柄纯白色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剑体蜿蜒,形若灵蛇,剑身上有一道蛇形血槽,这是司徒仁信的成名法器腾蛇剑。
楚潇然看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灵器都是认主的,就算人眼分不清,但灵器却都肯定能认得。
钱多多等人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众人纷纷看向楚潇然,楚潇然也失声道:“怎么可能?”
楚潇然原先也不敢肯定,这个司徒仁信和她的夫君习性几乎一模一样,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本来亲密无间的人隔了层纱。
直到司徒仁信坚决要除掉司徒慕身上的封印,有一瞬间她在司徒仁信的眼中看到了杀意,楚潇然知道自己没看错,别人不知道,楚潇然却是知道的,司徒仁信视司徒慕比司徒瑶和司徒逸还要重要,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重要,绝不可能对司徒慕动杀机。
那一刻,楚潇然彻底肯定自己的想法,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夫君。
可看见腾蛇剑的刹那,楚潇然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腾蛇剑怎会在这人手里?
就在众人怔仲之际,司徒仁信出手了,腾蛇剑直插入地,一出手就是伏妖术第五势星沉地落,瞬间,四周陷入黑暗之中,众人脚下所踩的明明是石板,但此刻却变成了流沙,众人的身体在快速往下沉。
但在这黑暗中一道柔和的白光升起,司徒慕被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那些利剑竟根本无法突破。这是混元珠在护主,没有方小蝶的催动,混元珠第一次主动护主,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混元珠终于认主。
楚潇然本来想过去救司徒慕,但见他现在暂时无恙,这才重新跟着钱多多往前走,想着先脱困再说。
拥有混元珠这样的异宝,就连钱多多都不免羡慕,眼见司徒慕暂时无恙,钱多多就对众人喝道:“都跟着我。”
话音刚落,无数利剑就从脚底刺了出来,而头顶上方也出现星星点点,但这不是星光,而是剑光,只要他们一跃而上,那些利剑就会从天而降将他们穿个透心凉。
伏妖术第五势星沉地落虽不是最厉害的剑势,但却是最容易让人惊慌失措,这剑势虚虚实实,暗藏生门,但这样极端的困境中很难有人能辨别其中的真伪。修为越高生门越少,像司徒问天当年施展此剑势,漫天剑网之中只有一处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