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翠瞧了一眼店外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昨日是少爷亲自说的,我们二夫人抹些粉红色的胭脂更合适。今日才特意让奴婢来买呢。”
宝翠的话音才落,头都尚未转过来,便被人狠狠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
就连陆芸汐也是一脸的诧异,猛然别过头,盯着红绫,惊讶不已。
“你……你敢打我!”
宝翠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面颊,抬起另外一只手,指着红绫的鼻尖,高声道。
红绫哼了一声,“打你怎么了?你们主子行事狂悖,差一点伤了我们小姐腹中胎儿。你方才出言侮辱我倒也罢了,可是,你若是敢对我们小姐有半分不敬,当心你的性命!”
宝翠甚少见到红绫这幅样子,眼见着她红着双眼,满面怒气,也是心中胆怯,不敢多言,只恨恨地向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这才慢慢地放下手。
许久之后,她重新挤出一抹笑容,脸上那红色的指印更加清晰几分。
她凝视着陆芸汐,双手搭在腰间,微微屈膝行礼,接着道,“大夫人,您就将这胭脂让给我们院中吧。您怀了身孕,只怕日后见到少爷的机会就更少了。还不如让给我们二夫人呢。”
这一次,不给红绫开口的机会,陆芸汐已经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掌柜的,将店中其他胭脂各拿出来一盒,送去二夫人院中。”
掌柜的闻言,答应一声,便要去取。
“大夫人,我们二夫人就喜欢这一盒。这一盒的颜色就是少爷想要我们二夫人用的颜色。”
陆芸汐阴沉着双眸,凝视着宝翠,嘴角微微扬动,“非要我手中的这一盒吗?”
“是。”宝翠挑衅地盯着陆芸汐。
陆芸汐不再多言,打开那一盒胭脂,轻轻搅动一二,搭在自己鼻腔之下,微微翕动一番,一股栀子花的香味顺着空气漫进了陆芸汐的鼻腔之中。
“这盒是我们店中特制的。我还要带回去看看成色不能出售。”
“特制的?”
宝翠露出欢喜之色,“那刚刚好。我们二夫人啊,最喜欢的就是特制的东西。”
“你们二夫人不仅喜欢特制的,还专门喜欢别人的。”
红绫按捺不住性子,高声道。
陆芸汐却别过头,不悦地觑了觑红绫。
她将那盒子递给宝翠,轻声道,“那你就拿回去吧。”
“小姐?”
红绫见状,诧异不已。
掌柜的却也拦住红绫,轻轻摇摇头。
宝翠欢喜不已,拿过那胭脂,也不同陆芸汐行礼,便径直往外而去。
“小姐,您怎么就这样给她了?您才是大夫人,怎么能让一个妾室如此欺负呢?”
掌柜的与陆芸汐对视一眼,他轻轻拉动了两下红绫,低声道,“那胭脂的配方尚未确认,安全性还不能肯定。即便是小姐如今要用,也得要用专门脱敏的面膜,以免伤了肌肤。如今,小姐怀着身孕,方才我们还商议日后这种尝试新品的活计要不要交给旁人呢。”
红绫“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小姐,那你是不是已经看出那配方有问题了?”
“年雨凝进府之后,我特意让厨房去关注过她的饮食。发现她往日里倒是什么都吃些,独独不肯吃栀子花糕。”陆芸汐望着红绫,嘴角轻动,淡然一笑。
红绫立即点头,“我想起来了。这年雨凝似乎的确是栀子花过敏。她那院中从前有几株栀子花树,可是自从她嫁进来之后,全部都砍了。”
宝翠得了那胭脂,欢喜不已。
今日一早,她便按照年雨凝的吩咐随着送葬的队伍一道出城。
一路上,她一直观察着陆芸汐和司廷彦。
发现他们二人果真和年雨凝说的一样,没有往日那样亲密。
看二人的样子,似乎是隔着一层心事。
好容易等到二人分开了,宝翠立即跟上陆芸汐。
待到听到染汐阁的那些小二们说那胭脂是专门留给陆芸汐的,宝翠便知道自己完成任务的好时机来了。
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她欢喜地将胭脂拿回府中,交给年雨凝,还将方才店中的事情一一告诉年雨凝。
“二夫人,奴婢瞧着,这大夫人是怕了您了。”宝翠一边说着,一边还忍不住掩着自己的唇部,呵呵地笑个不停。
年雨凝也是一脸笑意。
她怀了身孕又如何?
有了昨日的事情,陆芸汐与司廷彦之间便不再是铁板一块了。
只要自己肯下下功夫,定然有法子让陆芸汐自己死心。到时候,自己只要微微用点手段,就能让她滚出司府。
“这颜色瞧着倒是十分娇嫩。”
年雨凝心中欢喜,瞧了一眼那胭脂盒,双眼微微眯在一起,轻声一笑。
宝翠答应一声,“奴婢将这胭脂给您抹上?”
见年雨凝没有拒绝,宝翠立即将那胭脂在年雨凝的面颊之上轻轻地点开。
她往后退了一步,瞧了两眼年雨凝,“二夫人真是貌美,这颜色除了二夫人以外,怕是没有任何人能驾驭得了了。”
年雨凝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瞧瞧,右瞧瞧,也是一脸笑意,“就你嘴甜。”
突然,她嗅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这胭脂一股什么味道?”
宝翠闻言,也闻了闻,“是栀子花。”
“栀子花?”
年雨凝猛然别过头,盯着宝翠的双目。
宝翠见状,心中一紧,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快,给我擦了。”
年雨凝慌张不已,四处寻找帕子。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脸上瞬间便起了一片鲜红之色。
皮肤又红又痒,小疹子很快就蔓延了整张脸。
年雨凝不由地抬起手,挠了挠。
哪知道,这越挠越痒,越痒年雨凝便越想要挠。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一会的功夫,便见年雨凝的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嘴唇向外凸起,双眼通红,有些地方的皮肤已经被自己挠破。
“二夫人……”
宝翠见状,慌张不已,忙吩咐人打了水,匆匆卸掉了年雨凝面上的妆容,在看去之时,才见年雨凝的脸已经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