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宇手中碧落剑斜指地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内力已然是尽数催动与体内经脉中运转不息,双脚不丁不八的以足尖点地,正是神剑山庄的独门轻功“云龙九现”。
“云龙九现”乃是南宫宇的曾祖父南宫腾蛟所创,将南宫家的“云龙身法”去芜存菁后结合易经的八八六十四卦,创下这赫赫有名的“云龙九现”身法,这套轻功施展开来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瞻之在前忽之在后,乃是非南宫家家主不得修炼江湖绝学。
“嘶嘶!”
远融七寇身形游转不定,手中黝黑的长枪犹如群蟒翻滚,亮白的枪头如同群蟒吐信便朝南宫宇的周身恶狠狠的捅去。
南宫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灌注着内力的足尖一抬,将地面上的沙石踢得四散扬起,施展“云龙九现”身法,身形犹如神龙腾空一般跃到了半空之中,“云龙九劫剑法”中一招“苍龙裂天”施展开来。
“苍龙裂天”剑招取自苍龙已末牛斗横,东方芒角升长庚之意,剑招古朴凝重又暗藏十三种变化,配以碧落剑的锋锐无匹和一流高手的剑气纵横,长剑悬与一丈开外,远融七寇便已经感到剑气扑面而来的寒意。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大寇祝知礼的破锣声音吼起。
七寇手中黑枪一变,七柄黑枪结成宛若刺猬一般的枪网,将七人的身形围住,长枪约有一丈开外,远非碧落剑三尺有余可及,正是占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
南宫宇自是不愿纯以剑气硬捍七柄铁枪,剑气离剑而出与长枪撞击之时,借力扭转了身形,宛如神龙蜿蜒盘旋再次飘飞到半空中。
“游龙一掷乾坤破,孤枪九连国境绝”
大寇祝知礼吼完,七寇阵型一变七人皆是单手持铁枪的末端,将手中的铁枪朝空中的南宫宇激射出去,闻听有锁链“哗哗”作响,只见七寇手中暗扣铁枪的末端,铁枪枪身中拉出了一丈有余如拇指粗细的锁链。
南宫宇见状心中也是不由得一寒,身影与缓缓飘落之余竟是新力又升,再次腾空跃高了一丈有余。
江湖中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一流高手,在内力浑厚的基础上便是占据了这内力能激射一丈之内的便宜,这远融七寇能依仗这一条细细的锁链就将这差距拉近到了极致,猝不及防之下能昔日围杀一流高手,却是有其过人之处。
大寇祝知礼冷哼一声,七寇手中的铁枪与力尽之际,手腕翻转抖动手中的锁链,只见这铁枪新力再生,铁枪犹如猛虎跃涧般笼罩着南宫宇的身下。
只待南宫宇身形飘落下来,便将其乱枪诛杀。
若是昔日的南宫宇,虽为一流高手,仗着“云龙九现”身法飘然远去,但是要诛杀这远融七寇却也是力有未逮。但如今重获了神剑山庄失传的三招剑法,能以气行剑而又以剑行气,与人拼斗之时最不惧的就是缠斗,每多争斗一刻,体内的内息便强上一分。
而“云龙九现”身法能仗着一口内息在旧力已尽,新力方生的法门空中提踪九次,乃是武林中公认的精妙轻功身法。
南宫宇待到“云龙九现”身法提踪到了第十次之际,才再次催发剑气离剑而出与远融七寇的黑枪撞击借力。
“长枪一横花飘零,松风追月伴我行“
大寇祝知礼眼见这南宫宇的轻功身法精妙绝伦,心知徒劳之下反而耗费自家兄弟的内息,内功不到一流之境自无法生生不息,久此下去反而不利。于是破锣声音一吼,七寇随即变换了阵型。
七寇内力的催动手中锁链拉成一条直线,沉重的铁枪垂落下来分毫不差的将锁链又纳入了枪身之中。
与此同时,南宫宇得见七寇阵型变换之际,体内积蓄的内息已然是翻腾到了快要抑制不住的地步,失传的三招剑法中的绝招“九龙归天“施展出来。
南宫宇化作一道残影,瞬息自空中消失不见,一身化作九道身形落于地面之上,在远融七寇身侧一闪而过。
七寇面色骇然之后身形顿住,突觉得内息竟然不由得自家驱使,面露茫然之色后,方觉周身经脉内剑气肆虐,随即身躯之上由血液溅射而出。
南宫宇单膝跪地,手中碧落剑平与臂端,山风吹拂起背后已然散开的长发。
七寇面露不甘,口吐鲜血轰然摔落在地面上,躯体上被剑气撕裂后涌出的血液,顺着躯体的剑痕淌落到了地面之上。
一众山贼呆若木鸡的看着片刻前还威风凛凛的七位寨主,此刻已经命丧剑下,彼此面面相窥露出骇然之色后,手中的长剑钢刀缓缓放下,向后退了几步,便树倒猢狲撒,各自逃命去了。
南宫宇有心将这一众山贼剿灭殆尽,但这“九龙升天”剑招虽然是威力甚大,损耗内力也是极多,如今体内内力已然是十不存一了。
南宫宇缓缓站起了身躯,强提最后一丝内息朗声道:“如今远融七寇已经伏诛,若尔等日后作恶,我南宫宇必将尔等尽数诛杀!”
远融山山寨之内的山贼见南宫宇言辞有意饶恕自家性命,,忙俯首拜倒在地,连呼自此痛改前非不再作恶。
“滚吧!”南宫宇一声断喝道。
山寨之中的山贼忙不迭的远远躲避开南宫宇的身形,将手中的长剑钢刀扔在南宫宇的身前,你推我挤的朝远融山山下跑去,还不时的回头张望生怕这杀神突然转了主意。
南宫宇见山贼已然散去,略微调息片刻,这才朝远融山山寨之中走去,眼见山寨之中囚禁的近百女子大多以形神枯朽,双腿分开黄白之物腥臭难闻,便上前将这些女子尽数放出。
又将远融山中的金银分发与这些受尽凌辱的女子,众多女子寻了些衣物遮掩身躯后,泪痕满面的俯身叩首道谢,相互搀扶着朝远融山山寨外脚步蹒跚的走去。
一把大火将远融山付之一炬,望着这熊熊燃烧的大火和远处脚步蹒跚的女子,南宫宇心中的郁闷之气涌上心头,若不是适才内息不济,应当将这远融山上下一众山贼尽数诛杀才是。
走转到山寨之前,南宫宇挥剑将山狗与七寇的首级割下,连夜策马朝谢沈氏所说的村落赶去。
谢沈氏用南宫宇给的银钱,雇佣了马车将老伴和孙女的尸首拉回了老宅之中,村中的人方才得知谢家的祸事,便帮手置办了丧葬的事宜。
尸首停放三日后便要入土为安,谢沈氏跌坐在灵堂之中放声大哭,望着老伴和孙女的尸身心中悲痛欲绝,又恐那仗义的青年侠客有所损伤,嚎啕大哭之声让旁人心酸不已。
南宫宇催马来到了谢沈氏的家中已经是三更天了,将山狗的首级端放在灵堂的供桌之上,上了三柱清香后便策马离开了。
谢沈氏望着灵堂供桌上摆放的头颅,疯癫的朝山狗首级的面颊抽打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而后大笑起来。
待大笑之后,谢沈氏走转到了灵台之外,对着南宫宇策马离去的方向,俯身拜倒在地叩谢不已。
待第二日村中的村妇上门前来帮手之际,才发现谢沈氏梳洗的干干净净,苍白的发髻纹丝不乱,身穿昔日那一身破旧的罗裙,已然气绝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