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还挂着汗珠的棕黑色长发,深呼吸,整个大厅似乎都能闻到如兰的气息。
雷德还沉浸在刚才优美又富有冲击力的舞蹈之中,直到舞者走到身边才反应过来。
“你醒啦!”舞者笑眯眯地说道。
“嗯。”
“昨晚为啥躲在我的衣橱里?”
“我……”雷德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说话了,紧接着说道:“我们不是坏人,不小心躲进去的。”
“哦——是吗?丽玆,把他也给我拖出去!”刚才那么安详令人憧憬的舞者脸上突然露出怪异邪恶的微笑大声喊道。
然后,雷德就找到埃德蒙了。
帐篷外有一个小空地,空地的中央竖着两根几米长的杆子,埃德蒙此时就在其中一根杆子上,身上围了一圈一圈胳膊粗细的麻绳,绑得像只大豆虫。
很快,雷德也被绑上去了,别看程序挺复杂,毕竟绳子得绕好多圈圈,但是雷德还是十分感叹这里的男人都是捆绑高手。
“你来了!”埃德蒙看见雷德,礼貌性的打个招呼。
“早啊。”
“你怎么才来?”
“刚在里面看见好东西了。”
“啥?”
“看她跳舞。”
“我靠,你等着,这笔账等我下去咱们再算。”
“喂!你俩聊完了吗?”丽玆喊道。
“聊完了!”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你俩想怎么死?”丽玆手里拿着个小鞭子,一边敲着手一边说道。
“我俩不想死。”雷德喊道。
“我俩都是好人。”埃德蒙也跟着喊道。
“好人?好人大半夜的躲我家小姐衣橱里?告诉你们,你们死定了,自己选吧,是要温柔点的还是痛快点的?”丽玆说着朝着雷德和埃德蒙身上抽了两鞭子,疼得两人直叫唤。
于是雷德向安普贝尔以及丽玆讲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现在你们知道我们不是坏人了吧。”
“对啊对啊,快放我们下去吧,我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得很。”
“丽玆,我看这两人是不打算说实话了,就这么给我捆着,什么时候说实话了什么时候让他俩死。”安普贝尔说完众人都散了,只留下两个看守。
“喂,昨晚你不还一副花痴样,现在你的梦中情人要折磨死咱俩。”
“都是你害的,我就说跟你在一起没好事。”
“话说咱俩是什么时候被抓起来的,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
“废话,你睡得跟只死猪似的,你知道个屁。”
“那你告诉我啊。”
“我也不知道。”
“切,话说回来,快用你的魔法把咱俩救下去啊。”
“不知道为什么魔力无法运行,魔晶也被搜走了,话说你不是力大无穷吗?”
“我也一点劲都使不上来。”
“难道说咱俩不知不觉中毒了?”
“鬼知道。”
雷德和埃德蒙已经被捆了一上午了,从昨晚逃跑开始算起,两人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喝水吃过东西了,大公无私的太阳丝毫没有因为这点原因对他们产生怜悯之心,尽职尽责地燃烧着生命为大地带来勃勃生机,哪怕木杆上的两人皮干嘴裂,浑身冒油。
“喂——喂——”雷德有些受不了了,喊了起来。
“喊什么喊?”旁边的看守吼道。
“给点水喝。”
“做梦吧你。”
“我都快死了。”
看守没搭理雷德。
“我都快死了!”
还是没搭理雷德。
“我要真死了你俩可就要倒霉了!”
其中一个看守转过头来,看着雷德,纳闷地问道:“奇怪了,你死不死跟我什么关系?”
“哼哼……想知道啊?”
看守点点头。
“先拿碗水来喝喝。”
“滚!”
“别别别……别走啊。你们大小姐可说了,我俩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才能死,所以我俩现在还不能死。”
砰砰,两拳,打得雷德一阵晃动。
帐篷内,安普贝尔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喝着下午茶,一边喝着一边在把玩着埃德蒙的金**晶。
“丽玆,你看看这块魔晶。”安普贝尔说着递了过去。
丽玆接过魔晶仔细看了一下,惊讶地说道:“小姐,这块魔晶密度之高,色泽之通透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过这小子的阶级卡上可写着他是奴隶啊,一个奴隶怎么可能有这种品质的魔晶。”
“嗯,没准他真的是海勒?布莱克的儿子,犯了什么大错被贬为了奴隶。”安普贝尔喝了口茶,轻轻地将茶杯放下,接着说道:“不过没想到这个叫雷德的竟然真是传说中与妖狼王缔结了和平协议的那个雷德,说到底咱们还真应该感谢他。”
“是啊,大小姐,以后我们去北境就更方便了。那既然身份已经证明了,要不要放了他俩?”
安普贝尔思考了一会说道:“蒙特罗花的药性还能持续多久?”
“差不多还六个小时。”
“那就再捆六个小时,就当偷看我睡觉的惩罚了。”
“嘿嘿,是,小姐。”
原来雷德和埃德蒙确实中毒了,只不过是在不知不觉中中的毒。蒙特罗花是生活在热带丛林中的一种十分稀有又特别艳丽的花朵,花冠很大,红黄黑三种颜色相间,一般的动物看到这种颜色都不会靠近,最主要的是这种花的茎内会分泌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会令中毒者全身麻痹,经过加工后制作成一种毒香,会让人在不知觉的情况下缓慢中毒,最终导致全身酸软无力,暂时性不能说话,无法使用魔法等症状。因为提炼工序十分复杂且危险,所以这种毒香价格特别昂贵也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雷德和埃德蒙其实并不知道,在他俩第一次弄出声音的时候安普贝尔就确定衣橱中有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没有轻举妄动,然后在丽玆过来查看衣橱门的时候将一些蒙特罗花的毒香喷在衣橱中,因为雷德和埃德蒙光顾着藏匿自己,而且安普贝尔的衣橱中本来就弥漫着一股迷人的香味,所以两人在丝毫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就慢慢中毒了。
傍晚,安普贝尔排练完最新的一段歌舞后,这才想起木杆上捆绑的二人,擦擦汗走到帐篷外面。
毕竟是被捆了一天了,又滴水未进,埃德蒙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耷拉着脑袋,眼睛紧闭,面色发白,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再看雷德,同样是捆在木杆上,竟然生龙活虎,比中午还有精神,唾沫横飞、眼舞嘴蹈,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那两个看守坐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递水给雷德喝,旁边一个装着饭食的盘子也就剩些残羹剩饭了。
咳咳——
看守听见安普贝尔的咳嗽声,赶紧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小姐。
“嗯嗯,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安普贝尔笑眯眯地问道。
一个看守壮着胆子说道:“小姐,原来他就是那个与促使妖狼王签订协议的雷德,真没想到。刚才他在跟我们讲北境发生的事情,太惊险了。”
“哦?是吗?那谁让你们给他水和食物的?”安普贝尔厉声说道,吓得两个看守一哆嗦。
“嘿嘿,你这就不能怪他俩了,是你下的命令啊!”雷德在木杆上解围道。
“我?我什么时候下的命令?”
“你不是说在我俩没说实话之前不许我俩死吗,我刚才都快死了,他俩是完全遵照您的指示,不然我就没机会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哼——强词夺理。从现在开始你俩要在我这做苦力,一直到达誓约之城,当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安普贝尔命令道。
也不管雷德和埃德蒙反应过来没有,反正是这么决定了,看守们把雷德和埃德蒙放了下来,大家暂时是一伙的了,而雷德最不堪回首的一段经历也就这样展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