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者的头目心神一颤,如果这一刀,他继续追杀叶秋的话,一定会被对方这蕴含杀气的反击而斩杀!
这是一种无数次刀头舔血,生死搏杀形成的对危险的感觉,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可是,他却不敢有丝毫冒险。
怒喝一声,追杀者头目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叶秋,相比起取他的命,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怒喝声中,他身形向后暴退,同时,手中的钢刀凌厉无匹的一记下斩!
可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刀竟然落了个空!
什么也没有?
他眼神狠狠的一缩,恰好看见陈伐收回了空空如也的手,探手接住了被弹起后刚刚落下的过河卒,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弧度,正不屑的盯着他!
追杀者头目感觉到了陈伐身上的杀机,可是,先前那股狂暴的杀气,就像是盛开过后的昙花,哪还有半点影子?
被骗了?
追杀者头目眼中闪过一抹恼羞成怒之色,想不到,多年打雁今天反被雁啄眼,竟然被骗了!
不过,除了上当后的恼怒,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惊骇。先前他明明感觉到了那股狂暴而又霸道的杀气,真实的似乎是要将他一刀两段一般,竟然只是一个空城计?他是怎么做到的?
追杀者头目脚下微微一点,正准备停下身形,强行斩杀叶秋跟司徒笑,便在这个时候,他却瞥见了陈伐到来的方向,几点亮光正在朝着这里靠近!
“点子扎手,撤!”追杀者头目知道,那个方向来的可不会是他的手下,所以,本想要停下的身形,陡然加速向着来的方向退去。
剩下的还有四五名小弟,急忙拧身就跑。
想走?陈伐脸色微白,两眼微眯,他身形落在了叶秋的身边,松开了抱着司徒笑的手臂,脚下一点,便如同奔跑的山鹿一般,朝后追出了几米,手中的过河卒,再一次飞了出去!
只见黑色的过河卒,脱手而出,顿时在空中不断的旋转了起来,就像是盛开了一朵黑色的死亡之花,瞬间的抹过了一名小弟的咽喉。
然后,它竟然瞬间转了方向,追上了旁边一名小弟,再次带出一抹血光个……
过河卒就像是有着一股力量控制着一般,竟然在半空化了一个几乎是圆形的路线,然后被追了上来的陈伐一把抓住!
这要是唐晚或者唐慵,白人屠看见这一幕,只怕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种手法,跟千丝御刀诀的暗器手段,极为相似!
没错,陈伐的这一手抛刀,正是脱胎于御刀诀!当然,也仅仅就是雷同而已。就连唐家的人都没有练成的御刀诀,陈伐就算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掌握其中的神髓。
因为他没有白人屠所修行的那样能够化劲如丝的内力,不过,他却可以用一股巧劲,让丢出的过河卒像是那种丢出去又能自动飞回来的回旋镖一般,不再只是单纯的直来直往!
当然,跟构造特殊的回旋镖相比,要让过河卒这样的短刀做到这一点,其中的难度和技巧,却是难的多了!
陈伐也是在那种近乎虚妄的武道意志之中,见识过一整套的御刀诀!那种神出鬼没,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段,先前一刀抛出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用上了一些体悟!
看似是简单的一刀抛出,其中的难度,却并不比他的那一刀斩差上多少。
而除了丢出过河卒的技巧,更重要的还是判断!
因为与其说是他抛刀将这三名倒霉的小弟给斩杀的,倒不如说,他们是自己撞到了过河卒上更为准确!
所以,他必须要保证,过河卒经过的路线,正好会划过这三人的脖子!
这,是一种精准到了极点的冷静判断!
追杀者的头目,回头看了一眼,见三名小弟朝前跑了几步,便先后跌倒,而陈伐离着他们却至少还有四五米的距离,饶是他的心神坚毅到了极点,也还是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未知的事情才是最恐惧的,因为他不清楚,陈伐如何是一刀丢出就斩杀了三名分明是跑在三条路线上的小弟,所以,逃的越发迅速了。他不惜内力,身形生生的又快了一分……
重新握住了过河卒,陈伐没有继续追杀。而是快速的折返了回来,叶秋的伤势,不容耽误,否则的话,说什么他也要将来人留下不可……
司徒笑呆呆的看着陈伐追出,杀人,收刀,折返,呆呆的看着他单膝跪地,将叶秋扶了起来,一时间恍如在梦中!
如果不是陈伐脸色微微发白,只是看他先前干净利索的斩杀了这么多人,惊退了那名几乎杀了叶秋的追杀者头目的霸道自若的模样,只会以为他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一般!
“叶叔,我来迟了!”陈伐一边将真气送入叶秋的体内,帮助他延缓伤势,一边缓缓的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透着一丝疲惫。
五六公里的速度,他不惜耗费大量的内力,以鹿奔,鹤翔,虎跃等真五禽功中的身法全力飞奔,这才堪堪在最关键的时刻赶来。
一赶到,便接连出手。
特别是先前为了救下叶秋,他先是用了一刀斩,而后,又以手代刀,以精气神为根基,以心中沸腾的杀意为锋锐,以斩这一招为载体,摆了一招空城计!
虽然是成功的让那名追杀者的头目,心惊后退,从而给了陈伐赶到的时间,可是,这两次出手却无不是全力以赴,特别是最后那招空手斩,虽然是假的,可是,想要骗过对方,却是比真的一刀斩出,消耗还要大的多!
再加上精神上的紧张,便是陈伐也隐隐有些吃不消!
“不迟,好,好!”叶秋连连点头,先前那个好字,是说陈伐救下了司徒笑,总算是没有让他抱憾终生。而后面那个好字,却是陈伐能够凭借无形的杀意,跟他那霸道的一记斩字诀结合起来,惊退了追杀者头目的事。
这份应变之力,这份强悍的手段,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年经轻轻竟然就强悍到了这等地步,其未来成就将不可限量!
“有了你小子,我这伤怕是死不了了!”叶秋勉强笑了一下。他是见识过陈伐内力的玄妙的,知道对于伤势,有着让人无语的治疗能力。
“叶叔!”司徒笑蹲了下来,探手扶住了叶秋,然后担心的看向陈伐!
“叶叔伤的不轻,不过也就内伤麻烦些而已,没有大碍!”陈伐轻声开解了一句,便默默的催动着真气。叶秋伤势极重,不仅有外伤,还有内伤,已经伤及了肺腑,动了经脉。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没敢去追杀对方!
司徒笑这才松了口气,叶秋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背:“丫头,你没伤着吧?”司徒笑抬起头,正好看见陈伐也望了过来,她微一低头:“没有,我很好!”
叶秋一直全力护着她,所以,一直没有受伤,顶多也就是身上碰了,或者擦破了一些皮肉而已,这点小伤,比起叶秋来,自然算不的什么。
“那就好!”叶秋这时候才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嘎吱,一声声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白人屠从车中跳了下来,见了眼前的情形,顿时吓了一跳。
这一路上他们是紧赶慢赶,愣是没有追上陈伐,现在看来,连战斗也没赶上!
“老大!叶叔和司徒姑娘没事吧?”白人屠着急忙慌的道:“那些孙子呢?”
陈伐扭头看了一眼远方,白人屠见状就要上车去追赶,陈伐忽然两眼一眯:“别去了!有人来了!”
白人屠也看见了,就在另一边的夜色中,几道车灯的光线在迅速的靠近!
他们的人,除了在这里的,其他的估计此时都已经到苏洲去了。致公堂在华夏更是没什么人手,显然,来的不可能是朋友!
楚天舒见状,立即带人将车子一个打横,三辆车横在了陈伐等人的两侧。塔里木,王座等人都冲车中窜了出来,站在四周,冷眼观望!
“老大,让叶叔和司徒姑娘先上车吧!”白人屠有些担心道。这里毕竟是淮南是汉留正宗的地盘,如果对方大举来袭的话,他们这几个人还真没有把握能够唬住司徒笑他们的周全。
“怎么,怕了?”陈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白人屠急忙道:“当然不是!只是……”
白人屠的话没有说完,便看见陈伐脸色阴沉,急忙身子一挺:“老大您放心,除非咱们五盾的人死绝了,否则,绝对不会让他们在伤害到叶叔跟司徒姑娘!”
陈伐这才收回目光,轻声道:“叶叔,您的伤需要赶紧处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飞矢他们吧!”
叶秋也知道,这一次陈伐是动了真怒,心中憋着火要大杀一场,所以,无奈道:“小子,别硬来!”
陈伐点了下头:“您放心,我知道轻重!”
说着便将叶秋扶了起来,然后他便在叶秋的对面坐下,直接伸手握住了叶秋的两手,这才对着司徒笑道:“司徒姑娘,你应该也累了,先坐在这里休息会吧!”
司徒笑点点头,陈伐也不管来人和白人屠他们,径直闭上了眼睛,体内的真气鼓荡,就那么开始帮着叶秋疗伤起来。
白人屠看了一眼,对着楚天舒打了个眼色,楚天舒立即带着王座向后退了两步,就站在了陈伐他们的身边。
白人屠这才一个翻身,径直落在了车顶上,就那么吊儿郎当的盘腿而坐。
对面的车子来的很快,白人屠才刚刚坐下,那车子就停了下来,只见二十多个管堂的精锐,从车中跳了下来。
来的人不多啊!
白人屠嘴角才刚刚一抿,陡然间看见了一个大汉下了车,只见他弯下了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就在同时,车的前面副驾驶的位子上,也走下来了一个年轻人,长的十分秀气,脸上的线条甚至是有些柔美。
一看见这三人,白人屠心中便咯噔一下。
竟然是王镇中还有管堂大爷身边的两大侍卫,黄蜂于狂熊。妈的,管堂这是想要干什么?撕破脸皮彻底的跟致公堂为敌么?
白人屠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随即就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飞矢?”王镇中看见白人屠,露出了一股邪魅的笑意,轻声道。
“看来今天,我出门真的是没看黄历啊,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偏僻之地,竟然也能够遇到王大少,说不得过两天得去找个先生帮我算上一卦了!”白人屠笑了,眼神锐利,嘴角含笑,放荡而不羁!
王镇中他当然知道五盾的人已经赶了过来,不过他之所以过来,就是看看,还能不能有机会干掉叶秋他们,当然,前提是将五盾的人也都悉数斩杀!
眼见五盾的小弟,一个个身形彪悍无比,身上的杀气竟然比他身边的小弟还要浓重一些,心中正在狐疑,陈伐从哪找来的这些个人物,只怕今天的事情,将难以如意了。
他哈哈一笑,正想开口打个哈哈,不想白人屠忽然接口道:“王大少,兄弟我一向心中有个疑虑,一直是思虑良久了,不知道王大少能不能勉开尊口,为咱解释一下,以释心中悬疑?”
王镇中脸上的笑容当即就憋在了那里,眼前的这个家伙,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不过,他算是半个地主,岂能当场翻脸?
所以摇头笑道:“我能有什么帮你解惑的地方?你家老大陈伐,据我所知可是学究天人,现在江湖中谁人不知,我被他一刀所败?”
“呵呵,若是武学上的事情,我家老大当然是最合适的,自然不会劳驾您!”白人屠点了下头,一幅深以为然的样子:“不过王大少这份谦和中正的君子雅量,也不错,至少我很钦佩!”
一句话,差点没将王镇中给噎死,娘的,你从哪看出老子谦和中证的?还雅量,老子这是讽刺好不好?
因为当时他并没有跟陈伐死拼的打算。陈伐却是突然爆发,以至于他败退了几步。可是,好事者却夸大其词,将这件事传遍了江湖,让他白白做了陈伐扬名的踏脚石。
王镇中虽然明知道这是执堂那边打压他,讨好陈伐的手段,却也依旧心中不忿。在他看来,当时的白人屠却是在现场的。更是被他一枪所伤,应该多少会有些脸红吧?
可是在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脸一副赞同的样子?这他娘的简直就是脸皮厚到家了!
问题是先前那话就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啊,此时,若是矢口否认,那多他娘的打脸啊!王镇中正想错过这话题,那边的白人屠却不给他机会啊!
“其实,兄弟我好奇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王大少您身上背着长枪,这来回的上下车方便么?在车中又是怎么坐的?难道您的是弯的,在车中能够坐在屁股下面?那不咯的慌么?”
说着话,白人屠的手还微一比划,手掌一竖,四指一弯,轻轻的动了几下。脸上却是一副求知欲很强的好奇宝宝模样,认真的道。
王镇中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这哪是他娘的请教啊,这分明是在调侃!
他慢慢的朝前走了过来:“飞矢,你有没有听说过,祸从口出?换句话说就是嘴贱,弄不好是要死人的啊!”
“啊呀,啊呀妈呀,吓死宝宝了!”白人屠怪咕咚一声从车上直接跳了下来,还拍拍胸口,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