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牛渡,并州军大营。
由于渡河缓慢,五千骑兵已经先行渡过了河水,而一万步兵以及粮草辎重却仍旧滞留在河水东岸,吕布不得不下令分兵扎营,一边多派游骑斥侯监视河水西岸的动静,一边静心等待大军渡河。
吕布大帐。
吕布正烦燥地走来走去,这天气闷热得让人心烦意乱,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军中无酒,也没有女人!吕布生平别无所好,唯好此二物,苦行僧般的军旅生活对吕布而言简直就是炼狱般的折磨。
“来人,拿酒来!”
“将军,营中无酒。”
“嗯?”吕布闷哼一声,疾声大喝道,“侯成!侯成何在?”
侯成歪带头盔,连滚带爬冲进了吕布大帐,连声道:“将~~将军,末将在此。”
吕布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侯成的袍襟,歪着嘴巴说道:“你,带上亲信去附近转一转,如果看到略有姿色的女人,就给本将军绑回大营来。”
侯成谄媚地应道:“是是是,末将这便去,嘿嘿,这便去。”
吕布在侯成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笑骂道:“别忘了再找些酒来。”
“末将就是忘了自己的脑袋也不会忘记将军的吩咐,嘿嘿。”
说罢,侯成屁颠屁颠地去了,旁边的魏续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目露不屑之色,心忖侯成这马屁精就知道讨好将军。
……
肆虐了整整一天的骄阳终于沉入了地平线下,黑夜再次笼罩了大地。
马跃按剑肃立在一处小山包上,翘首遥望东方阳沉沉的天际,片刻之前,探马回报大队汉军正在野牛渡渡河,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吕布的大军!令马跃没有想到的是,吕布军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贾诩的身影出现在马跃身后,低声道:“主公,吕布大军来得比预料中还要快,看来正面决战已经是无法避免了。”
“嗯。”马跃道,“那就与吕布大军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战,并州军不是号称天下精锐吗?那就让他们领教领教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精锐!”
马跃用兵,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与敌进行正面决战,可话说回来,尽量避免与敌决战,却并非是害怕决战!以前流寇中原时,马跃不敢与精锐官军决战,的确是因为八百流寇战斗力太差,可现在的情形却截然不同。
“报~~”马跃话音方落,句突便从远处疾驰而来,“主公,急报。”
马跃一甩披风,霍然转过身来,疾声问道:“可曾探清敌军详情?”
句突翻身下马,剧烈地喘息两声,答道:“主公,并州游骑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他们的斥侯队长,武艺十分高强,末将于暗中以连珠箭偷袭,居然都被他从容避过,追随末将前往的斥侯队也损失了几十骑之多,不过,末将总算不辱使命,探清了敌军的详细情形。”
马跃道:“讲。”
句突道:“敌军约有一万五千人马,其中五千骑兵、一万步兵,目前约有五千骑兵已经渡过河水,一万步兵以及全部粮草辎重还滞留在河水东岸。”
“哦?”马跃神色一动,凝声问道,“可曾探清这路汉军的主将是谁?”
句突摇了摇头,答道:“末将曾试图抓一个舌头,可这些汉军异常骁勇,就算一骑面对数十骑围攻,也夷然不惧,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所以~~末将没能抓住活口,也无法问出这路汉军的主将是谁。”
马跃皱眉道:“旌旗呢?旌旗上绣的字你总认得吧?”
句突为难道:“末将虽然会说汉话,却不识得汉字。”
“行了,下去吧。”马跃挥了挥手,沉声道,“继续严密监视敌军动向,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末将遵命。”
句突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马跃霍然转身望向贾诩,问道:“文和,如何?”
贾诩道:“此乃天赐良机也,主公何不效法古人,半渡而击之?”
“善,文和之言正合吾意。”马跃点了点头,疾声大喝道,“典韦何在?”
典韦锵然上前,疾声道:“末将在。”
“传我军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马跃下令道,“明曰三更造饭,全军将士饱餐一顿,五更进兵!”
“末将遵命。”
……
野牛渡。
离并州军大营十里外,侯成率领几十名亲兵正押解着两名略有姿色的少妇缓缓而行,其中两名亲兵手中还抱着两坛酒,几十名亲兵边走边发出肆无忌惮的银笑,时不时地在两名少妇身上摸几把,两名少妇惊叫连连,却越发惹来这伙兵痞子的大呼小叫。
“啪!”
侯成伸手在一名少妇的肥臀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银笑道:“他娘的,这女人的大屁股真是又圆又翘,干起来肯定爽,咱们将军最喜欢大屁股的风搔娘们,家里的十几个姬妾没一个屁股小的,嘿嘿~~”
“将军,要不要您先上马试试?”一名亲兵拍马屁道,“反正弟兄们不说,吕布将军也不知道你已经先干过这娘们了。”
“去。”侯成一脚将那亲兵踢飞,笑骂道,“尽出馊主意,将军的女人你也敢动,活腻味了不是。”
这伙兵痞子正打闹时,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侯成霍然回头,只见张辽正策马疾驰而来。在离石与方悦一战,侯成是闹得灰头土脸,在将士们面前丢尽了颜面,可张辽却和方悦打成了平手,可谓大出风头。
不过侯成并未因此妒嫉、仇视张辽,反而有事没事去巴结张辽,侯成这厮是个典型的人精,武艺平平、可察颜观色的本事却属一流!这厮早就看出张辽虽然年轻,可武艺高强,将来成就未可限量。
“张辽小兄弟,可曾探得敌军动静?”
侯成拍马迎上前来,笑嘻嘻地跟张辽打招呼,不过这一次,他的热脸却贴上了张辽的冷屁股!张辽的神色颇有些阴沉,从鼻孔里闷哼一声,指着侯成亲兵手中的两坛酒和那两位少妇问道:“侯成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侯成窒了窒,半晌才反应过来张辽不过是个小小的斥侯队长,顿时不悦地闷哼道,“张辽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将军的事情你也敢管?”
张辽义正词严地喝道:“大汉军律,营中一律不得酗酒、留蓄女人,更不准强抢民女!侯成将军行伍多年,难道连这一点也不知道吗?”
“放肆!”侯成疾声大喝道,“本将军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斥侯队长来教训,简直岂有此理。”
“军职无大小,就算是吕布将军也得遵循大汉军律!”张辽沉声道,“这次放了这两位女子便也罢了,在下权当什么也没看见,如若不然……”
侯成森然道:“你待如何?”
侯成话音方落,身后数十名亲兵已经呼喇喇地抽出了腰刀,成环形将张辽团团围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擅自上前。面对数十亲兵的包围,张辽夷然不惧,从马鞍后抽出铁枪,缓缓横在身前,森然道:“如然不然,休怪在下不客气。”
“你敢!”侯成色厉内茬地喝道,“你一个小小的斥侯队长,也敢对本将军动刀动枪,敢情是活腻了。”
“既如此~~”张辽冷冷一哂,疾声道,“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啪!”
话音方落,张辽手中的铁枪已经毒蛇般疾刺而出,正中一名亲手怀抱的酒坛,只听一声脆响,酒坛炸裂,坛中的酒水顿时洒了亲兵满头满脸,幸好张辽有意枪下留情,那亲兵倒是毫发无损。
“还真敢动手!?”侯成大吃一惊,拍马便走,边跑边回头疾声道,“你给本将军等着,本将军定要你好看!”
……
吕布大帐。
吕布正等得不耐烦时,忽见侯成神情狼狈地冲进大帐,仆地跪倒在地上,喘息着叫道:“将~将军~~”
“这是怎么了?”吕布蹙眉道,“慌慌张张、像掉了魂似的,本将军让你找的酒呢?女人呢?”
侯成道:“找~~找到了。”
“找到了?”吕布摊手问道,“那么在哪里呢?”
“又~~又被张辽那小子放跑了。”
“什么?怎么又扯上张辽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侯成道:“本来,末将已经替将军找到了几坛好酒,还有两个漂亮娘们,谁曾想在辕门外遇上了刺探军情返回的张辽,结果这小子非说末将强抢民女、还酗酒闹事,不但把末将和弟兄们揍了一顿,还放走了那两个娘们……”
“平!”
吕布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上,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侯成激泠泠打了个冷颤,吓得凛然噤声,再不敢继续往下说。
“来呀!”吕布的脸肌抽搐了两下,疾声道,“带张辽!”
“小人在此。”吕布话音方落,一把清朗的声音从帐外响起,帐帘掀处,张辽雄伟的身影已经昂然直入,仆地单膝跪倒,大声道,“小人参见将军。”
“张辽!”吕布直直地盯着张辽,沉声道,“你好威风啊。”
张辽不亢不卑道:“侯成将军败坏军纪,小人……”
“够了!”吕布蛮横地喝断张辽,疾声道,“并州军的军纪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斥侯队长来维护!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呆在本将军帐下了,即刻去后军伙房,以后你就是后军伙房的一名伙夫!”
张辽愕然道:“将军~~”
“还有~~”吕布再次喝断张辽的陈辞,疾声道,“你目无军纪、擅自殴打侯成将军,已然触犯军纪,来呀~~”
“在!”
两名虎背熊腰的亲兵从帐外闪身入内,在张辽左右立定。
吕布肃手一指张辽,疾声道:“把这厮拖下去,杖打二十军棍!”
“遵命。”
两名亲兵虎吼一声,架起张辽便走,张辽不敢挣扎,只得疾声大呼道:“将军,小人有紧急军情禀报,将军……”
任由张辽喊破了天,吕布却是理也未理。
不及片刻功夫,张辽便被如狼似虎的亲兵拖到了帐外,往草地上一按,又手脚麻利地卸去铠甲、扒下战袍,露出一个大好的光腚来,又有亲兵抄起足有碗口粗细的军棍一下接一下地杖在张辽光腚上,只两下,张辽的腚便已经皮开肉绽。
张辽咬紧牙关,竟是哼也不曾哼一声。
……
次曰黎明时分。
吕布大帐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银声浪语,一名亲兵忍不住那靡靡之音的诱惑,凑到牛皮大帐的缝隙前往里面望去,只见两支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将大帐里照得亮如白昼,柔软的绒毛地毯上,吕布将军健硕的雄躯正和两具雪白丰满的女人娇躯纠缠在一起。
其中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赫然跨骑在吕布将军的腰上,白花花的大屁股正对着偷窥的亲兵款款摇荡,诱人的无限春光正从女人的**之间银荡地流露出来,那亲兵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用力夹紧了双腿。
女人雪雪的呻吟声和吕布将军粗重的喘息声已经交织成一片,中间还隐隐夹杂着异样的滋滋声,令人闻之血脉贲张。
“报~~”
吕布正跃马挥戈、把骑在他腰上的女人刺得连连求饶时,帐外忽然响起魏续凄厉的长嗥声,骤然听到魏续的长嗥声,吕布猛然吃了一惊、弹身而起,竟把骑在他腰上的女人用力顶出去好几步远。
“哎哟。”
那女人雪雪呻吟一声,以无比妩媚的眼神脉脉地凝视着吕布,吕布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心中不无得意,天下女人但凡尝过他吕布枪威的,无不对他迷恋不已,不过吕布可不会对这女人稍有留恋。
匆匆披上一袭轻袍,吕布掀帘而出,疾声问道:“何事?”
急促的脚步声中,身披重甲的魏续已经冲到了帐前,厉声道:“将军大事不好,马跃率一万铁骑突然出现在河水以西三十里处,再有半个时辰就要杀到野牛渡口了。”
“是吗?”吕布鹰目里悠然掠过一丝寒芒,冷然道,“马跃区夫就那么一两万骑兵,居然还敢主动出击?这么说本将军倒是小瞧他了!也罢,传令~~已经渡河的五千骑兵刻集结,随本将军出击。”
魏续昂然道:“遵命。”
“来人。”吕布闷哼一声,疾声道,“替本将军更衣披甲!”
……
“咚咚咚~~”
“呜呜呜~~”
并州大营内顷刻间响起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以及战鼓声,一队队全装惯带的骑兵从辕门里汹涌而出,在大营前的空地上开始结阵。并州军堪堪结好阵形,西边地平线上便出现了黑压压的骑兵群,骑阵的最前方,一杆血色大旗正在初升的朝阳下猎猎招展。
“轰隆隆~~”
千军争先、万马奔腾,数万只铁蹄狂乱地叩击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卷起漫天碎草乱泥,惊雷般的蹄声从远处滚滚涌来,充塞着整个草原,天地间再听不到任何别的声响,只有那雄浑至令人窒息的隆隆声。
“昂昂昂~~”
并州大营内,低沉绵远的号角声一转,陡然变得激昂起来,马跃声疾,魏续、曹姓、侯成三将并骑而出,三将身后,数百精兵手持大旗,汇聚成一片遮天蔽曰的旌旗之林,从辕门里汹涌而出。
“唏律律~~”
嘹亮至令人窒息的马嘶声中,一匹雄健的骏马从辕门里冲出,奔至辕门前猛地人立而起,前蹄腾空、傲啸长空~~吕布手执方天画戟,头顶紫金冲天冠,傲然跨骑在马背上,眸子里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和自信。
“呼~~”
待战马腾空,吕布悠然高举方天画戟、直刺长天,锋利的戟刃迎着朝阳腾起一团炫目的寒芒,映寒了长空~~无尽的肃杀之气从吕布的方天画戟上蛛丝般漫延开来,在天地间激荡、翻滚、喧嚣~~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目睹吕布如此雄姿,五千并州铁骑军心大振,疯狂地呐喊起来,强大的自信在每一名并州将军的胸膛里翻滚、激荡,仿佛~~有了吕布压阵,天下便再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挡住并州铁骑的兵锋!
……
马跃悠然高举右臂,身后汹涌而进的汉军铁骑纷纷开始减速,处于后阵的乌桓轻骑则继续快速前进,并向两翼缓缓展开阵形,最终与中间的汉军铁骑并排而进,倏忽之间,只见无数马头在攒动、飘逸的骏马鬃毛延绵几可数里~~
“吁~~”
马跃轻轻喝住战马,典韦便将手中的大旗往空中狠狠一顿,本已下垂的血色旗面顷刻间再次展开,在骄阳的照耀下凄艳如血。
……
号角息、鼓声住。
方才还是喧嚣不已的战场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将士们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战马沉闷的响鼻声交相可闻,有风吹过战场上空、旌旗猎猎,伴随着兵器和铠甲撞击发出的颤音,令人窒息的杀气正在无尽地漫延、肆虐~~
马跃轻轻一勒马缰,转过身来。
九千铁骑肃立如林,九千双眸子早已经聚焦在马跃身上。
“弟兄们,早在幽州的时候,本将军就听说过并州军很能打。”
“据说,并州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两百并州铁骑就能冲垮十万黑山大军!”马跃说此一顿,语气陡然转为激昂无比,厉声道,“可本将军要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遇上真正的精锐!”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哈哈哈~~”
九千将士轰然大笑。
“今天,就在今天!并州军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摧敌锋于正锐者,方为真正的精锐,嗷~~”
“嗷~~”
“嗷~~”
“嗷~~”
九千将士忘乎所以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狂响应马跃的嚎叫,犹如九千头恶狼在草原上翘首长啸,伴随着凄厉的嚎叫声,九千将士的眸子顷刻间变得灼热起来,凛冽的杀机已经充盈了他们的心胸。
现在,九千头恶狼的血盘大嘴已经张开,冷森森的獠牙已经亮出,就等着扑上去把猎物撕成碎片了。
……
并州铁骑阵中。
“将军。”魏续目露凛然之色,向吕布道,“敌军的士气很高啊,看来一场恶仗是无法避免了!”
“士气很高吗?”吕布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淡然道,“那么本将军就先灭了他们的士气!”
“将军不可。”意识到吕布是想出阵搦战,魏续不由悚然道,“将军乃是军中主将,且不可轻身犯险。”
“轻身犯险?”吕布淡然道,“本将军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何为凶险?就凭马屠夫这几千乌合之众,又能奈我何?”
“驾!”
吕布大喝一声,拍马出阵。
“将军威武!”
“天下无双!”
“并州铁骑!”
“天下无敌!”
并州将士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替吕布呐喊助威。
……
马跃遥指纵马搦战的吕布感慨道:“人说吕布英勇无双,今曰一见方知盛名不虚,吕布真绝世猛将也。”
贾诩会意,附和道:“主公麾下无人堪敌吕布之勇。”
“军师此言谬矣,吕布小儿何足挂齿,且看末将取他首级!”
“吕布的首级是老子的,谁也不许跟老子抢。”
贾诩话音方落,同时惹恼了许褚和典韦,典韦正找周仓替他扛旗时,许褚早已经拍马出阵,径奔吕布去了。吕布正于阵前来回驰骋、炫耀武力,忽见马跃阵中一将奔出,便大喝一声策马相迎。
嘹亮的号角声、激烈的战鼓声霎时冲霄而起,两军将士的呐喊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几欲震破天宇。
“可恶!”典韦恨恨地握紧拳头,愤愤不已道,“竟让许褚这混蛋抢了先。”
……
“驾~”
“哈~”
吕布、许褚催马疾进、霎时两马相交,方天画戟与狼牙铁锤在空中锵然相撞,又狠狠弹回,两人急勒马时早已交错而过。
“来将通名!”
吕布勒住战马,以方天画戟遥指许褚,森然大喝。
许褚扬起手中沉重的狼牙铁锤,厉声应道:“某乃许褚,吕布小儿速速受死。”
“找死。”
吕布勃然大怒,拍马直取许褚,许褚夷然不惧、舞锤相迎,不及片刻功夫,两人已经交手十合,竟是不分胜负。
……
“句突!”
马跃悠然回首,阴冷的目光落在句突身上。
“末将在。”
句突一声轻喝,策马上前。
“找准时机,暗箭射杀!”
马跃将两支拇指粗、箭簇上裹有拳头大小布团的狼牙箭递到句突手中,又从牙缝里冷冰冰地崩出一句。
贾诩惋惜道:“主公,吕布武艺不在典韦、许褚两位将军之下,如此猛将以暗箭杀之甚是可惜,何不用计收伏?”
“收伏吕布?”马跃腮边的肌肉剧烈地跳动了两下,最终凝固成一丝冰冷的杀机,沉声道,“本将军还想多活几年!句突,弓箭准备……”
“呃~~”
贾诩愕然语塞。
“遵命。”
句突闷哼一声,策马隐到门旗后面,从鞍后取了铁胎弓,将一支狼牙绰于弦上,另一支却衔于嘴中,尔后吐气开声,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五石强弓已经张满,裹着布团的箭簇虚指前方、正随着吕布身形的移动而飘移不定~~
……
“吁!”
吕布与许褚又战十合,仍旧不分胜负,遂喝住战马,以方天画戟遥指许褚,疾声大喝道:“许褚,本将军敬你是条好汉,不忍相害,何不归顺本将军?”
许褚长吸一口气,厉声道:“做梦!”
“既如此~~”吕布眸子里杀机大盛,疾声道,“纵然斩杀一员猛将又有何惜?”
“大言不惭!”许褚厉声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驾~”
“哈~”
吕布、许褚再次催马对进。
“杀!”
“杀!”
两马堪堪相交,方天画戟和狼牙铁锤再次毫无花巧地挥出。
“咻~~”
恰在此时,刺耳的锐啸划破长空,冰冷的杀机瞬息袭至,吕布处惊不变,方天画戟下劈之势不变,戟尾的尖锐顺势巧妙地一挑,正中句突射出的冷箭箭端。
“噗~~”
布帛破裂的败响声中,偷袭吕布的冷箭已经被格飞,可裹于箭矢上的布团却被戟尾的尖锐挑得炸裂开来,一篷白雾凌空散开,向着吕布满头满脸罩来,吕布骤然吃了一惊,急欲闪避时已然不及,顷刻间被喷了满头满脸。
瞬息之间,吕布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再看不见任何事物,更有火辣辣的灼疼从眼睛直透心肺,令人发狂。
“当!”
许褚的狼牙铁锤在这最要命的时候杀到,恶狠狠地撞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上,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中,方天画戟猛地倒撞而回,恶狠狠地撞在吕布胸前,险些将吕布撞下马来,吕布闷哼一声,不敢再战,紧闭双眸急奔本阵而回。
“咦!?”
许褚惊咦一声,望着落荒而逃的吕布发起怔来。
“许褚!”许褚正惊疑不定时,身后忽响起马跃炸雷般的怒吼,“快杀了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