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媚儿和雀儿住在内进的一个小院儿之中。
卓不凡到了小院儿门外的时候,正好遇到雀儿从里面出来。
看到卓不凡,雀儿忙行了个礼,有些雀跃的叫道:“公子!”
卓不凡微笑颔首。
没等卓不凡开口,雀儿就忙道:“小姐吩咐过,公子来了可以直接进去见她,不必通传的。”
闻言,卓不凡点了点头,便进了院子。
此时正房的门是开着的,卓不凡信步而入。
房间布置的极为雅致,并非是一般正厅的布置,而是整体布置成了书房的模样。
正对着房门的,就是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
书架前面,是一个大大的桌案,上面摊放着一张上好的宣纸,纸上临摹着兰亭序,墨迹仍未干透,显然是刚写不久。
桌案两旁,各放着一个卷缸。
其他地方,则是一盆盆的兰花。
满室书香夹杂着花香,一阵阵的传入鼻端,给人一种很是静谧安详的感觉。
卓不凡心中感叹,这位顾姑娘,品味果真不俗。
“媚儿姑娘!”
卓不凡轻轻唤了一声。
隔着一侧门上的纱帘,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里面顾媚儿那窈窕的身姿。她似乎正倚在窗边的软塌上看书。
听到卓不凡的声音,顾媚儿心中一喜,忙放下手中的书卷,莲步轻移,掀开纱帘,盈盈施了一礼,娇嗔道:“奴家还以为公子早把奴家给忘了呢!”
卓不凡笑道:“最近锦衣卫事情实在是太多。不过,跟姑娘约定的事情,我可是丝毫没忘啊。”
说着,卓不凡随口打趣道:“难不成,姑娘每日都惦念着我?”
顾媚儿身在风尘,些许玩笑话,自然不会介意。所以卓不凡才会随口打趣。但是他心中对于顾媚儿,可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
顾媚儿霞生玉颊,娇声道:“奴家虽然平日里迎来送往,但是真正能随意进得了奴家这闺房的,唯有公子一人。公子觉得,奴家是否会惦念你呢?”
看着顾媚儿面上浮上的娇羞,卓不凡也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当下,以拳掩口,轻轻咳嗽了两声,别过了头。
见卓不凡有些尴尬的神色,顾媚儿直觉得有趣的很,掩唇轻笑,娇声道:“公子,还会害羞吗?”
卓不凡忙道:“姑娘哪里话,我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害羞呢……”
“多大?”顾媚儿美眸盈盈,瞥了卓不凡一眼,道:“公子不过是刚刚及冠而已吧?”
见卓不凡有些不好意思,顾媚儿便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转而道:“今日,一定要让奴家好好敬公子几杯!”
卓不凡道:“好说,我今日还给姑娘带来了几位贵客。若是姑娘今日能让他们尽兴的话。以后有他们站在姑娘身后,这京城虽大,却也没有人敢再找姑娘麻烦了。”
顾媚儿好奇的道:“不知是哪些贵人?”
卓不凡道:“是魏国公府和成国公府的三位公子。”
听卓不凡一说那三人的身份,顾媚儿的美眸顿时就亮了起来,道:“公子放心,奴家今日一定让那三位公子尽兴而归。”
顾媚儿心中马上就开始盘算着该怎么让那几位贵公子满意。
要知道,她之所以被玉堂春始终压着一头。就是因为玉堂春在京城成名多年,支持她的大人物无数。而顾媚儿这方面的资源,却是稍显不足。若是能让这几位公子支持她的话,她的声势顿时就上去了,顾媚儿自然上心。
卓不凡笑道:“走吧,别让几位公子久等了。”
当下,两人就相携往前面待客厅去了。
……
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府邸。
书房之内,石文义的面色凝重之极,他的面前,肃立着一个全身笼罩黑袍之中的男子。
石文义问道:“都安排好了?”
那男子道:“师兄放心,全都安排好了。”
石文义起身向那男子抱了抱拳,道:“我全家生死,便都寄托在师弟的身上了。”
那男子回了个礼,道:“要不是师兄,我早在十年前就是个死人了。”
石文义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你找的那些人,都可靠吧?”
那男子道:“师兄放心,我找的,都是风雨楼的顶尖杀手。而且,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今日之事是师兄授意的。”
石文义点了点头,道:“你也要平安回来,我还等着跟你一醉方休呢!”
那男子道:“师兄放心。”
那黑衣人很干脆,说完之后,就将披风上的帽子戴上,出门而去。
看着那黑衣人离开,石文义眉头紧皱,深深呼出一口长气,喃喃自语道:“但愿老天护佑……”
……
美人当前,在顾媚儿的招呼之下,这妩媚坊的酒菜,似乎变得比鹤鸣楼和大内御膳还要更加可口,徐鹏举和朱家兄弟都喝的醉眼朦胧。
酒至半酣的时候,卓不凡就借机悄悄向顾媚儿嘱咐,让她在这几位公子面前卖卖可怜。
此时,顾媚儿星眸含泪,梨花带雨,正把她自小的悲惨遭遇向几人娓娓道来。因为饥荒,被父母遗弃。幸而被义母收养,抚养成人。
义母故去之后,为了不让义母一手创立的妩媚坊败落,独自苦苦支撑。为了实现义母的夙愿,只带着一个小丫鬟独自背上京城,却又被整个京城的青楼排挤。
更凄惨的是,甚至被朝中高官胁迫献身。因为不愿以色娱人,被那高官各种打压。听得徐鹏举三人义愤填膺,怒火中烧。
见状,卓不凡不由得感慨,这顾媚儿的演技,若是放到后世,怕是拿个影后也是毫不费力吧?
徐鹏举这会儿喝的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嘭”的一声拍在面前的桌上,怒声道:“媚儿姑娘,你跟本公子说,那个胁迫你的朝中高官,是不是吏部侍郎王琼那个老匹夫?”
顾媚儿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道:“不提也罢。人家是当朝三品大员。怨只怨小女子命苦……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