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傲准备开口说话,卓不凡瞪了他一眼,暗暗指了指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唐傲吐了吐舌头,又将脸崩了起来,装出了那一脸肃然的表情。
大概过了又盏茶功夫,那个中年男子就又回来了。不过,他这次是跟在另一个男子身后。
领头的那男子,大概三十来岁年纪,身材欣长,面白无须,一副儒雅额样子,跟身后的那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两日,卓不凡也从唐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霹雳堂的事情。知道现任的霹雳堂堂主,正是那位刘山的亲哥哥,刘江。
这刘江虽然是闻名江湖的霹雳堂的堂主,但是却喜好附庸风雅,向来都是一副书生打扮。虽然外表儒雅,但却是性烈如火。江湖人称“霹雳书生”,倒是也贴切的很。
所以,此时见那中年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身后。卓不凡就知道,这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定然是霹雳堂的堂主刘江无疑了。
果然,那男子进来之后,就向卓不凡施礼道:“在下霹雳堂刘江,见过公公。”
卓不凡依然是那一副傲然的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刘堂主是吧?咱家奉内相之命,来你们霹雳堂取样东西。”
刘江问道:“不知,内相需要什么?只要是我们霹雳堂有的,公公尽可拿去。”
卓不凡道:“令弟刘山,近日正在给皇上制作烟花。不过,锦衣卫军器局的引线,却是不符合他的要求。令弟说,只有你们霹雳堂的引线才合用,于是,内相便派了咱家,快马加鞭南下,来你们霹雳堂取些引线。”
霹雳堂早已投进了刘瑾的阵营,刘山最近负责为刘瑾制作烟花的事情,刘江也是知道的。
别说卓不凡身后还有四个内厂番子打扮的护卫,刘猛也查看了卓不凡的金牌。即便是没有这些东西,卓不凡说他是出自内厂,霹雳堂也不会有丝毫怀疑。在他们的认知中,内厂凶名昭著,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已经是万幸了,又有谁会嫌命长去假冒内厂之名?
所以,听卓不凡这么说,刘江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忙道:“好说,好说,在下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酒席,公公先移步过去吃酒,在下这就让人将引线准备好,等公公吃完了饭,随时可以去取。”
卓不凡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沉着冷静。风尘仆仆远道而来,若是表现的太过于着急,连饭都不吃一口,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说不定还会惹人怀疑。
于是,卓不凡点头应道:“也好,不过刘堂主还需抓紧些时间才是,今日已经是大年初二,距离上元节也没有几天了。咱家今日拿了引线,就要连夜赶回京城。耽搁了内相的事,谁也担待不起!”
刘江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在下知道轻重,公公移步过去吃些水酒,东西马上就准备好。”
来到外面,刘江向外面肃立的一众武士道:“众位兄弟一路辛苦,在下备了薄酒,众位兄弟去休息一下。”
卓不凡道:“承刘堂主美意,大家都去用些饭食。不过,不可饮酒,吃过饭,咱们还要连夜赶回京城!”
“是!”
众人抱拳领命。
着霹雳堂的格局,跟唐门大不相同。唐门的建筑,还是北方风格,一楼一院,都是极尽恢弘。霹雳堂却恰好相反,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已经很有些江南建筑的精致韵味。
在刘江的引领之下,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名为“宴宾楼”的小楼前面。
那些御马监武士和唐门子弟被安置在了一楼和二楼用饭,而卓不凡,则被刘江径直带到了最顶上的三楼。
从这三楼窗口,不但可以俯瞰整个霹雳山庄的全景,还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峦和风景。
卓不凡发现,这些武林世家的人还真是会享受。当然,他们的享受都是建立在雄厚的财力之上的。这一点,恐怕不论是这个时代,还是后世,都是一样的。
上楼之后,唐傲和唐焰焰就肃立在了楼梯口,而张宣和胡天雄,则在卓不凡的身后侍候。
见状,刘江开口道:“几位兄弟,也下去用饭吧,公公这里,有在下侍候就可以了。”
不过,张宣等人却并没有应声。
那霹雳堂堂主刘江也很会做人。意识到张宣等人怕是不会离开卓不凡的左右,便又让刘猛在三楼开了一桌,邀请张宣等人落座。
卓不凡开口道:“一会儿还要赶路,你们也赶紧去吃些东西吧,不用侍候我。”
张宣等人这才在另一边的桌子上坐了下去。
刘江给卓不凡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然后端起一杯,道:“公公远道而来,霹雳堂蓬荜生辉啊,在下敬公公一杯!”
刘江一饮而尽。
不过,卓不凡却并没有给他面子,淡淡地道:“咱家一会儿还要赶路,又不胜酒力,就不喝酒了,刘堂主见谅。”
说完,卓不凡看都没有看刘江一眼,专心对付着面前的饭菜。
刘江自然不敢勉强,讪笑道:“公公随意……随意……”
虽然估摸着时间,刘山等人应该还在几十里开外,不会马上就赶回来,可卓不凡心中却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张宣等人虽然看上去沉稳淡定,可心里也是很忐忑的。
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卓不凡等人就吃完了饭。
刘江让侍女奉上了香茗,卓不凡一口饮尽,开口道:“刘堂主,不知道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时间紧急,咱家就不再耽搁了。”
刘江道:“公公这么着急?在下都还没有好好尽地主之谊……”
卓不凡起身道:“下次若有机会,再来叨扰刘堂主。今次,实在是时间紧迫。”
“那好……”刘江道:“那在下也就不再耽搁公公时间,东西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卓不凡道:“事不宜迟,那咱们这就去取东西吧。”
“公公稍候!”
刘江向身后的一个随从挥了挥手,那随从就捧着一个红木托盘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