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了拓飞的解释之后,临天也终于明白了,凤轩楼的底蕴,比他想象之中的要更加的深厚。同时从这点也能看出,琴圣人的力量。
不多时,这第一曲弹奏,便也到了尾声,随着最后的弦音送出,琴声渐渐地停止。所有的人都是意犹未尽的感觉,表情痴迷,甚是陶醉。
红霞姑娘的声音再次传来:“诸位公子,这第一曲已经结束,若有哪位才子听有所感,便可上前赋诗一首,若是得我家姑娘赞许,便可邀请到内阁一叙,诸位请吧!”
红霞说完后,场间微微的响起了一阵窃语,不多时,便有自告奋勇之人,走上了我前来,早有人在前面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男子提笔,便开始写了起来。所有人也都是认真的看着,等待着结果。
此时的临天,恢复到了慵懒的摸样,半睁着眼睛,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问道:“拓飞兄,这‘琴诗对韵’的标准是什么?难道是同诗词文会一样吗,取众人之中最好的诗文?”
听到了临天的问话,拓飞眼中一亮,笑道:“哦?临天兄难道动心了?终于想参加了吗?哈哈。”
临天无奈道:“我只是问问罢了,有些好奇这琴诗对韵的规则。若是看诗文的好坏,那台下的众多人,恐怕也没什么机会了,我看这里面来了很多深藏不露之人,八成都是举人进士的文位。”
拓飞说道:“当然并不是这样,所谓‘琴诗对韵’,是针对琴曲琴声的意境来赋诗,而并不是诗文的好坏就能作为首选的,之前我也说过了,每个人的抚琴都是不同的,而所能表达出的意境也不相同,所以这琴诗对韵的赋诗,实则就是看谁能完全诠释抚琴人的‘心意’而已,所以历来的琴诗对韵,即便你的诗文好,也不一定能够得选,只有真正听懂的人,真正的‘知音’才能博得青睐!”
其实音律往往如此,很多的名家抚琴弹曲,极少有人能真正明白他们所表达的是什么,所以只知其形,不知其内在。
临天点了点头,说道:“他原来如此,这‘琴诗对韵’说白了,就是选‘知音’。”
“临天兄说得不错,哈哈,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试试?我跟你说啊,你别看这用纱帘遮挡了起来,我敢跟你保证,只要是上台弹奏的,绝对的倾国倾城!没有一个不是美女!”拓飞一脸正经的说道。
临天有些无奈,他只能勉强一笑,随后偏头,继续看着下面的进展。
此时,方才上前的那位公子已经写完,随后自信的回过了身,对着舞台纱帐里,大声说道:“姑娘,在下‘陈华’,去年秀才,方听姑娘琴声,如天籁之音,陈某不才,赋诗一首,请姑娘欣赏……”
………,………
这几天的京城,无论是在哪里,白天或者夜晚,都是十分的热闹,即便是皇宫的深墙大殿,都一样有着很多人,不停地忙罗着。所有人都知道,后天便是皇帝陛下举行的盛宴。
但是,在偌大的深宫之中,唯独有一处院落,十分的清净,而且即便是皇帝的后宫妃子,也都很少来到这里。
女子身穿着淡雅的白衣,纤细的身子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洁白的面纱,随着夜晚的夏风轻轻摆动,若隐若现的轮廓,透露出她‘可能’的惊世面容,她就那样安坐在园中的石椅上,旁边的茶点可能已经凉了,但她却并不在意。
宛若明月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对面的深墙之外,一种朦胧的美艳,随着月光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诱人气息。
女子手中捧着一本书,但是和往常不同,并不是她时常看的那本,而是今天玄武门热卖的《大玄典籍》,而翻开那页,正好是临天的那篇《过零丁洋》
不远处的院门旁,站着一个白色身影,仿佛有些熟悉,正是从玄武门回来的李中民,此时他的眼神,充满了迷离,看着院中的赵若语,他的内心似乎有些发狂,甚至是声嘶力竭的想要怒吼。
今天他是去帮赵若语买《大玄典籍》的,一来,这本就是她的要求,二来,李中民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终于可以让她放弃那本成天捧在手中的‘破书’了,因为那是临天送给她的。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临天的诗文,正巧又被选录在这一期的《大玄典籍》之中,不知道是事先知晓,还是纯属巧合,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自从他把这本书带回来后,赵若语就只翻开了临天那页后,再也没翻动过了……
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真的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样一个掉进人群中就会被淹没的人,能值得这样的朝思暮想,虽然赵若语并没有明说,但是李中民这些日子能够感觉得到,两人的关系,有些‘不简单的微妙’。
‘她’是大玄国的若语郡主,是上天眷顾的‘天运之人’,是东洲圣院都会派人来保护的重要人物,是众多圣人们都会抢着收为弟子的天赋之人,而且李中民知道,她之所以一直蒙着面,那是因为,她的容貌若美得会带来灾难……
这样高贵的她,绝不应该,也不能堕落在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的手里,李中民的爱慕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不过他自认为自己配不上,所以他更加不允许比自己更加差的人接近,临天在他眼中,可能就只是个随手碾死的平民罢了。
李中民自然不会告诉赵若语今天的事情,不过他却说了几天前‘国运殿’的事情,他要让她明白,他们之间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可能不仅仅是临天,包括自己在内,谁都没有资格跨过那条鸿沟,和她站在一边。
赵若语轻轻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月亮,一直平静的眼中,却出现了些许无奈,从李中民给他把书买回来,又说了国运殿的事情之后,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就变得很糟,甚至有些烦躁。
其实赵若语从认识临天的时候,便也清楚,只是萍水相逢,可她自己也没想到,竟然这般的留恋,依稀的记得临天曾说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是啊,相逢何必曾相识呢,也许李中民说得对,本不应该再见了吧……”女子心中自嘲的想着。
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书本,看着临天写的《过零丁洋》,不禁的细声念了出来。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