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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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偏远的小县城。

加油站。

周振南和张晓辉从车上下来,看一眼脏兮兮的车,再看看陌生的冷清的破败的小镇,周振南伸了个懒腰,又背过手,捶了一下腰。“这一路,真是漫长啊。”

张晓辉虽然只是坐在副驾驶上,脸上却依旧难掩疲惫。精致的女孩儿,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冲着周振南笑笑。“也不急于一时,累了就先休息下,疲劳驾驶也不好。”

周振南应一声,看看空空荡荡的加油站,凝眉喊了一嗓子,“加油!有人吗?”说罢,又道,“还有多远?”

“出了县城,往西北方向,还有百十公里吧。”张晓辉道,“不知道山路好不好走,好走的话,也要不了太久吧。”又看看周围,道,“那边有个饭店,旁边刚好有个宾馆,休息下再走吧。”

“嗯。”周振南答应了一声,看到不远处加油站的房子里,有人走出来。来人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穿着一身油腻的脏兮兮的肥大的蓝色制服。“加油啊?”

声音清脆,却是个小丫头。

等了这么久,本来有些不爽,可看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小丫头,周振南也实在是发不起脾气。苦笑一声,道,“是,加满。”

实在是有些累了,周振南走开一些,来到大路上,点上一支烟,看着冷清的县城。“这里人怎么这么少?”大街上实在是太冷清,太萧条了。恍惚间,周振南甚至有种没有处在人口大国的错觉。

张晓辉顺着周振南的眼睛看去,道,“是啊,人真的很少。”说罢,又愣了一下,四下里看看,眉头微微蹙起。“你发现没有?这里……有问题。”

“什么?”

“这里……没有男人……而且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张晓辉道。

周振南呆滞良久,眉头紧蹙在一起,竟是脊背发凉。转脸看向张晓辉,注意到她眼神中担忧的神色,周振南浑身不自在。“是不是想多了?”

张晓辉干笑一声,道,“也许吧。”

周振南哼一声,频繁的抽着烟,一根烟抽了一大半,随手丢在地上,狠狠的踩灭。“走吧,到了目的地再说。”

驱车离开加油站,周振南的车速开的并不快。他一脸忧色的看着沿途风景——确切的说,是看着沿途的人。

……

傍晚时分,群山环绕之间,一处不算高的小山上。张晓辉待着口罩眼罩,手里拿着一个电子仪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周振南紧紧跟着,一脸的凝重。时不时的四下里看看,仿佛是担心会突然冒出来什么东西。他焦躁不安的抽着烟,看一看天色,道,“不早了,今天就算了吧,找个地方休息。”

“再等等。”张晓辉不肯放弃。

“几十年了,就算有什么,怕也早就不见了吧?更何况,当年陈浪的妈妈也已经找了很多遍,就差挖地三尺了。或许是她想多了吧,不会再也别的什么东西了。”

“先找找看吧。”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到底还是一无所获。

本就算是意料之中吧,周振南说的没错,若是真的有什么,肯定早就找到了。

没办法,天色晚了,山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狼虫蛇蚁的,不好继续再找。两人下了山,周振南驱动车子,正要离开。张晓辉却忽然说道,“就在附近村子里找个地方借宿吧。”

周振南苦笑,“哪有人会愿意让陌生人借宿啊。”

张晓辉笑了笑,说道,“有道理,明天再来吧。”看一眼眼前淡淡夜幕下蜿蜒的山路,又道,“也许,陈浪的母亲猜测的没错,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不过……找不到,或许是因为,那些东西,早就被人拿走了。”

周振南看向张晓辉,张晓辉微微一笑,“明天去附近村子里的农户家里拜访一下吧。嗯……就说我们是社工,专门做社会调查的。”

周振南咧嘴道,“那又能调查出什么?还能到处翻找不成?”

“那,就说我们是搞收藏的,专门收藏稀奇古怪的东西?”张晓辉道,“人啊,都是见利起意的,说不准会有人刚好捡到,然后动了贪念,拿出来卖给我们。”

周振南陈沫良久,却不认同的摇摇头。“陈升夫妻,都不是傻子,应该也想过用这种方法。明显,并没有什么效果。或许……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

“怎么讲?”

“逐利之人,舍命求财。惜命之人,舍财保命!”周振南道,“如果真有别的东西,如果真的被人捡走了。那么,这人必然不会是舍命求财之人,如果是,早就拿出去卖了钱。所以,此人或许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利诱,反倒不如威逼!”

张晓辉呆了一下,不由的竖起拇指,赞道,“有道理!”

“既然要这么做,那就不能急于一时了。”周振南道,“走吧,先回县城,做一套制服。”

“什么制服?”

“别管是什么制服。”周振南道,“穿了制服,村民才会对你敬畏!”

……

又一次活体实验开始了。

这一次,吕医生比之前更加紧张。

晚上时候,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拉着王凯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王凯的心情也是紧张,不过却没有吕医生这么的紧张。或者说,王凯紧张的,不仅仅有解药是否有效,他还担心另一件事。

他相信,不管老板到底想要干什么,解药一旦成功,大概就是答案揭晓之时了。

感受着吕医生滑腻的身子,王凯却无心它事。“你觉得,会成功吗?”

“应该……希望会吧。”吕医生道,“这么久,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活体实验的经验很丰富,而且上次已经成功让病毒死掉。所以,这一次,是调试实验,一次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即便不能成功,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了。至少,应该不会再死人了。”

吕医生翻了个身子,“唉……时间过得真慢啊。”

“呵,就算是你一晚上不睡觉,明天也未必会有答案。”王凯道。

“就是睡不着啊。”吕医生又翻身。

“泥鳅一样。”王凯笑道。

吕医生笑着侧身,搂着王凯。王凯抬起胳膊,吕医生配合的抬起头,枕着王凯的臂弯,“你知道吗?之前,我想过,等到病毒解决了,我就……我就自杀谢罪了。毕竟,因我而死的人,太多了。”

王凯眉头紧蹙,“别做傻事。”

吕医生笑着紧紧靠着王凯,“不会了。呵呵,我在想啊,等到解药研制成功,批量生产了,我就在农村找个小院儿,安安静静的生活。你呢?”

“我啊……”王凯想了想,道,“我最希望的生活,是在最繁华的地段,买一层最高的楼。每天晚上,可以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城市,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自己。”

吕医生愣了一下,笑道,“那样也挺好,住在城市里,也挺好,做什么都方便。农村虽然幽静,可我也大概就是叶公好龙,还是更喜欢都市生活吧。”

王凯偷看了吕医生一眼,猜测着她的心思,笑道,“嗯,几百平米的别墅高层,应该够住了。”

“要那么大干什么。”吕医生笑道,“一百多还不够你的?”

“肯定不够。”王凯道,“你想啊,现在已经天下大乱,好多人说不准都已经变身了。到时候,男人少的可怜,女人多的成灾。嗯……一个男人娶个十个八个媳妇,应该也是正常事。我这么帅,怎么也得娶二三十个吧?一百多平哪里够。”

吕医生哈哈笑着,轻轻捶打了一下王凯的胸口,之后又有些黯然,笑道,“也是啊,到时候,一定有很多漂亮小姑娘围着你转。”

“你放心,不管我娶多少,肯定有你一席之地。”

“嘁!我才不要。”吕医生说着,抱紧了王凯。

……

老板的小楼里,挺着大肚子的老板,安静的听着大队长汇报着工作。

“新病毒的效果十分好,传染几率非常大,而且生效时间很短。”大队长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一边看,一边说道,“整个县城,包括周边乡镇,都已经波及。相关部门已经启动应急措施,不过已经晚了。想来,最迟三天,应该会波及全省!然后就是全世界!不过,还是不能小觑了天下人,应该还会有些人会苦苦挣扎。”

一向总是习惯于保持笑容的老板,此时此刻,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笑容。反而还带着一丝哀伤,她抬眼,看着面前的心腹和爱人,轻声问,“我做对了吗?”

大队长盯着老板的眼睛,认真的点头。

老板长长叹气,“总会有人骂我的,大概会甚至想要我死。”

大队长也是心情沉重,良久,道,“镇子上的人,都是心腹。你若是不放心……”言语未尽,但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自明。

老板却摇摇头,“人可尽杀,证可尽毁,甚至还能编造一段美轮美奂的故事。可那又如何呢?总会有被人接下遮羞布的那一天。”叹一口气,老板又道,“我看过了,吕秋这一次制作的解药,应该会成功。所以……”

大队长一言不发,眼神凌厉。

老板继续说道,“准备着手批量生产解药吧。”

大队长有些意外,她以为,老板会动杀心。盯着老板的眼睛,大队长道,“留着吗?怕是有后患。”

老板却沉默着没有吱声。

“那……陈沫和王凯呢?”大队长道,“陈沫还好说,就留下来干活也可以。王凯这人……可不像表面上那么老实。而且,整个厂区,只有他一个男人,到底还是有很大的优势。我很担心,日久天长,一切都不好说。”

……

衣服赶制了出来,换在身上,看起来十分精神。

张晓辉看着身材笔挺的周振南,忍不住笑道,“帅!”

周振南哈哈一笑,道,“我也这么觉得。”说罢,又看了看时间,道,“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就去附近的村子……”话说一半,周振南忽然凝眉。

“怎么?”

周振南伸手抓了抓胸口,“有些不舒服……”说着,眉头紧蹙,整个人痛苦的扶着桌子蹲了下来。

张晓辉吓了一跳,“要不要去医院?”

周振南痛苦的闷哼一声,道,“得去。”声音竟是有些变化。

紧接着,原本十分合身的制服,忽然松垮垮起来。周振南蹲在地上,勾着头,看着胸口隆起,看着粗糙的手变得细腻非常,脸色变得煞白。

抬起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张晓辉,周振南喉咙颤动了两下,开口说道,“真是神奇……”

张晓辉嘴角抽搐,却是无言以对。

……

化工厂里这两天十分忙碌。

流水线大改,以至于连续加班。就连一向清闲的王凯,也跟着忙碌起来。实在是累的够呛,王凯席地而坐,大喘着气休息。

“帅哥!喝水!”有个员工丢给王凯一瓶水。

王凯道声谢,咕咚咕咚灌起来。

陈沫从不远处走过来,在王凯身边坐下,低声说道,“解药还不确定,电力还没有彻底恢复,就急着改流水线了?”

王凯回道,“老板应该是很有把握吧。而且……”想起吕医生最近的兴奋,继续说道,“吕医生也觉得问题不大了,两个活体试验者,目前状态良好,体内的病毒,活跃度也大幅减弱了。”

“病毒会死吗?是不是会变回男人?”

“这个……还不能确定。”王凯看向陈沫,问,“如果……如果能变回来,你……怎么打算?”

陈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王凯,问道,“你喜欢我吗?”

“呃,喜欢。”

“那万一我变回了男人呢?”

“这个……”看着陈沫狡黠的眼神,王凯笑道,“到时候,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啊。”

“朋友啊……我觉得很亏唉。”陈沫道,“你看,我都被你睡了,你却要跟我做朋友。”

“那你想怎样?”

“我要‘报仇’。”

王凯浑身不舒服,干咳道,“年轻人,不要仇啊恨啊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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