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闻之皱起了眉头，略微思酌后迟疑道：“陛下指的是在君临城中，那些额头上纹着七芒星的家伙？”

卓戈点头：“对，我说的麻雀正是那些对七神教义有偏执的家伙。”

“嘶......对，那些家伙很偏执，简直就是疯狂的傀儡！”

小恶魔对他的话很是赞同，让他不禁回忆起了那段恐怖旅程。

提利昂曾是铁王座的代理国王之手，他自然经常走访于巷道街头。

就在乔佛里·拜拉席恩和玛格丽·提利尔即将举行婚礼之前，他被泰温·兰尼斯特遣往君临的难民区，去为国王的婚礼造势，收集祝福。

他很不喜欢那个坐在王座上的暴戾外甥，所以他前去，只是走个过场，逛逛街而已。

可怕的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同样对新王不满的难民们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就在他的金袍子队伍来到维桑尼亚丘顶，前方就是贝勒大圣堂巍峨的拱顶与七座闪亮高塔之际，在队伍和圣堂的大理石阶之间，那里人山人海，有着数不清的穿褐色粗布衣服，衣衫褴褛的人们。

是的，那些属于麻雀组织，是信仰七神的最低阶信徒。

当时他觉得那些人比真麻雀还臭。

令提利昂惊骇的是，尽管八爪蜘蛛向他报告过麻雀的人数，真正见到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未想过君临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的麻雀教众。

圣贝勒广场上有过千人露营，花园中还有数百人，炊烟缭绕，粗布帐篷和泥巴废料搭建的简陋小屋玷污了纯白大理石，他们甚至在大圣堂讲坛下的阶梯上铺了铺盖卷。

看着陷入深思的提利昂，卓戈打断他问道：“据说他们都是由君临的难民组成是吗？”

提利昂心有余悸的说道：“是的，绝大部分都是些饥不果腹的难民，很多麻雀看起来形貌桔槁，眼窝深陷，那样子就像连人都要吃下，麻雀们表情迟钝，阴郁看，充满敌意，他们愤世嫉俗！仇恨所有的权贵！”

当时他在圣贝勒大圣堂前，感受到威胁的金袍子们拔出腰间利剑，麻雀们才勉勉强强地让开。

小恶魔觉得，他们如果是真麻雀就好了，只需吼一嗓子就统统被吓走。

可惜他们不是，他们是变异的麻雀，就像永远吃不饱的秃鹫一样凶狠！

“那些麻雀有组织性的聚会，不可能没有一个领导者，也就是一只大麻雀，那只大麻雀你认识吗？”

在冰火权游中，君临的统治者们在大麻雀的惩治下，受尽了屈辱，王权差点就覆灭。

卓戈问出了正题，他期待提利昂能让他更深入了解下那只大麻雀。

但是提利昂却摇了摇头：“大麻雀的存在很隐秘，我不认识他。”

卓戈听罢，不禁有些失望，不过想想小恶魔离开君临的时间点，麻雀教会还没崛起，就算是现在也没有真正露出他们的爪子。

他认为也许是有泰温·兰尼斯特坐镇君临，才导致大麻雀的忌惮，让他隐忍着静待时机。

现在野火的威胁迫在眉睫，卓戈准备推波助澜一把，让君临内斗，他好渔翁得利。

“怎么才能成为七神教会的总主教呢？”

这一点，卓戈相信他知道。

提利昂抿了一口杯中的红液，吐着酒气答道：“一般是从大主教中选出一位。”

不信神的卓戈不怎么研究这些，他有些茫然：“大主教和总主教有何区别？”

“陛下，想必你也知晓，七神信仰其实是崇拜同一个神祗的七种形态，每个形态都掌管了生命的一个阶段，为了简化形态的概念，信徒们常常把每种形态都称为单独的神袛。”

“神的七种形态，或者说七位神抵如下：天父代表审判，并主管死者的灵魂；圣母代表和平、仁慈、丰饶、多子多福；战士代表勇气和胜利；老姬代表智慧，并知晓命运；铁匠代表创造者，并主管工匠和农民；少女代表天真、爱情、美丽；陌客代表未知和死亡。”

提利昂不厌其烦地向他讲述。

“而每一个神祗都有一个近身侍者，他们就是大主教，按照惯例，大主教们一般会推选彼此间的一位，偶而才破例，得到推举最多的大主教，就会加冕为总主教，戴上水晶王冠。”

卓戈点点头，继续问道：“若推举的总主教人选不是贵族，而是个肮脏的贱民，王室会接受吗？”

提利昂正视了他一眼，但趋于他的自然威严，又立马低头了。

他不明白卓戈为何会对教会感兴趣，他猜测：“难道陛下想让麾下的子民们抛弃原来的神明，改信七神？”

“不会，总主教的人选从不受限，只要他有本事能取得信徒们的信任，在受神祝福的贝勒王统治时期，一名石匠被选为总主教，因为他的工艺如此精巧，让贝勒以为他是铁匠的肉体凡身，此人既不会读写，就连最简单的祷告都学不会，但他就是当选了总主教。”

“但是那名总主教好景不长，许多人相信他是被贝勒的首相毒死的，为防国家继续蒙羞，在他死后，教团在贝勒王的敦促下，又选出一位八岁男童，国王宣称这孩子能施行奇迹，不过他那双医疗圣手却无法改变国王在绝食斋戒中丧命。”

卓戈算是明白了，他原以为七神的代言人总主教是独立的势力头子。

结果原来不是。

“原来如此，看来总主教的人选无非就是由王室操控着。”

“可以这么说，不过王室选出来的总主教，如果得不到民心，也会被信徒们弄死！”

这一幕，提利昂深有感触，他亲眼见到过前任总主教，就是被跳蚤窝的难民们打死的。

当时他和姐姐瑟曦·兰尼斯特，以及国王乔佛里·拜拉席恩等一众权贵，前往渡口送外甥女弥赛菈前往多恩。

在回程时，那些难民因不满乔佛里的暴政，结果他们被愤怒的饥民们边骂脏话，边扔粪便，扔石头......把他们一路赶回了红堡中！

卓戈想了想，神秘的笑笑道：“如果有一位既得人心，又能让王室投鼠忌器的肮脏饥民，他能成为新任总主教吗？”

提利昂大惊，失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你想让那个大麻雀成为新任总主教？”

卓戈深邃的答道：“对，我决定尽全力帮助他成为新任总主教，成为一只展开双翼，便能笼罩住君临的大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