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ease read the contract and sign here.(请看看这份合约,并在这里签名。)”静谧的会议室里,陈嘉南拿督请来的马来西亚律师拿着两份合约,递给陈浩南。
这一天,是一个天气很好的日子,天气很好的日子除了适合郊游,同样适合签约。铜锣湾揸fit人因为蒋天养的寄予厚望,开始尝试用正当的方法赚钱,所谓正当的方法,其中一样就是做生意。上一次在马来西亚,陈某人通过蒋先生的介绍,认识了一位叫做陈嘉南的拿督,这位拿督现在正和蒋天养合作搞一艘赌船。赌船,是一个赚钱的生意,自然而然的,凡是生意都会有或多或少来捣乱的人,陈家靓仔之所以被找到了这里,就是为了生意的保障。
几个人说好,赌船的保安由铜锣湾扛把子负责,而报酬则是赌船的一成干股。为了体现信任,拿督甚至把手里马来西亚的房产也全权交给陈某人负责。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陈某人翻了翻手中的合约,被密密麻麻的英文给郁闷了:“好深奥。”
旁边很有亲和力的拿督笑着说道:“没相干,我解释给你听。这一份是我的豪华游轮,你有一成干股;这一份呢,是地产公司的授权书,你的签名应该在这里。first party就是我,即甲方;这个second party就是乙方,就是你的意思……”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拿督的解说,进来一个秘书道:“陈先生,三点半要开会。”
陈嘉南看了看手上的表:“还有十五分钟,我讲快点。第一条,从这里开始……”
“行了,”陈浩南打断拿督:“做事,讲的是信用。”谁知,在陈浩南手里拿着笔打算签下字的时候,再一次的被打断了。
“咚咚咚。”
“不是说了,马上就好。”拿督皱着眉头,对于打断自己好事的属下表示很气愤。
“不是的,陈先生,”秘书模样的人尴尬的说:“是另一位陈先生……”
“老公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再不走百货公司都下班了。”温婉的撒娇声,安娜从人高马大的秘书身后探出个脑袋,撅着嘴,她都在楼下等了好久了,一点都不会照顾保护动物。
值得一提的是,显然拿督是个很会照顾保护动物的人:“浩南啊,既然你太太来了,反正我也要开会,不如我们就下次再谈生意的事。”
“不用了,”虽说老婆大人很重要,可是眼前的情况并不需要他抛下生意,他起身走到安娜身边,轻声道:“等我一会,我签了字就能走了。”
拿督笑了笑,把笔递给陈某人:“这样也好。”
“签字?”出于一个生意人的习惯,她对于签字什么的,不是一般的敏感,远远的就能看到那合约上的都不是中文繁体,安娜疑惑的看了看自家老公:“什么合约啊?”
听到老婆问起,正要落笔的靓仔南顺手就把合约递给了自家老婆,反正安娜也有插手公司的生意,顺带不经意的提了一句:“是赌船和房地产的合约。”本来只是随意翻了翻,但听到老公的说辞之后,安娜一目十行的多看了很多眼,之后又拿起桌上的另一份合约,仔细翻了翻,前前后后的仔仔细细的又看了很多遍。
“厄,有……什么问题吗?”拿督干巴巴的开口,笑容也没有之前的自然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在电视剧里常常演反派的和秦沛长得一样的某拿督一眼,安娜的唇角歪了歪,笑容可掬的问道:“既然是赌船和地产的合约,可不可以请这位……”停了停,安娜抛了个眼神给自家老公,这家伙叫什么来着?
“陈嘉南拿督。”陈家户主很乐意的给自己夫人解惑。
嘴角抽了抽,怎么就和她老公的名字这么相似,继续笑容可掬:“这位陈先生,解释一下,合约里半个字都没有提到赌船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可能是他们没拿上来,不如我们先签这份合约,我现在就叫他们把合约拿上来,”拿督说着,便开门叫刚刚那位秘书把赌船的合约拿来。
陈浩南有些疑惑,他记得很清楚刚刚拿督说过这两份合约里有一份是赌船的合约,另一份是房地产的合约,现在这种情况让他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这个看起来很友善的拿督。
陈某人正盯着拿督,陈夫人就熟门熟路的从自家老公的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出电话,一边对着电话,一边拿着合约仔细的看着:“巢皮,给我查查,马来西亚,嗯……xx地产公司的背景,还有这家公司手里的楼盘情况。对,很重要,好,我等着你电话。”
转身,安娜笑着对某个已经开始流汗的拿督说道:“拿督,我希望你了解我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种情况,女人怀孕的时候总是疑神疑鬼的,你让我查查也好安心。相信你不会介意的,哦?”
拿出手绢,陈嘉南拿督擦了擦汗水,干笑:“不介意,不介意。啊……我还有个会议,阿南知道的,实在是赶时间,不好意思。你们两位先在这里坐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先……”
安娜识趣的点点头:“请便。”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看到拿督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靓仔南再看不出有问题他就真的是傻瓜了。
安静的会议室,安娜走向突然间陷入沉默的自家老公,伸出双手稍稍的松了松被系的紧绷绷的银灰色领带,语调低低的,不似之前的温柔:“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笔生意是怎么做成的?”
深呼吸,视线朝下的铜锣湾扛把子终于抬起头,与自己能干的老婆平视:“怎么做成的?”
“蒋先生给了我一批旧材料,限我在一个月之内把它卖出去。我跑了很多家公司,见了很多人,只是人家一听到是旧材料就全都不肯买。直到有一天,一家专门给贫民出货的工厂终于和我签了合约,结果蒋先生第二天就把我从管理层调到了普通阶层。”
正常人听到这里都会很奇怪,陈家靓仔也是个正常人,所以他问:“为什么?”
“因为,”说到这里,安娜都不知道该说好气还是好笑:“其实那些根本就不是旧材料,而是全新的材料。我用旧材料的价钱感恩戴德的卖掉一批新材料,让公司损失了一大笔钱。做生意一定有赚有赔,但因为自己的过错令公司或者蒋先生蒙受损失,不值得。”
安娜在用她的亲身经历告诉她家老公,相信别人没错,但在生意场上个人代表的是公司的利益,这种时候亲兄弟还是明算账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何况商场上的事,眼见也不一定为实,要亲自通过各种渠道查验过才行。账本上的帐不会算没关系,心里的数可要数明白。
轻轻拍了拍安娜的头,铜锣湾揸fit人有些动容,他顿了顿,最后抿了抿唇:“谢谢。”
把她家靓仔的手从她头上拿下来,安娜嗔道:“谢什么,我跟你什么关系,用得着谢谢?”
这个时候,巢皮破坏气氛的打过来了电话,陈某人直接按了接听键。
等到老公接完了电话,安娜问道:“怎么样?”
认真的看了老婆大人一眼,陈浩南笑了笑,带着点冷峻,又带着点嘲讽的味道:“我想以后他都不用再想跟洪兴合作的事情了。”毕竟,陈浩南现在代表的可不是他一个人。
大概了解状况的点了点头,安娜拉着黑色西装的袖口撒娇:“那我们现在可以逛街了吧?”
“今天可以,不过明天我要去赌船,估计很晚回来。”该解决的事情总要解决。
刚刚还很兴奋的安娜瞬间撅着嘴,活似挂了个酒瓶:“知道了。”她就是嫁了个工作狂。
赌船,其实并不完全是拿督的赌船,而是前辈七叔的公司开办的赌船。蒋天养有一定的股份,拿督也有一定的股份,至于究竟是谁搭理赌船的经营,则是由公司董事会决定。赌船开张的那天,洪兴的十二话事人都到齐了,因为洪兴可以不给陈嘉南面子,却是一定要给七叔面子,何况这里还有蒋天养的一部分股份。身为主人之一,当然要去,洪兴可是不怕任何人的。
蒋天养去了意大利,不过他很放心,陈浩南答应过他不会轻举妄动毁了七叔的生意。另外他比较好奇的是,没了洪兴的支持,陈嘉南到底要从哪里找保安?陈嘉南的答案是,没有洪兴,还有东星。见到了东星的扛把子司徒浩南,陈浩南终于认识到拿督真的打算与洪兴为敌。
洪兴和东星的话事人面对面,气氛无比的紧张。接着,司徒说出了邀请拳赛的话语。所谓拳赛,指的是拿督用赌船支持的一场拳赛,这种事大概也只有陈嘉南这种人猜想的出来。也对,偏门捞偏门,何乐不为?当然,陈浩南同意应战。还是那句话,洪兴不畏惧任何人。最后争论的结果,由东星的何勇对战重返洪兴的大头。洪兴vs东星,有的瞧。
说到赌船,自然会联想到赌博。韩宾这倒霉孩子为了挫东星锐气在赌船上赌博,前半晚嬴,后半晚输,合计,输很多钱。加上时运差,当晚美金下跌,折合成港币,他输了一千多万。没钱周转,手下人就活不下去,韩宾跑去跟同样没钱的大飞借,结果可想而知。
“给。”可乐拿着一张支票,递给韩宾。
大男子主义的人,往往都有一个特点,死要面子活受罪,韩宾也一样:“我不收你钱。”
沉默是金的可乐哥哥只说了一句话:“我是你情敌,也是你兄弟。”
韩宾到底收下了支票:“我算你三分利。”
看到韩宾离开,可乐回到车里,对正抽着烟的十三妹说道:“他说算你三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