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这想法实在是太过于古怪, 想要追究根由, 他又找不出来。
陆九见得他神色,以为是自己这个做法把他给吓着了, 解释道:“你觉得我下手太狠了么,其实是罪有应得的……你不知道, 我已经是被堵得第二次了。他们以前前科累累,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情,放出来都是做的祸事儿, 还不如关在号子里,好好学习。”
楚歌:“………………”
陆九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楚歌纳闷儿道:“倒不是不对,就是‘好好学习’几个字从你口里说出来, 总觉得怪怪的。”
陆九:“!!!”
——喂喂喂,什么叫“好好学习”几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就怪怪的啊!
陆九一下子就生气了:“难道我没有好好学习吗!”
自打他受伤以来、楚歌坐到他身边之后, 他简直是用功得把自己都给吓着了吧!
换做以前, 陆九自己都不敢想象, 他竟然还有坐在椅子上, 平心静气, 老老实实写习题的一天。
楚歌道:“好好好,有有有。”
——这语气!
陆九瞬时就悲愤了:“你敷衍我!”
要是陆九甩冷脸子、扔冰刀子,楚歌还可以从容应对,反正都习惯了不是么。
可现在他被人定定的看着,那双眼睛里又是悲愤又是委屈, 闷闷不乐的, 说不得就让人有些束手无措。
楚歌很是无奈:“……我怎么又敷衍你啦。”
陆九“哼”了一声:“就是敷衍, 总归在你心里,觉得我是坚持不长久的。”
楚歌眨眼:“我心里怎么想的又影响不了你。”
陆九摇了摇头,很是认真的道:“人都是会受身边环境影响的好么,你怎么想就会感染到别人。要鼓励教育,不能批评教育……这样才能够激发兴趣和信心。”
楚歌:“……你哪儿来这么多歪理,有空跟我掰扯还不如多做两道题。”
陆九道:“题都是做不完的,但是态度一定要端正……比如你觉得我迟早坚持不下去。”
得。
这说过来,说过去,又回到了刚才那个问题。
看来在陆九的心里,是相当的在意。
楚歌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我怎么想的又不算数,你做了才算,那你坚持给我看啊。”
陆九也跟着他弯起了唇:“好啊,要是我没半途而废,又怎么说?”
楚歌没有回答,一双眼睛清清明明的看着他,其中态度,一览无余。
陆九立刻道:“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好吧。”
楚歌道:“答应什么?”
陆九弯唇:“到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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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会半途而废的。
他还想要在以后的以后,继续生活在同一座校园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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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下学期又要填分科志愿,楚歌已经是填第三次了,简直是轻车熟路。
大笔一挥,理科二字,跃然纸上。
陆九照抄他的,等到新学期一来,两人还是原来的班级,连位置都没有变。
这情形,其他同学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楚歌以永远都不改变的名次称霸于全年级,而至于陆九,则是老师们口中的,年纪增长了成长了,懂事情的那一类,标准的迷途知返,由一个日常旷课逃学的不|良少年变为了勤恳学习、发奋向上的好学生。
归其根由,都是从陆九那一次受伤开始。
二十四班的老师们说起来都在感叹,没一个人想到,他们之间居然会变成这样。
世事就是这么的的奇妙,一场意外让他们俩彻底熟悉,两个人当初完全是相见不相识老死不往来,谁都能看出来关系要多差有多差,居然还能成现在这样,形影不相离。
谁教楚歌救了陆九一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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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挺多人都知道,连带着楚歌,头上给扣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救命恩人”的帽子。
他心里其实半点儿都不想要宣扬,可是他奈何不住陆九呀,嘴巴长在人家身上,总不能捂着不让陆九说话。
这简直是成了一个绝佳的理由,陆九恨不得宣扬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为什么他态度大变呢?
——为什么他突然和楚歌这么亲近呢?
——为什么他突然就发愤图强告别过去乖乖上课呢?
人家把他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好吧!
非常万金油的理由,并且相当的好用,在绝大多数场合之下,都能够名正言顺的拉出来。
譬如他疏远了曾经的狐朋狗友、譬如他与当初陷害楚歌的人反目成仇、譬如楚歌和他住在了学校内的家属楼……
楚歌说了他无数次,压根一点儿用都没有的。
他心里边儿无可奈何,简直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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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眨眼间,两年时光匆匆而过。
仿佛只不过一瞬时的功夫,就又要迎来高考了。
楚歌这场考试都已经是第三次,卷子写起来简直是熟极而流,下笔如有神,刷刷刷的就填完了。
他卷子一写完神清气爽,如果说要有什么让他发愁的,倒是陆九。
陆九的亲生父母又像前两次一样找上门来,各种五花八门的骚扰手段,狗皮膏药一样,撕都撕不掉。
不过也不是特别的担心,在楚歌的印象里,这对夫妻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困扰。
很快最后一科考试结束,学生们开始尽情的撕书狂欢。
当天晚上班级狂欢,吃完了火锅,包厢里又见鬼哭狼嚎。
楚歌看着端着果汁走到自己身前的迟秋月,一阵一阵的发愣。
他有些不可思议:“……统子,这件事情怎么又发生了啊?”
楚歌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没有让数学卷子里情书的那件事情发生,迟秋月平日里也表现得并没有什么异常。他都渐渐把这件事情给抛在脑后了,没想到,今日里却突然出现了这一茬儿。
系统说:“第一次向你表白的时候,就是散伙宴的时候啊,你忘了么……”
楚歌当然是没有忘的。
他还记得,自己边上坐着的那个人,到底是有多么的……醋缸。
果不其然。
陆九的醋坛子打翻了,酸味冲天,没等的楚歌回答,就已经抢先一步用话把迟秋月给堵了回去。
迟秋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九,神情里有一些欲言又止。
楚歌连忙把这醋坛子翻了一地的人给塞到身后,真诚的对迟秋月表达了自己美好的祝愿。
他是真的希望这个小姑娘以后能过得很好,再不要出现那种流言蜚语缠身的事情。
迟秋月听出来了他的婉拒,并没有强求,落落大方的和他碰了碰杯。
仿佛只是说明自己的心意,便已经欣然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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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瞧着她走远的背影,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像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从他心脏上给挪开了。
他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便在这时候,察觉到了暗处隐晦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了他的身上。
教他眉刹那间皱起,回过头去,逡巡四方,却只对上了陆九愀然不乐、牙齿咬紧的面庞。
某人醋坛子翻了一地。
可问题是,这个“某人”,两年来都规规矩矩,有表示过,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么?
楚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去寻找那道隐晦的目光。
刚才那一瞬,教他心里隐隐的不舒服。
但是他并没有找见那道目光的来源,反倒是在给老师敬酒的那一边,瞧见了另外的面孔。
楚歌有些奇怪:“……王治怎么在这儿啊,今天不是我们班联欢么?”
陆九瞥了眼:“他们班在隔壁吧。”
他们班主任承担了两个班级的教学任务,王治刚好在另外一个班上,当然,不是靠成绩进去的。
今晚这种时候,知道班主任在他们这边,过来敬酒也一点儿都不奇怪。
不过楚歌不大喜欢他,王治当初就是鼓动隔壁班污蔑他作弊的罪魁祸首之一。后来被陆九强压着道歉,也并不怎么服气;再往后,楚歌和陆九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陆九和从前那群狐朋狗友渐渐没了来往,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
忽然听见有人传八卦消息,总之把今晚各种事情都扒拉了一通。
不知道是谁挤眉弄眼,嘲笑道:“王治刚才给迟秋月表白被拒绝啦!”
又转过头来道:“迟秋月刚才来找你做什么啊?说说呀,楚歌!”
楚歌睁眼说瞎话:“她找陆九呢,我又不是正主,我怎么知道了啦?!”
陆九:“………………”
来人怀疑道:“真的?”
楚歌信誓旦旦:“真的啊,我骗你做什么呢!”
等到人一走,陆九立马拉着他的胳膊,把他给拽下来,按到自己身边。
温热的呼吸就那样不受控制的喷洒到了人的面上。
陆九咬牙切齿道:“小骗子。”
楚歌吃吃的笑起来:“我就骗人怎么啦,你真要我一五一十的回答呀,给我当个挡箭牌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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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心中一跳。
他凝望着楚歌笑意流转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埋下自己的脸庞。
却是不远处有玻璃杯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拉回了他的理智。
陆九努力的平缓自己的呼吸:“你叫我给你当挡箭牌,我要的报酬可不会少。”
楚歌斜睨他:“说呀。”
陆九微微抿唇,仿佛陷入了极其艰难的境地,犹豫不决而无法抉择。
楚歌笑吟吟的等着,他其实已经做出了暗示,只想看陆九会怎么回答。
却见着他憋了半天,终于道:“等我生日那天,我告诉你。”
楚歌:“………………”
——破坏气氛哦你!
提到了生日,陆九却明显的兴致勃□□来,眼眸都在发亮:“再过些天我就成年了,你会来的吧!”
楚歌凝望着他,微微的笑了起来:“当然会呀。”
十八岁,成人礼。
他也想要知道,那一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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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以后,高考成绩下来了。
楚歌半点都不担心他自己,午夜十二点刚到,就准时的拨通了电话。
铃声才响过一下,就被急促的接了起来,可见对方是时时刻刻都守在旁边的。
楚歌笑意盈盈,飞快地道:“陆九小同学,十八岁生日快乐呀!”
——陆九的生日刚好和成绩下来是同一天。
陆九一呆:“我怎么成小同学了!”
楚歌笑吟吟:“抓重点好么,你干嘛要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但他觉得的细枝末节,在陆九眼里可一点儿都不是,恰恰截然相反。
陆九严肃的纠正道:“你是一月生日,我是六月,早一年,我比你大了整整半岁呢!”
楚歌:“……再纠结这个问题我生气啦,挂电话啦!”
陆九唉声叹气:“我今天寿星公呢,眼巴巴的守着电话等你打过来,你居然态度这么凶,也不哄哄我。”
这简直就是撒娇了。
楚歌可没办法把这词儿和陆九联系到一起,他差不多是目瞪口呆:“……你到底是满三岁还是满十八岁啊!”
陆九“哼”了声:“你才三岁呢!”
末了,停顿了片刻。
“今天你来吗?”
楚歌笑起来:“当然要来呀,我不来,寿星公生气了可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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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要第一个祝生日快乐的,结果说着说着,两个人就拌嘴起来。
等到楚歌把电话一挂,神清气爽的准备睡觉。
立时间,手机上无数个来电,差点没有被打爆。
一接起来就听到班主任的声音,兴高采烈的报了他的分数,简直是喜气洋洋。
楚歌自己倒不是怎么意外,好歹都考了三次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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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起来一大早,楚歌就去了百货商店。
他觉得自己完全是临时抱佛脚,真的。前几天跟陆九在一块儿,完全没有时间,直到今天,才终于空闲下来。
其实要挑选生日礼物,最好还是去市区里面的百货商店的,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力量推动,教楚歌踏进了这一家。
楚歌说不清楚来由,直到他看见了中央的那个柜台,立时间,便像是被定住脚步了。
系统有些看不下去了:“楚三岁你能有点儿志气吗,不就是一支破钢笔,值得你看这么久。”
——什么叫做破钢笔啦!
楚歌“哼”了一声:“我就看看咋滴啦。”
系统见风使舵,立刻认怂:“不咋滴,不咋滴,您老慢慢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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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望着镶嵌着白色六芒星的白色笔帽头子,心中泪流满面。
这支钢笔的确很是好看。
但毫无疑问,价格也是相当的美丽。
也亏得店员素质极好,楚歌在柜台前站了许久,甚至请求她将钢笔取出来要细看,也十分好脾气的答应了。
又温和又耐心,没有一点儿瞧不起穷学生的样子。
系统吐槽道:“……你以为谁都doge眼看人低哦!”
楚歌奇道:“统子,你不就天天都挂着两只doge眼么?”
系统:“………………”
——辣鸡宿主,“统”身攻击,过分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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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楚歌并没有站的太久,他甚至都没有一点儿挑选的念头,目光就直直的落到了这一支上。
精美绝伦的钢笔,配合同样美丽的价格。
他并没有怎么犹豫。
楚歌朝着店员笑了笑:“就这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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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
系统:“!!!”
店员心里十分吃惊,她本来以为眼前的这个学生只是来专柜感受一下她们这个牌子的,心里边儿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学生有可能要购买,完全是靠着良好的职业素养来进行服务。
系统也同样的懵逼:“等等,楚三岁……你吃不饱穿不暖,买一支不能吃不能喝只能看的钢笔做什么呀?!”
楚歌这就不满了:“谁吃不饱穿不暖啦,统子请注意你的说辞。”
系统心想,就算自己稍稍夸大了一下下,也没有脱离事实啊……
刚刚来的时候那个小白菜样,身体瘦弱,营养不良,只差一阵风就可以刮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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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道:“……那你买回去嘎哈啊。”
楚歌理所当然道:“买回去用啊。”
系统:“………………”
——辣鸡宿主会用这么昂贵的钢笔?
笔筒里插着的都是一块钱一支的地摊货好吧!
楚歌说:“又不是给我自己用。”
他并没有点明白人,但到底是给谁……
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猜到了。
系统道:“你往左边转,那里有个派克的专柜。往右边走,有一个英雄,旁边还有拉米、白金、写乐、百利金、威迪文……不一定要在这棵树上吊死啊。”
楚歌小声说:“我就要在这棵树上吊死。”
系统:“………………”
唉。
这个傻不愣登的宿主,怎么就这么倔呢。
认准了的主意,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系统决定换个方向:“好好好,买买买,但是你哪儿来的钱?”
楚歌一个墩儿都不打的:“学校会发奖学金。”
系统:“!!!”
高考下成绩之前学校就许诺过了,依照楚歌的分数,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它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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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仍旧非常不可思议。
一笔奖学金十之八|九都花在一根钢笔上边儿?
那大概说出去都会被当做是失心疯。
系统说:“你冷静点儿啊,楚三岁,你买了这支钢笔你学费咋整咧,九月份你还要去大学的呢。”
楚歌道:“我不买这支钢笔,费用也不够的啊。”
系统:“???”
楚歌善意的提醒它:“还有住宿费的呢。”
系统:“………………”
是哦。
气糊涂了,都忘记了。
第一个学期报道的时候,除却学费以外,住宿费也是要一块儿交了的。
问题是现在花了这么大的一笔,缺口就变得更大,完全就堵不住了啊?!
系统简直是操碎了心:“那你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啊。”
楚歌道:“我哪里破罐子破摔了,还有整整两个月呢,时间完全够了。”
系统一脸懵逼:“你准备去嘎哈,金拱门开封菜洗盘子吗?”
——就算是去洗两个月的盘子,也攒不够一学期的费用啊。
而且还铁了心的要买这支价格美丽的钢笔。
楚歌无语:“……统子你傻了吗,当然是去给人补课啊,老本行呢!”
系统:“!!!”
他差点忘记了!
从前是楚歌的年纪不够,但现在高中都毕业了,而且还有个高考成绩打底,说不得就有些补习机构会对他感兴趣。
——或许是很多。
楚歌倒是一点儿都不愁:“再不济,我也可以上街去卖酸辣粉啊,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去街上摆摊了。”
遥远的记忆又被勾了起来。
系统:“……你可得了吧,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儿,一阵风就吹倒。状元上街卖酸辣粉,我看你是要搞个大新闻。”
楚歌笑嘻嘻:“可以啊,说不定还能博得uc震惊部头条,来一波社会捐款,还不是美滋滋。”
系统:“………………”
——喂喂喂,辣鸡宿主脑壳子好像有点儿不正常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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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自从今天早上接了早安电话开始,楚歌就特别的开心。
因为即将要回到真正的现实了。
就算前方蒙着淡淡的阴翳,都一点儿冲不散他的快乐,等到他见着了这支钢笔,就更加的高兴了。
那颗小小的六芒星,分明就是他记忆里的那一支。
他曾经送给陆之南的,后来又回到了他自己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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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去给他包装钢笔了,楚歌每隔一小会儿,就会朝着自己的手机瞥一眼。
他本来是一点儿也没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但是上一次陆九受伤却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后来楚歌就把手机带在身上。
——结果啥事儿都没有。
系统忍不住了:“……个老旧手机,有什么好看的。你有功夫买钢笔,不如去换个手机。”
楚歌听得直笑。
这统子,还怨念呢?
他的这个手机还是好几年前的款,二手市场上三百块钱都嫌多的那一种。上网绝对上不了网,彩信绝对发不了彩信,除了文字编辑发送,就只能打打电话。
——还经常信号不好打不出去,整个跟个废旧品一样。
陆九念念叨叨了好几次,最狠的一次把新手机都直接塞他手里了,楚歌也没有换。他依旧拿着这支破手机,大有凑合到天荒地老的架势,陆九又怕把他给惹着了,简直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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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无比了解这辣鸡宿主的态度。
果不其然,还是老调重弹。
楚歌道:“不换,能打打电话,发发短信就可以了,嘎哈要换啊。”
系统差点没有飞起一脚,直接把这个破烂老旧货给踢飞掉,个早就该被淘汰的古董品。
楚歌歪理一大堆:“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那么快,嘎哈要换啊,还不如买钢笔呢。”
系统无可奈何:“……是是是,买买买,行了吧,你有奖金你大爷。”
楚歌笑嘻嘻。
款已经付过了,刷卡刷的系统心痛,这辣鸡宿主眼睛都不眨一下。
眼见着楚歌把包装的礼盒给拎上了,步伐轻快,甚至哼起了欢快的小调。
系统半点都不想再看这傻不拉几的宿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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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有点儿犹豫要不要回家一趟。
他还要去陆九家呢,得掐着时间。这个百货商场离家里稍微有点儿远,但也不是特别的远,只是走回去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系统服都服了:“你直接坐车出发了啊,还想回去嘎哈呢。”
楚歌道:“买蛋糕。”
系统恨铁不成钢:“陆九他自己不会准备生日蛋糕?退一万步一楼没有蛋糕店?要你还折回去买?!”
楚歌小声说:“但是他喜欢吃楼下的那一家呀。”
陆九有一段时间补课就住在他的家里,经常去光顾巷子口不远处那家蛋糕店,尤其钟爱芒果口味。
系统简直是肺都要气炸了:“他喜欢吃你就去买呀?买了钢笔不够你还要买蛋糕啊?”
楚歌懵逼脸。
这统子炸锅简直是炸得莫名其妙。
“人家一辈子就过一次十八岁生日啊,我嘎哈不去买。”
系统冷冷道:“那他每年都要过一次生日呢,你每年都去给他买?”
楚歌思考了那么一小会儿。
就在系统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以为已经扭转过来宿主思维的时候,楚歌点头。
“是呀。”
系统:“………………”
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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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觉得很奇怪。
他家向来都善解人意的统子,今儿个不知道是怎么了,像吃了一吨□□包。
从早上开始态度就怪怪的,八竿子打不出来一句话,问它是怎么了,又扭扭捏捏的不肯说。老半天了,才憋出来一句,让他不要一个人出门,要不然就让陆九过来接他。
可楚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点儿单独时间呢。
特意给陆九挑选礼物,又怎么能让陆九在边上呀?
——当然是想要给一个惊喜的。
楚歌想了想,软声哄道:“你想吃了吗,下次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给你准备一个呀,统子。”
系统呆愣了一小会儿,好像有电流在一下一下悄咪咪的挠。
——谁,谁稀罕那个蛋糕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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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系统被打了个岔。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铃声响起,陆九的电话打来了。
今天一大早,陆九就开始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过去,都催了个十百千遍了。
像猜出来楚歌要去做什么一样,直接说什么都不用带了,只要人能够过去就好了。
可楚歌并不想要打空手过去呀,他也想挑选一份礼物的呢!
楚歌说自己还有一点儿事情没办完,可能要下午才到。
陆九非常委屈的说,午餐赶不上了。
这时候,电话又打了来。
楚歌支吾着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搞定。
那边厢,陆九简直是无奈了:“……祖宗,我的小祖宗,到底有什么事儿,你一定要今天去办啊?!”
楚歌已经走到了那家蛋糕店里,正坐在橱窗边上的高脚凳中,看着蛋糕师傅灵巧的双手。
他本来有个正当的理由,这时候又不能拿出来用。
一时间,就不知道怎么解释,找不出来借口。
陆九的耳朵尖动了动,忽然道:“你去哪儿了?什么丹麦披萨德式热狗蓝莓双皮奶……说了什么都不用了,只要你人能过来就好。”
——他什么都不想要,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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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是个固执己见的:“那怎么行。”
陆九“哼”了声:“怎么不行,你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咳咳咳……”
楚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做贼心虚的望了望两边,直到确认没有什么人在看他才终于安心。
陆九还在说:“你之前可是答应了我事儿的呢,我还等着你过来,好告诉你。”
楚歌眨眼:“那你就说呀。”
陆九一字一顿的道:“我要当面说。”
楚歌脸上简直是有点儿发热了,乱沁着,也不知道自己口里冒出来的都是什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来了!”
师傅突然问了一句,问他蛋糕里边儿是埋水果还是埋其他什么的。
陆九耳朵尖尖的,一下子都听到了。
他简直是唉声叹气了:“哎哟喂,我求求你了好吗,我都等了你一上午一中午了,楚歌……你就不能直接过来吗。”
楚歌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秃噜道:“那你等成‘望夫石’了吗?”
陆九:“………………”
话一出口,楚歌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停停停,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
陆九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好好,我什么都没听到。”
——其实什么都听到了。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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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简直是脸上都在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说出来这个词的。随便给师傅指了一个水果罐头,听着陆九停不下来的笑声,一时间,又羞又窘。
再往后,顿时恶向胆边生。
“谁叫你等我一上午一中午啦,又不是我让的!”
——咦,还害羞了啊?!
这强词夺理的……
陆九止不住的笑:“好好好,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等的好吧?”
楚歌“哼”了一声。
听得陆九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他跟前,瞧一瞧他这个口是心非的模样。
心里头仿佛被蜜糖泡过了,一丝一丝,都是甜沁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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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拉西扯了那么些时候,还是要问最关心的问题。
陆九含笑道:“你在哪儿?”
楚歌答道:“我在楼下买蛋糕,还要等一下,现在还没做好。”
稍一思索,就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地方。
陆九道:“是巷子口边上我经常去的那个吗?那好,我过来接你。”
话音方落,他就要下楼。
“别了呀!”楚歌连忙道,“你那边儿那么多人,你陪他们就好了呀,我自己一会儿就过来,要不了多久。”
陆九看着自己冷冷清清的房间,说不出的无奈。
——哪儿就有那么多的人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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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忽的被踢了一脚,吃痛的瞪了系统一眼。
但系统压根就不理会他的眼刀子:“别拒绝,让他来。”
楚歌有点纳闷儿,怎么今天一天,系统都稀奇古怪的。
那边厢。
陆九取了个折中的方案:“那我让司机来接你。”
橱窗里的蛋糕渐渐成型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楚歌有一点点心动,但想了想来回的距离,还是拒绝了:“真的不用了啊,蛋糕马上就要做好了,你让人开车过来还要走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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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脑海里又被踢了一脚,带着惊人的力道。
系统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让他派人来接你,听话!”
楚歌充耳不闻,就当做自己没有听到。
店员取出了崭新的贺卡,以目光问询,接下来他准备怎么安排。
贺卡……
楚歌眉目一轩,刹那间神采飞扬:“我准备出发了,先挂了先挂了啊,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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