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兄弟饮酒

“十二弟，十五弟说你跟尘星回来了，怎么会来这里？”端木弦磊拿着酒坛问。

“八哥，星儿离开皇宫了。”

“尘星离开了？”端木博辰停下喝酒的动作“为什么？”

“她怪十五弟没有做到君独宠妾。”

“十五弟当年并不知道她还活着，如果知道十五弟根本就不会……”十年前的落崖前，十五弟那个样子，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骂自己是懦夫。十五弟并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国家的帝王，他也有他的苦衷，这些尘星不应该不知道。尘星从小就明白事理，懂得大局为重。这不是尘星会做出来的事情啊？按照她的性格，她只会把后宫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的杀了，玩死。不会就这样临阵脱逃，做个胆怯的懦夫。这不是他认识的落尘星会做的事情，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那冷冰冰跟反问的语气。他鄙夷的眼神，只是因为他也是她眼中的那些个王爷。她更知道他是最无权争夺帝位的王爷，浪迹天涯，最后的回去，只是不想人生留遗憾。

“所有人都是一味的认为，十五弟痛苦了十年，十五弟不知道尘星活着，可是，你们有想过，我跟她在崖底是怎样生活十年的吗？”端木墨瀮仰头特饮“崖底十年，到处都是瘴气，我们无法看见天日，我们不知道日月星辰，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没有天黑跟天明。崖底十年，我半身不遂，她是八岁丫头，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从这个样子怎么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的？我们又要用什么办法回来？落崖深不见底，掉下去不死，是我跟她命大。再回来，我们要付出多少？”泪顺着脸颊滑落，喉咙里一阵苦涩“六哥，八哥，崖底十年，真的很苦！如果不是有星儿，我根本就不可能还活着。星儿她为了我，什么都失去了，我却没有办法给她一切。”

端木博辰拍了拍端木墨瀮的肩膀“十二弟，男儿有泪不轻弹。”

“六哥，当年，你就没有为那个女子流过泪吗？”

端木博辰的手指有些僵硬，声音中有些无奈“爱错了，也是一种痛苦，伤害的不只是一个人。”

“十年生死相守，她不曾爱过我。十年光阴，抵不过几个月的时光，而且那个时光还有我的存在。”

“十二弟，尘星她是父皇留给瀚叶的。”端木弦磊正声道“当年你也有机会得到她的，可是，你却松开了手。这一切的后果，你怪不了任何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仰头苦笑“六哥，八哥，你们可知道，父皇曾经留有一份圣旨给我。”

端木博辰跟端木弦磊对看了一眼，端木博辰开口“当年的事情，只有尘星在父皇身边，父皇留了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

“那十二弟告诉你，父皇留给我的，是一份立我为帝，立星儿为后的圣旨。”

端木弦磊一下子站起来“不可能，父皇不可能这么做的。”

端木墨瀮苦笑“我们曾经的父皇是不可能这么做的，落尘星的出现，让一切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放眼先古，有那个帝王会先立后，以玉玺陪嫁的？”

“这……”端木弦磊一下子没有了话。

“皇位，我这辈子没有想要过，只想拥有星儿。”

“十二弟，那你这次出来，是为什么？尘星又为什么要出走？”端木博辰不解的问，如果他们崖底十年，为了出来，为了回到皇宫，那么就不可能轻易的离开。按照落尘星那个性子，只会把皇宫搅得天翻地覆，而不是一声不响的消失。

“十年，十年的崖底生活，已经把曾经那个霸气自信的她磨灭成为如果有些猜疑的惊恐女子。星儿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尘星了，尽管她的本领又见长了，却也不能强壮她的心。十年的黑暗生活，看不见一切，她已经不是那个带着朝气，刁蛮的小丫头了。”低低的叹息“如果不是为了我这双残废的双腿，她也不会瞎掉。不是为了它，她也不会吞食仙人不语，惹的毒气攻心，时不时的心如刀绞般的疼痛，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十二弟，你说尘星的眼睛怎么了？”端木博辰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

“星儿已经瞎了十年了，她的那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依稀还记得那双水灵灵灵动的大眼睛，如今却看不见了“为什么？”

苦涩的淡笑了下“六哥认为，十二弟凭什么可以站起来？”

“一双眼睛换一双腿。”端木弦磊扬起酒坛“这样的交易……”

“也只有她会做的出来。”端木博辰接下端木弦磊的话“那十二弟有什么打算？”

“迷茫……”他现在只能用迷茫两个字来形容了。

“迷茫？”端木博辰饮酒“如果迷茫，就一醉方休，这样就会暂时的忘记。”

“六哥，当年你也是这样的吗？”

仰望明月当空“当年，父皇下令杀死她的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看着她的尸体，我反而不敢去死了，我怕她骂我懦夫，没有任何担当的懦夫，受不了打击的懦夫。她曾经说过，我是一个王爷，王爷就要有自己的担当，皇家子嗣就应该为天下老百姓做事。她心有天下，父皇嫌弃她的出身。我放弃天下跟她远走天涯，我想这样父皇就不会再为难我了吧。没有想到的事，离开的前一个晚上，父皇见了她，一句风尘，一杯毒酒，我们阴阳两隔，从此不相望！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随她一起去，是大哥，是大哥拉住了我。大哥说：偌爱，不是生生世世在一切，不是同落黄泉，而是活着的人，为对方好好的活着，这样她才会安心。放弃了死的念头，我就离开皇宫，到外面飘荡去，江湖六年，我以独孤身份出现。再回宫的时候，遇到了八岁落尘星。她那心无城府的笑容后面，永远都是带着毒的。我见到冰冷戾气的十五弟为她有了笑容，也看到了孤独自卑的十二弟为她有了笑容。年纪小小的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满脑子开心的玩耍，想着怎么下毒，怎么为父皇医治，怎么治好十二弟的腿，怎么修复十五弟跟素若的关系，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这不经意中做出来的事情，已经牵动了某些人的心……”

“六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端木墨瀮摇头，低声道“不要说了……”泪和着酒苦涩了喉咙，也苦涩了心头。

“十二弟，六哥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尘星不管怎么变，不管崖底的苦是多么的厉害。她的心里有谁，她爱谁，我们根本就不能左右。有些东西不是要她给出答案，而是要时间来给出答案的。当年，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娶，北冥的出现，却是一个生命中的另外，也许我的爱已经消失在多年前。可是，六哥面对北冥的时候心底也是暖暖的。心会死，不会再存放下另一个女人，但它会感动，会在意另一个女人。”

“六哥，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拍了拍端木墨瀮的肩膀“现在想不通就不想，总有一天会想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