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市立医院VIP病房。
齐晟渊彻夜未睡。
轻轻擦拭着病床上女人的苍白的脸颊,和白皙的手指,齐晟渊的脸上布满了温柔,眼中更是充斥着疼惜。
医生说她是低血糖导致的昏厥,应该是饮食问题所致。这个蠢女人,难道昨天一天都没有吃饭吗?
睁开眼,程子浓一眼便看到了白色的医院墙壁,眉头一皱,她怎么会来医院了?
记忆回溯,她忆起了昏迷前与齐晟渊吵架的种种……
站在一旁的齐晟渊依旧是一脸的冷冽,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让煮饭阿姨煲了汤,等会送过来。你要全部喝了。”
齐晟渊终于开了口。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说罢,便伸手拿下自己挂在房间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穿上。
程子浓还是不搭话,侧头眼神看向病房窗外。
她还没有走出订婚宴和昨晚他欺负她的阴影,更不会因为他一点补救的照顾就乖乖被他收服。
“记住,不准偷吃冰激凌。”
说完最后一句命令,齐晟渊打开病房门,大步流星地离开。
程子浓翻了翻白眼,这个人好像一生中只会用命令语式,真够讨人厌的。
都是做总裁做出来的后遗症吧?
程子浓滑开了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屏。
忽然,手机屏忽闪着亮了起来,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会是谁呢?
迟疑了两秒,程子浓接通了电话。
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了一个有几分熟悉的男人嗓音,“子浓,还记得我吗?”
“秦天佑?”
程子浓对声音天生敏感,很快忆起了来电人的名字,“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
另一端,秦天佑脸上带着惬意的微笑,却故作委屈地道:“所有钱都交了房租,现在身上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好饿……不如,你请我吃饭吧?”
“啊?”眉眼皱了皱,程子浓脸上升起一抹不情愿,这个男人还真是皮脸,不过嘴上没同意,心里却早已软了下来。饿着肚子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呢。
顿了顿,便点头应诺,“好,你来吧。反正我一个人在医院也无聊。”
“医院?”
被应允请吃饭,秦天佑本来很高兴,但是下一秒听见对方正在医院,脸色顿时一黑,陈沉声道:“哪个医院?”
……
“好,我马上就到。”
……
十分钟后,依旧一身黑色卫衣的秦天佑便来到了市立医院的门外。
程子浓已在医院门口等候。她偷偷换下了病号服,穿上了一身休闲连体装,戴了一顶休闲米色帽子,将头发高高的束起。
听程子浓说只是血糖低,并不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秦天佑也便放下心来。两个人说说笑笑,走进了医院附近一家声誉还不错的饭馆。
点了菜,一边等着上菜,两个人一边聊着天,鉴于昨日的亲密接触,两人已不陌生,加上程子浓本来就是自来熟的类型,而秦天佑又天生幽默,很快,他们就聊得热火朝天。
在秦天佑讲完一个好笑的笑话后,程子浓笑得正开心,猝不及防,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压压的人影。
豁然抬头,迎面看到了一张铁青如同锅底的黑色脸庞。
程子浓顿时愕然。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齐晟渊。
他回别墅提了阿姨煮好的乌鸡汤,匆匆赶回了医院。
却在经过饭馆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跟一个陌生男人聊得不亦乐乎的程子浓。
“谁让你擅自出来的?”
笔挺地站在饭桌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扳住椅子的边角,齐晟渊冷冷地开了口。
“我和……朋友,出来吃个饭。”
程子浓躲开齐晟渊的逼视。
“朋友?哪里来的朋友?”
他步步紧逼,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问。
“昨天离开宴会,在街上认识的朋友。”
一只手捏着筷子,一只手有些不安地放进衣服兜里,程子浓的表情微微的不自然。她已经嗅到了齐晟渊身上渐渐集聚成河的戾气。
“你昨天就是和他待到那么晚?”
齐晟渊愤怒地出口训斥,冷酷的面孔微微颤动,冰冷的眸子闪耀着怒火,“跟我回去。”
嗅到了两人之间微妙尴尬的气氛,秦天佑已经猜到了三分,带着几分敌视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对面气势汹汹的男人,这就是手表原本的主人吧?
“子浓已经是成年人了。”
一直沉默的秦天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语气缓慢,带着对齐晟渊的质疑和质问,“这位先生,您又是子浓的什么人?”
“我照顾了她十多年,你算什么?”
薄薄的唇微微开启,齐晟渊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冷嘲地反问,并且用王者一般的目光上下审视了桌子对面的男人一眼。
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逐客令”三个字。
“你……”
秦天佑猛地起身,直视着齐晟渊,狭长的丹凤双目喷薄出气愤的火焰,“想打架?”
齐晟渊淡淡地盯着对方的脸,表情是云淡风轻的轻视,“幼稚。”
感受到两个男人之间的刀光剑影,程子浓皱了皱眉,赶紧拉住齐晟渊,“天佑,对不起,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回去了,你在这里吃好再走。”
齐晟渊蔑视地看了男人一眼,伸手扯过程子浓的手臂,大步流星拉着她离去。
……
巨大的力道扯得程子浓有些吃痛,冷嘶一口气,她奋力想要挣脱被桎梏的手臂,对方却是拉的更紧。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齐晟渊眉头紧紧地皱起。
“齐晟渊,你放开我!!!”
脚步跟不上步伐的程子浓,吃力地走着,气呼呼地大叫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抿了抿薄薄的唇,他冷冷的继续N秒前问过的问题,“那个男人是谁?”
“你先放开我的手!”
程子浓吃痛地低呼,脸皱成一团。
“你先告诉我。”
齐晟渊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对男人的粗暴和毫无体恤分外生气,委屈的程子浓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喊叫着,“齐晟渊,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更没有资格干涉我交朋友!”
猛烈的步伐忽然顿住,齐晟渊扭头看向她,眸子里是愤怒的扭曲,“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