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出来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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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防盗章。小天使, 如果看到我就代表你的购买比例不足哦。  沈顾容“啧”了一声, 这些弟子是都要上天吗?竟然敢集体逃课。

细雨绵绵,沈顾容趴在窗边的书案上看了一会,有些昏昏欲睡。

沈奉雪这壳子太过病弱, 沈顾容每天嗑奚孤行给他的灵药丸, 几天下来体内的灵力稍稍运转些许, 但还是有睡不完的觉。

沈顾容打了个哈欠, 强行打起精神, 捏着玉髓找奚孤行。

“师兄啊。”

奚孤行很快就回了, 语气不知怎么的有些暴躁:“什么事?说!”

沈顾容:“你又怎么了, 谁又招惹你了?”

“还不是因为你!”奚孤行不耐烦了。

沈顾容觉得很无辜:“我怎么了?我这几日可什么都没做。”

“师尊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你受伤的消息,前几日传信给你六师兄, 让他三日之内为你炼好疗伤灵药。”

沈顾容:“啊?”

“他敢怒不敢言不能骂你,只能转来找我。”奚孤行,“他现在已经骂你一晚上, 刚才抽空去喝药——啧, 回来了,他又开始了。”

“沈奉雪, 你小心点, 六师弟迟早有一天会毒死你。”

沈顾容:“……”

在沈奉雪的印象中, 他六师兄好像是个病秧子医修,医人不自医,每天多走几步都能咳出几升血来,碰都碰不得, 脾气竟然也这么暴躁。

奚孤行一边听着六师弟病恹恹地骂人,一边问沈顾容:“什么事,快说——我都要被你们烦死了,当初我就不该答应师尊做掌教。”

沈顾容干巴巴地说:“师兄,你辛苦了。”

奚孤行:“说。”

沈顾容问:“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吗,为什么到现在知白堂都一个人没来?”

奚孤行那边沉默了一会,语调古怪地说:“可能昨晚修炼太晚,全都起迟了吧。你再在那等等,八成一会就来了。”

沈顾容也没怀疑他,继续坐在那等。

等、等、等,沈顾容差点等成一块望夫石。

沈顾容枯坐着,没忍住小憩了一个时辰,后知后觉奚孤行是不是在耍他,他再次弹开了玉髓。

“奚孤行,他们为什么还没来?”

奚孤行语气古怪:“你还在等?”

沈顾容:“你说呢?”

奚孤行这下没忍住,直接嗤笑了一声:“沈奉雪,你竟然也有今天?”

沈顾容:“……”

会不会说人话?!

奚孤行把他嘲笑了一通,才说:“你知道今日是谁的早课吗?”

沈顾容木着脸:“谁啊?”

他一问出来,突然一愣,唇角微微抽动:“楼……不归?”

“对。”奚孤行道,“他每回上早课都要慢上许久才来,这些年弟子们都习惯了,每逢他的早课都会不约而同晚到两个时辰。”

沈顾容:“……”

沈顾容这下有些怒了:“你为什么方才没告诉我?”

奚孤行:“当然是为了耍你。”

沈顾容:“你……”

沈顾容深吸一口气,好在他脾气好,退而求其次地问:“那为什么没有其他弟子告诉我这件事?”

奚孤行见他吃瘪似乎十分开心:“你沈奉雪在离人峰就差人人喊打了,谁会主动愿意告知你?”

沈顾容:“……”

自闭了,不想说话。

奚孤行又把他嘲讽一顿,沈顾容面有菜色地把玉髓抹掉了。

沈顾容一头栽在书案上,恹恹地呻.吟了一声,小声地骂奚孤行:“掌教,掌教,你就是个掌教,掌教。”

牧谪撑着伞跑到知白堂外的长廊时,就听到自家师尊在碎碎念,好像在说什么“掌教”,他不自觉停下了脚步,微微偏头看了过去。

他一向正襟危坐的师尊浑身像是没了骨头,软蔫蔫地趴在书案上,手垂在书案边缘,修长细白的五指随着他的语调有节奏地敲着。

“掌、教。”敲两下。

“奚、掌、教。”敲三下。

孩子耍脾气似的。

牧谪:“……”

牧谪一言难尽地将伞收了,甩了甩伞尾的雨水,快步走进了知白堂。

一听到脚步声,在小声骂奚孤行的沈顾容立刻坐直了身体。

牧谪走进来,颔首行礼:“师尊。”

沈顾容等了一个多时辰,估算了下时间,楼不归应该还得半个时辰才来。

沈顾容问:“你怎么来这么早?”

牧谪本来以为有人告诉沈顾容今日早课会延迟的事,还想着提前过来,能避开和沈顾容一起来知白堂。

但是没想到在路上倒是避开了,在知白堂倒是撞了个正着。

牧谪拿着小布包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屈膝坐在蒲团上:“昨日长老留下的功课还未做完,早些过来补上。”

沈顾容好像看不出来牧谪的冷淡,起身走到了牧谪身边的书案旁坐下,手懒懒地撑着侧脸,找了个话头:“嗯?有什么不懂的功课要我为你解答吗?”

牧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牵动了一下唇角。

他把书卷拿出来一一放在桌子上,道:“不必劳烦师尊。”

沈顾容托着侧脸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心想:唉,又被拒绝了,这小崽子气性倒是大。

沈顾容闲得无趣,余光扫了一眼牧谪布包里漏了一边的小木盒子,又找了个话题。

“这是什么?”

牧谪顺着他指的看了看,将小盒子取出来,道:“这是盛灵药的木盒……”

他说到这里,抿了抿唇,轻轻将小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一颗颗蜜饯。

牧谪小声说:“我怕浪费,便用来放离索师兄给的蜜饯。”

沈顾容盯着盒子里的蜜饯,心想:想吃。

沈奉雪早已辟谷,沈顾容来到这里后连续好几日滴水未进身体却没什么不适,乍一瞧见寻常凡人的吃食,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沈顾容强行忍着,“哦”了一声,扭头不吭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牧谪对他……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牧谪对沈顾容从来都是抗拒和厌恶,就算沈顾容救了他,他怨恨消去不少,但始终和沈顾容亲近不起来。

现在,不知他是不是自个想通了,对沈顾容的靠近好像没之前那么排斥了。

若是在平时,沈顾容突然靠近他,牧谪早就本能作祟,浑身紧绷得恨不得蹦起来;

但今天的牧谪非但没有想要逃离,反而能和沈顾容正常对上几句话,模样还挺放松。

沈顾容心想:“这是终于想通了我不会再害他了?啧,看来不要脸皮拉着小主角沟通师徒感情还是有用的。”

师徒两人坐得挺近,一个撑着头胡思乱想,一个正襟危坐练着字。

半个时辰后,知白堂的弟子慢悠悠地过来了,看到早已经到了的圣君连忙落座。

很快,慢了两个时辰的楼不归终于背着个小背篓来上“早课”了。

众位弟子都是吃了午饭过来的,楼不归一来,起身行礼。

“师叔午好。”

楼不归将小背篓放在讲课的书案上,含糊着说:“晨安。”

沈顾容:“……”

楼不归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进了知白堂看都不看别人,将小背篓中的药草小心翼翼拿出来摆放到书案上,慢吞吞地说:“今日我们来学摄魂草。”

离索坐在首排,闻言柔声提醒:“师叔啊,掌教不让您教我们毒草。”

楼不归好像没听到,依然自顾自地讲解:“摄魂草茎枝碧绿,主枝有十根分枝,一滴入药可让筑基以下的修士顷刻毙命。”

他说着,将摄魂草揪下一根分枝,垂着眸就要往嘴里塞。

离索显然对这种情况和他师尊一样驾轻就熟,手疾一把把药草夺了下来,温温柔柔地说:“师叔,您讲解就行,不必亲身试药。”

楼不归“啊”了一声,茫然地说:“我已是金丹,就算试了药也不会殒命,只会失魂片刻。”

离索笑容险些维持不下去,修士最忌魂魄离体,哪怕失魂一会都能出大乱子,更何况片刻。

离索叹了一口气,说:“师叔还是先讲解吧。”

楼不归大概也知道不妥,他一看到药就想要往嘴里塞的臭毛病一时半会改不了,非得有人阻止了才行。

他点点头,将摄魂草收了后,继续讲解第二棵毒草。

等到讲解完了所有毒药,他才反应过来:“啊,那你们不要告诉师兄我教你们毒草了。”

离索:“……”

离索说:“好。”

众弟子十分喜欢这个不用早起上早课的师叔,格外听他的话,能替他遮掩就尽力遮掩:“是,师叔。”

一节毒草课下来,已经是午后了。

沈顾容对楼不归的摄魂草有些兴趣,下了早课走过去为他整理草药。

楼不归抬头看了看他,左歪歪头右歪歪头,好一会才认出他。

“啊,十一。”

沈顾容悄无声息偷了他一棵摄魂草:“师兄讲课很好,十一受教了。”

若是摄魂草可以让金丹期的修士离魂片刻,那让他移魂应当也是可以的。

沈顾容很想知道,他的魂魄入了这个壳子,沈奉雪又去哪里了?

当他的魂魄离开时,这具身体又会如何?

楼不归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这个夸赞,他垂下头继续整理药草,扫了一眼后突然说:“少了一棵。”

沈顾容:“……”

眼神这么好的吗?

沈顾容正要找理由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震天的声响。

“妖族雪满妆!特来离人峰求亲!”

还没完全离开的弟子面面相觑,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

离人峰有界灵碑,外人无法擅自进来,而回荡在山间的声音应当是用秘术传过来的,声音一波又一波,仿佛涟漪似的回荡在整个离人峰。

沈顾容沉思,这雪满妆是谁啊,这架势看起来挺嚣张。

他问楼不归:“我们离人峰还有女修吗?”

楼不归还在说:“我的药少了,十一,你看到谁偷了我的药吗?——我的剑呢?”

沈顾容有些心虚,有心想要还回去却又不敢在楼不归眼皮子底下动作,省得被砍。

他干咳一声起身,跟着其他弟子出去看好戏。

蔚蓝天幕,一只白鹤展翅而飞,缓慢停在了玉絮山的半山腰。

奚孤行正在练剑,看到白鹤过来,微微蹙眉:“沈十一又怎么了?”

话音刚落,雪满妆的声音已经传到了玉絮山。

“妖族雪满妆!特来离人峰求亲!”

奚孤行脸立刻就绿了。

他冷冷道:“他前几年被沈十一打的伤养好了?”

白鹤道:“看起来已经无恙,现在正在界灵碑处等着。”

奚孤行嗤笑一声:“去告诉他,沈奉雪已经闭关,没时间同他比试,更不会答应和他合籍,让他早点滚。”

白鹤有些迟疑。

奚孤行:“怎么?”

白鹤讷讷道:“可是圣君已经前去了界灵碑。”

奚孤行:“……”

沈奉雪……这是终于同意和那只小红鸟合籍了?!

窗外斜风细雨,梧桐冒枝。

牧谪严于律己,看完书后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字,天便暗了下来。

他收拾好书案的东西,估摸了一下时间,虞星河应该很快就来寻他去长赢山东厨用饭。

牧谪舒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出门时,窗外突然传来一串幼鸟的微弱啼叫声。

牧谪已经筑基,五感灵敏,那鸟叫声十分微弱,比雨落枝叶声还要轻,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将雕花木窗打开,小院中的长明灯照亮那棵两人来高的梧桐树,隐约露出上面一团小小的黑影。

牧谪皱眉,走出房门到了那梧桐树,微微仰头看着细枝上的小东西。

“啾啾。”

那赤色小鸟又微弱地叫了两声。

牧谪一怔,踮着脚尖正要将那只小鸟捧下来,不远处突然传来虞星河的一声。

“牧谪呀!”虞星河穿着小小的防雨衫,蹦蹦跳跳地在院子里跑,“晚上有肉,我们要快些呀,要不然就吃不到啦!”

牧谪眉头皱了皱。

那小鸟圆滚滚的像个毛球,一身赤色的绒毛,翅膀小得几乎扑腾不起来,看着刚破壳没多久,整个身子在寒风中微微发抖。

仔细看去,它的双眼上似乎还绑着一根轻薄的布条,勒在毛茸茸的后脑,绑了个结垂在湿哒哒的羽毛上。

牧谪怎么看怎么奇怪,犹豫了一下,才对虞星河说:“你自己去吧。”

虞星河这才瞧见在树下的他,疑惑道:“在那干什么呢——你不饿吗?”

牧谪摇头。

虞星河也没多问,反正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自己开开心心地蹦着走了。

树叶上一颗豆大的雨水骤然滴了下来,正中那小红鸟的脑门。

小鸟整个身子一踉跄,凄厉地“叽”了一声,整个小身子往下掉了下来。

牧谪吓了一跳,忙伸出手把小鸟接在了掌心。

小鸟心大,哪怕险些摔死双眼还是紧闭着睡觉,它大概是冷得很,轻轻往牧谪温热的掌心蹭了蹭,软软地发出一声啾。

牧谪拢着手掌为小鸟挡住小雨,快步跑了回去。

泛绛居是南殃君特意为沈奉雪建的住处,哪怕是偏院,青石板下也铺满了暖玉灵石。

小红鸟本来在牧谪掌心瑟瑟发抖,一到了温热的房间这才缓慢舒展开身体,蔫哒哒地啾了一声,没一会又睡沉了。

牧谪翻出了个盛蜜饯的小木盒,往里面塞了一片温软的布,将小毛球轻轻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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