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还击的话可能早已经杀掉你了！”吉尔萨默特在忙乱中还是喊出了这一句。

帕格纳奇的手臂再次挥出，这次掷出的飞刀攻向跳跃躲避的杀手的下盘，命中了他的脚。但杀手的话语起到了作用，佣兵头子停了下来，手上已经准备好的飞刀并没有掷出。他怀疑地瞪着吉尔萨默特。

“我可以利用你的攻击来杀掉你，”吉尔萨默特在疼痛中嘶吼道。

“你害怕你会毁掉碎魔晶，”帕格纳奇推论道。

“碎魔晶的能量是不会毁掉它自己的！”吉尔萨默特反驳道。

“你来这里是为了要杀掉我，”帕格纳奇宣告说。

“不！”

“夺取碎魔晶，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帕格纳奇反击道。

吉尔萨默特的腿已经因疼痛而失去了力气，他靠在身后的墙上，用一只眼睛盯住卓尔的双眼另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聚集起所有的决心。“我来到这里，”他的语速很缓慢，强调着每一个字，“正是要通过宝物，让你认为我的目的是要夺取碎魔晶。”

帕格纳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绝少出现的迷惑表情，拿着飞刀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怒气似乎已经被好奇所取代了。

“他们会来找你，”吉尔萨默特含糊地解释道。“你必须做好准备。”

“他们？”

“莱基和金穆瑞，”杀手解释道。“他们认为你在达耶特佣兵团的统治该结束了。你将整个佣兵团暴露于太多强大敌人的眼前。”

帕格纳奇的表情不停变换，但总的来说是介于迷惑与愤怒之间。他低头看着手中装着“碎魔晶”的小袋子。

“宝物欺骗了你，”疼痛终于开始减轻，吉尔萨默特慢慢地站直身体。他将手伸向匕首，用颤抖的手指将武器抽了出来，然后扔在地上。“它推动着你走出了理性的边界，”他继续道。“而与此同时，它开始嫉恨你的能力……”

他停了下来，因为帕格纳奇打开了袋子，用手抚摸着碎魔晶的赝品。但在他再度开口之前，他发现空气中有一道蓝色闪光，穿过了整间屋子。然后，突然之间，他似乎是在一扇窗前，看到了达拉巴德绿洲的土地。

莱基和金穆瑞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的是伯殷永·班瑞和另外两个达耶特佣兵团的士兵。

吉尔萨默特迫使自己站直，用怒吼赶走疼痛，因为他知道，除非能把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状态，否则就将失去一切。然后，他注意到，莱基已经将那个看起来很奇怪的灯笼取了出来，但金穆瑞并没有关闭传送门。

也许他们准备让水晶塔倒塌，或者金穆瑞是准备随时逃跑。

“你们的到来并未得到允许，”帕格纳奇对他们说，他从袋子里将碎魔晶取了出来。“当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会叫你们来。”佣兵头子在这些人面前显得很高大，他的眼睛盯住莱基。吉尔萨默特觉得，帕格纳奇的表情符合他做为一个权力者的身份。

莱基将灯笼举到面前，它的光芒静静地照亮了帕格纳奇和“碎魔晶”。

就是它了，吉尔萨默特意识到。这就是用来压制碎魔晶的手段，影响双方力量消长的要点。杀手知道，这些入侵者犯了一个战术错误，而这正符合他的预期。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碎魔晶上，正如他们事前的计划，但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宝物已经被换走，帕格纳奇手中的东西不过是个玩具。

你看到他们会怎样拒绝你的要求了，吉尔萨默特静静地用思想告诉碎魔晶，后者正安全地躺在他腰间的袋子里。而你竟然会召唤他们来帮你实现你所想要的荣耀·

他感觉到了宝物的迷惑，他感觉到宝物在回答：莱基只是为了得到它才会暂时地让它失效，而此后……

就在这迷惑的一瞬间，坎达尔凯西·吉尔萨默特发起了进攻，他向希斯卡尔发出心灵的怒吼，命令它立刻将水晶塔拆除。与此同时，他抽出查伦之爪，向前跳到帕格纳奇身边。

毫无防备的碎魔晶差一点就服从了吉尔萨默特的命令。水晶塔开始剧烈地抖动。虽然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害，但这摇动足以让正准备拦截吉尔萨默特的伯殷永以及另外两名士兵失去平衡，同时也打断了莱基正在施放的魔法。

吉尔萨默特改变了冲刺的方向，他冲向距离最近的一个卓尔士兵，荡开失去平衡的暗夜精灵手中的长剑，然后狠狠地刺穿了他。暗夜精灵倒了下去，杀手抽出剑，上下舞动着，释放出黑色的烟雾，让整个房间中的敌人都陷入了迷惑。

他向侧面一个滚翻，来到了帕格纳奇附近。帕格纳奇仍然呆立在当场，盯着手中的“碎魔晶”，那表情仿佛他已众叛亲离。

“别管它了！”杀手吼道，他一把将帕格纳奇拉了过来，与此同时，一支淬过毒的十字弓矢飞过暗夜精灵原先站立的位置。“门口在那边，”他低声对帕格纳奇说，同时将对方往前推。“战斗吧，不然你就没命了！”

帕格纳奇怒吼一声，将“碎魔晶”放回袋子里，开始与杀手一同战斗。他的双手不停耸动，将大量的飞刀射向莱基，但它们全部被法师的石肤术挡住了，没有发挥任何效力。他又向金穆瑞发起了同样的进攻，心灵异能者使用动能壁垒吸收了所有攻击。

“只要把东西给他们就行了！”吉尔萨默特出人意料地大喊道。他冲到帕格纳奇身边，将袋子抢了过来，并掷向莱基和金穆瑞的方向或者，更恰当地说是远远地扔到了他们的身后，袋子飞向远离房间中金穆瑞的传送门的另一端。莱基立刻转过身，他试图将宝物继续保持在灯笼的光芒照耀的范围之内，而金穆瑞则迅速跑向袋子落下的位置。吉尔萨默特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绝不可能再出现一次的机会。

他粗暴地一把抓住惊呆的帕格纳奇，拽着他冲向金穆瑞的传送门。

伯殷永挡在了两人面前，他手中的双剑凶猛地攻击着吉尔萨默特，试图找出后者防御中的漏洞。而杀手身为派格里斯·杜垩登的宿敌，对于使用双剑的对手并不陌生。他精确地闪躲过了卓尔战士的攻击。

另一名暗夜精灵士兵挥剑砍向帕格纳奇，后者俯身躲避，同时取下了帽子上的那根大羽毛，放到唇边，用力一吹。他面前的空气中立刻出现了大量的羽毛。

士兵怒吼着试图将这些东西拨到一边去。但他击中了一个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推开的东西，当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只高达十的戴翠玛鸟的时候，才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吉尔萨默特利用不断挥舞宝剑放出烟雾的手段，一样起到了迷惑敌人的效果。但不管怎样，他的目标始终是向着传送门移动。他知道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很轻易地达到目标，因为真正的碎魔晶现在在他手上；但出于某种他现在还不甚了解、甚至都不愿去细想的原因，他转过身来，再次抓住帕格纳奇，拉着这个卓尔向前冲去。

这段耽搁使得他又受了些伤。莱基设法放出了几个魔法飞弹打在杀手身上，令他感到一阵刺痛。吉尔萨默特注意到，法师打在帕格纳奇身上的魔法弹全部被那顶帽子给吸收了，杀手不禁有些嫉妒。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把戏没使出来·

“干掉他们！”金穆瑞的喊声传到吉尔萨默特的耳朵里，同时，他也感觉到伯殷永的致命长剑正刺向他的后背。

吉尔萨默特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随后发现自己正在达拉巴德的砂砾上翻滚着，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过了金穆瑞的传送门。不过杀手还是极力爬了起来，抓住了有同样头晕症状的帕格纳奇，把他拉了起来。

“他们拿走了碎魔晶！”佣兵头子抗议道。“让他们拿！”吉尔萨默特吼回去。他听到莱基的狂笑声从他们身后传送门的另一端传来。是的，卓尔法师以为他现在拿到了碎魔晶。他很快就会试图使用它，毫无疑问，他将召唤一道能量光柱，就像帕格纳奇杀掉那个逃跑的间谍那样杀掉他们。也许这就是那些人之所以没有从传送门中出来追杀他俩的原因。

吉尔萨默特向前奔跑着，同时将手再次放在真正的碎魔晶上面。他感觉到宝物非常愤怒并且不安，他知道，这是因为吉尔萨默特刚才靠近帕格纳奇的时候，也使得宝物靠近了莱基手中那道足以压制宝物力量的光芒。

“关闭那道魔法传送门，”他向宝物发出命令。“将他们困在里面，然后把他们压死。”

杀手回头看去，发现金穆瑞的传送门已经不见了。由于这道门有一半是完全处于希斯卡尔的领域之内，对于宝物而言关掉它可谓易如反掌。

杀手自己也蒙了，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击杀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