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将我的另一个礼物告诉他,”他解释。“甚至吉尔萨默特自己还没发现对它的需求。”帕格纳奇从披肩下拉出一条银链,上面吊着个护身符。“我从艾琳娜那得到的,她是派格里斯·杜垩登的同伴,”帕格纳奇说。“银月城主艾拉丝卓制作了它,用来追踪那位卓尔巡林客,并把它交给艾琳娜的养父克里克·战锤。”
“你知道得很多。”莱基评论道。
“我以此生存。”帕格纳奇回答。
“但是艾琳娜知道它丢了,”莫西里·若兰科斯插话。“她和她的同伴很可能做些什么,让它没办法继续发挥效用。”
帕格纳奇在这位心灵异能者说完前就开始摇头。“艾琳娜的那一个在她离开城市前就已经被放回她的口袋,这个是由我们的一名法师制作的魔法复制品。就像艾拉斯卓把原件送给克里克·战锤,他又把它还给那个女人一样。我猜这个东西回到她手中她会高兴,或者至少别让它放在艾琳娜身上,因为在巡林客派格里斯·杜垩登的爱情方面,这两人是对手。”
当想到任何一个美丽的卓尔和非卓尔的爱恋时,厌恶的表情堆满了另外两个的脸;非卓尔种族最简单的定义就是粪便。
帕格纳奇被可爱的艾琳娜吸引,因而并未劳神去纠驳他们的种族主义观念。
“如果这是一个复制品,附在上面的魔法够强吗?”金穆瑞质疑,着重强调“魔法”这个词,提示帕格纳奇讲明究竟怎么才使它发挥效用。
“创造附魔物品有独特的方法,”莱基·邦达列克解释,“我清楚复制或改良它们的方法。”
“莱基早年花了很多时间练习这技术,”帕格纳奇加上一句。“这些能力被证明是他成功取代契德·纳撒原来的高阶牧师的关键。他可以再次复制,甚至提升它原有的效果。”
“那样我们就能找到派格里斯·杜垩登。”金穆瑞说。
帕格纳奇点点头。“这多么适合做为坎达尔凯西·吉尔萨默特的战利品。”
我注视着自己身后的道路,包括走过的陆路,以及从深水城乘船快速驶向南地经过的水路,这道路让我们四个与被我们丢在后面的朋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朋友·
在那些又长又艰苦的许多日子之中,我们每个人都许多次地想着“朋友”这个词的意义,以及它所象征的种种责任。我们把莫德里奇·卡尔丢在世界之脊那种未开化的地区,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否还好,甚至连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真正的朋友可能会如此地舍弃彼此吗·一个真正的朋友会任由另一个独自走上充满麻烦和危险的道路吗·
我常常思索那个词的意义。朋友。那似乎是非常简单的一回事,但有时,它却变得如此复杂。虽然我明白,并且承认莫德里奇·卡尔应该走自己的路,我是否还是应该拦住他呢·或者我该和他一起走·又或者我们四个人都应该悄无声息地跟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我不这么认为,虽然我承认我并不真正知道答案。朋友之间的友谊与父母对子女的关怀之间有一条清楚的界线,一旦跨过这条线,其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极力试图与子女成为真正朋友的父母几乎一定会牺牲掉自己的威信,并且,虽然做父母的可能愿意失去支配的位置,但这却在无意之间也让孩子失去了必要的指引,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孩子将失去安全感,而这本来是父母应该给予他的。反过来说,一个同时也要扮演父母角色的朋友会忘记友谊中最重要的因素:尊敬。
因为尊敬乃是友谊的首要原则,是为一切真正的友谊指引方向的灯塔。而且,由尊敬才能产生信任。
因此,我们四个人都在为莫德里奇·卡尔祈祷,衷心地期待着我们会再度与他相逢。虽然我们会常常回头看着后面,希望了解他的行踪,但我们会一直坚守我们对于友谊的理解,还有对于信任,以及尊敬的理解。虽然我们并不愿意这样,我们还是接受了分手这个现实。
无疑地,莫德里奇·卡尔的试炼在许多方面也成了我的试炼,但我现在知道,在我所拥有的友谊之中,变化最大的并不是与野蛮人的那份友谊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这样,因为我知道,我们关系的深度与交往的过程都必须得由莫德里奇·卡尔决定而是我与凯蒂之间的关系。我们深爱着彼此,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我们两人都知道这一点,而且,任何一个注意观察我们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而我怀疑,这也可能是促使莫德里奇·卡尔做出那个决定的原因之一),但这种爱的性质,对于我以及凯蒂还都是未知的。
从许多方面来说,我和她已经犹如兄妹一般,并且毫无疑问,我和她要比和我亲生的兄弟姐妹们亲近得多了!我们在一起虽然只有不多的几年,但我们却明确地知道,另一个人会一直在自己身边。我可以为她而死,她也可以为我而死。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或者怀疑。说起来在整个世界上都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这样,甚至克里克,莫德里奇·卡尔,瑞吉斯;甚至是扎克纳梵,以及其他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都不可能这样。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坐在我身边陪我看日出,并且知道这景象总是令我心旌摇动;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和我一起战斗,并如她那般完美地配合我的行动;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比她更了解我内心的所有想法,而我甚至不用说一个字。
但所有这些意味着什么呢·
的确,凯蒂对我有一种自然的吸引力。她是由天真无邪和一丝有趣的顽皮组合而成的。她所有情感的外在表现使我了解,凯蒂有能力让所有潜在的敌人因害怕而发抖,让所有潜在的爱慕者因预感而发抖。我相信她对我的感觉也会是如此。虽然这样,但我们都知道继续走下去的危险。从前从未有人听说过人类与卓尔的恋情,因此这危险会比我们可能面对的,任何有形的敌人所能带来的危险还大得多。我是个年轻的卓尔,今后还能度过几个世纪的光阴;而她是个人类,虽然也很年轻,但她的生命也只剩下几十年而已。当然,即使仅仅曾与一名卓尔成为旅伴和朋友,也足以使凯蒂这一生显得异常的丰富多彩;如果我们再前进一步,会为她带来怎样的困扰呢·而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们走到那一步的话该怎样面对这个世界·在这世界上会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接纳他们吗·
不过,当我看着她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感觉,并且也相信我能理解她的感受。在那时候,那似乎是非常简单的一回事,但,同样地,它却变得如此复杂。
“你找到那叛逆了吗?”帕格纳奇问莱基·邦达列克。莫西里·若兰科斯站在佣兵头子身边,这位心灵异能者既没有穿盔甲也没有拿武器,对于一个不了解他精神力量的人来说,他根本就是不设防的。
“他和一个矮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半身人在一起。”莱基回答。“某些时候还有一头大黑豹加入他们。”
“那是关海法。”帕格纳奇说。“它曾是玛索吉·赫奈特的财产。的确是一件极强大的魔法物品。”
“但却不是他们身上最强大的魔法物品。”莱基提醒道。“还有另一个,装在那个叛逆腰间的小袋里,它显示出的魔法力量比他们几个身上所有其他物品加起来的都大。它仿佛知道我在探知它,因为它在向我暗示些什么,似乎是要我将它从那不称职的拥有者手上夺过来。”
“那可能是什么东西?”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佣兵头子问。
莱基摇摇头,白色的头发随之而动。“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他承认。
“魔法不就是那个样子吗?”莫西里·若兰科斯插了进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未知而又不可控制。”
莱基瞪了心灵异能者一眼,而帕格纳奇则更希望同时利用魔法力量以及心灵异能,因此他只是微笑着。“好好研究一下那东西,还有他们几个人。”他指示着法师兼牧师。“如果它的确是在向我们暗示什么的话,那么我们也许应该留心它的呼唤。他们离这里有多远·还有,我们得等多久才能见到他们?”
“非常远,”莱基回答。“非常久。他们准备纵跨整个大陆,却常被巨人以及地精之类的东西骚扰。”
“也许那件魔法物品对它新主人的要求不是很高。”金穆瑞辛辣地讽刺道。
“后来他们就上船走水路了。”莱基继续说着,他装着没听见心灵异能者的评论。“我认为他们是在深水城上的船,就是那个位于剑湾海岸最北端的城市。”
“他们在向南航行?”帕格纳奇充满希望地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