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你不会得到我们的允许。”
“如果我们得等帕夏巴沙多尼亲自出面处理这件事,其他商人将会认为他们也同样不需要向我们交保护费的。”卡札转向汉德,他们两个在与夏洛塔的争论中总是站在一边。但是盗贼根本没有在听,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男孩菲比李斯给他的那几个硬币。他发现另外两人都看着自己,于是抬头看着他们。
“那是什么?”卡札问道。
“我没看过象这样的东西。”汉德解释道,把硬币扔给卡札。
卡札抓住了它,飞快地看了一眼,然后惊讶地把它递给夏洛塔。“我也没看到过有这种标志的,”他承认道。“我相信这不是本城的钱,也不是纪伯伦斯杉任何一个地方的钱。”
夏洛塔小心地研究着硬币,然后她慑人的浅绿色眸子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新月,”她说,然后把它翻过来。“一只独角兽。这是来自银月城的一个硬币。”
另外两人惊讶地面面相觑,发现这个事实的夏洛塔也同样十分惊讶。“银月城?”卡札怀疑地重复道。
“那是在很远的北方,深水城东方的一座城市,”夏洛塔回答。
“我知道银月城在哪,”卡札冷淡地说。“艾拉斯卓女士的管辖领域。那不是我惊讶的原因。”
“一个来自银月城的商人为什么要到菲比李斯那边的贫民窟去呢?”汉德问,这个问题同样说出了卡札的疑惑。
“的确,有人会在那个区域拿着比两个金币还多的财富确实使人好奇。”卡札同意道,做出使他那又长又黑的小胡子一边比另一边高的表情,这使得他的黑脸显得十分不庄重。“现在,这件事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一个坐船到纪伯伦斯港并且下船来游荡的人将会毫无疑问地在无数的街道中迷路。”汉德说。“这个城市的大多数部分看起来都差不多。一个外地人四处乱逛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可不相信这是个巧合。”夏洛塔说。她把硬币在两手间抛来抛去。“把它送到我们的一个巫师那去吉温塔戴文纳就行了。也许吉温塔能找出这个硬币以前的拥有者留下的痕迹。”
“我们有必要花这么大力气调查一个甚至不敢拒绝付买路钱的家伙吗?”汉德问道。
“我再说一遍,我不相信这是个巧合。”夏洛塔重复道。“我不相信有人能被那个可怜的菲比李斯给威胁到,除非他知道菲比李斯为帕夏巴沙多尼工作。而且,我不喜欢一个这么了解我们工作的人自由自在地在我们的地盘上游荡。也许他在找什么东西?是在找我们的弱点吗?”
“你做的假设太多了。”卡札说。
“我必须注意到可能的危险。”夏洛塔反驳道。“我将每一个人都视为敌人,除非他能证明自己与众不同;而且我发现,如果我知道了我的敌人,我就可以提前防范他们可能发起的攻击。”
这句话有反讽卡札乔迪恩的嫌疑,但是即使是他,也不得不点头赞成夏洛塔的洞察力和预防措施。一个来自远方的银月城的硬币进入了纪伯伦斯港的贫民窟这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事。
在这座城市中,他最了解这所建筑物。它的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就象是一座普通的仓库;但在里面却悬挂着用金线缝制的挂毯和华丽的武器。这所建筑物的旁门现在被一个老乞丐占据,做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然而在这扇锁着的门里面,就是一个豪华的大舞厅。在这里,漂亮的女人舞蹈着,散发着吸引人的香气;以及香水浴和来自被遗忘国度各地的美食。
这栋房子曾属于帕夏普克。他死后,它被吉尔萨默特的头号敌人送给了半身人瑞吉斯;半身人一直统治着这里,直到吉尔萨默特认为那小蠢货已经享了太长时间的福为止。当吉尔萨默特带着瑞吉斯离开纪伯伦斯港时,也就是他上一次看到这座肮脏的城市的时候,这栋房子处于一些派系争权夺利的大混乱中。他猜测昆汀波迪尤,一个在公会中工作了超过二十年的退伍军人盗贼,最后会赢得这场斗争。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这样的混乱和暴行之后,这场斗争的胜利还有没有价值。也许其它公会已经占据了这里。也许这间褐色仓库里面现在和它的外表一样的不起眼。
吉尔萨默特想到这种可能,不禁轻笑起来;但是这些想法在他脑海里不可能持续很长时间。也许他真的会潜行进入这里,只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许不会。
他在旁门附近逗留了一会,走到那看起来只有一条腿的乞丐身边,发现这家伙只是狡猾地把另一条腿绑在大腿的下面藏了起来。很明显,他是一个哨兵,吉尔萨默特发现在他面前的破麻布袋中只有很少的铜币,而它们被他有意地摆放过,以更好地掩饰他的伪装。
没问题,杀手想道。他装作一个对纪伯伦斯港一点都不了解的陌生人,走到那男的面前,摸着自己的钱包,把一个银币扔到他的破袋子里面。杀手注意到,在他把斗篷撩开拿钱包,并且露出了他那广为纪伯伦斯港人所知的魔法匕首那镶满珠宝的刀柄的时候,那个装作很老的男人眼睛闪烁了一下并且睁得更大了一点。
他应该显示自己的这个武器吗?吉尔萨默特走开的时候一直在考虑这一点。他来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他有暴露自己的意图,但同样地,他也没有故意掩盖自己的意图。如同他考虑普克公会命运的时候一样,现在这些问题和烦恼也根本没法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也许他确实犯了错误。也许他只为了一些刺激而不顾死活地露出了匕首。而且,不管那个人是因为认出了它是吉尔萨默特的标志,还是因为它的确是一件漂亮的武器才注意到它,这根本就无所谓。
这根本就无所谓。
拉威尔非常努力地保持自己的呼吸平稳,他的同事们在他身边紧张地窃窃私语着;他试着不去注意他们,因为此时他正注视着自己的水晶球。那个装作乞丐的哨兵报告了外面的事件,一个男人以战士般安静而自信的步伐走过来,而且他还带着一把匕首:这件武器倒是很适合国王卫队的队长使用;他给了这个哨兵一个奇特的硬币作为礼物。
多数的公会成员都听到了对于那把匕首的描述,包括巫师拉威尔,而他们都陷入了莫名的慌乱。拉威尔曾与危险的阿尔伯特兰斯洛拉尔长期相处并作为他的同伴,他曾经近距离地看到那把匕首很多次,而现在,他正在用他高超的知识和他的水晶球来搜索着这个陌生人。
他的魔力之眼在纪伯伦斯港的街道上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在阴影中移动:然后他看到或者说是感觉到了那匕首,吉尔萨默特的匕首,的确已经回到了这座城市中。现在,那匕首的图像开始成形,男巫和神经紧张的昆汀波迪尤以及两个年纪较小的杀手都看到了它,而他们将会知道,这把匕首是否还是由杀手中最致命的那一位所携带。
一间小小的卧室进入了水晶球的焦点之内。
“那是点头汤姆旅馆。”道格佩里说道。他自称为掏心者道格佩里,因为他曾经练习过足够迅速地把人的心脏掏出来,使那个垂死的人能看到它的最后一次跳动(虽然除了道格佩里本人之外,实际上根本没有人看到过这样的场面)。
拉威尔举起一只手,示意其它人静下来;此时图像变得较为鲜明了,它聚焦于搭在床头的皮带上,皮带上正挂着那把泄露了秘密的匕首。
“那是吉尔萨默特的。”昆汀波迪尤呻吟道。
一个男人走过皮带旁边;他光着上身,显示出他那年复一年努力锻炼过的身体,每一次运动都使得他的肌肉一跳一跳的。
昆汀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他研究着那个男人,他那长长的头发,山羊胡子和不整齐的洛腮胡。他知道吉尔萨默特对每个细节都一丝不苟,是一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他看着拉威尔,试图从他那里找出答案。
“那是他。”巫师阴森地回答道;而他很可能是本城最了解阿尔伯特兰斯洛拉尔的人。
“那么他想做什么?”昆汀问道。“他是以朋友还是敌人的身份回来的?”
“他更可能根本不关心这类事情。”拉威尔回答。“阿尔伯特兰斯洛拉尔是一个自由的人,他从不对任何一个公会显示出特别的忠诚。他进入过所有公会的储藏室,谁对他的服务出价最高,他就为谁服务。”当他这样说的时候,男巫看了看两个年轻的杀手;两个人都是除了知道吉尔萨默特的名声之外并不了解他更多。两人中年纪较小的查尔西安奎因紧张地并且是聪明地,拉威尔想道吃吃笑着;而道格佩里想着水晶球中的男人时,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