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自符文中激射出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随之扭曲变形。光球炸在奥伯伦的胸口上,将僧侣整个人往后抛。奥伯伦猛然撞进一栋房子,瘫倒在地。然而,那个牧师仍呻吟着挣扎地爬起来。
兰斯洛特咒骂了一声,他靠了过来搂住安吉莉娅。“抓牢。”他说,他空着的另一只手画出另一个符文。兰斯洛特这次的艾欧——泰亚更加的复杂,但他的手指却更灵巧。他刚好在奥伯伦的手下靠近他们之前完成了符文。
安吉莉娅的身体腾空,就好像奥伯伦把他们带到巴比伦的那时候一样。光芒围绕着她。摇晃和震动。下一秒世界回复过来。安吉莉娅困惑地跌倒,摔在熟悉的巴比伦石子路上。
她惊讶地看着远方。大约在五十尺外,她可以看见裸袒着胸膛的奥伯伦和他的僧侣混乱地站成一圈。其中一个人举起手,指着兰斯洛特和安吉莉娅。
“真神在上!”兰斯洛特咒骂。“我忘了那本书说过了!符文离新格兰德越远,效力就越弱。”
“你没办法带我们回家?”安吉莉娅爬起身问。
“不能靠符文,我办不到。”兰斯洛特说。接着他拉起她的手,开始奔跑。
她心里充满了各种问题,整个世界仿佛都颠倒了过来。兰斯洛特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从奥伯伦的那一剑中恢复过来?她忍着那些问题。他能赶来就已经够了。
——
兰斯洛特发狂地想寻找一个逃脱的办法。或许一个人他能够摆脱奥伯伦的手下,但和安吉莉娅一起就办不到了。往码头上的路空无一物,巴比伦的大型战船沉重地驶离海湾,准备迎战默比修斯的舰队。一个穿着王室绿色长袍的人站在码头的远处,和其他几个人对话。伊凡托王——安吉莉娅的父亲。国王并没有看见他们,而转身匆忙地走进一旁的小巷。
“父亲!”安吉莉娅大喊,但距离实在太过遥远。
兰斯洛特可以听见身后的急促脚步声,他转身把安吉莉娅推到后面,举起双手同时画出艾欧——达。符文在巴比伦显得虚弱不少,但对他们却不是毫无效果。
奥伯伦抬起手,让他的战士慢下脚步。兰斯洛特停顿下来,不愿意让自己进行最后的决战。奥伯伦在等什么?
赤膊的战士从街道和小巷中蜂拥而出。奥伯伦微笑着,等着他的战士们聚集起来。几分钟后,他手边的人就会从十二个增加到五十个人,而兰斯洛特的机会也会从渺茫变成绝望。
“带太少人来救援了。”安吉莉娅咕哝着,走出来站在兰斯洛特身边,轻蔑地瞪着那一群怪物。
她的自信讽刺让兰斯洛特的嘴角上扬。“下次,我会记得带整支军队一起来。”
——
奥伯伦的僧侣开始冲锋,兰斯洛特完成他复杂的符文,发出两发强大的能量攻击,然后迅速地又开始画出下一个。安吉莉娅紧紧地搂着兰斯洛特的腰,她看得出来无论如何兰斯洛特怎么赶,都来不及在那个有超人速度的怪物抵达前完成。
港口因为巨大的冲击而摇晃着,木头破碎,石头断裂,一场巨大的暴风冲击从她身后飞过去。她牢牢地抓着兰斯洛特才没有被震飞在地上。当她终于张开眼睛时,他们被数百个银肤的人围绕着。
“艾欧——达!”布莱恩以响亮的声音下令。
两百只手举向空中,描绘着符文,他们有一半的人画错了线条,符文凭空消失,但也够多人完成足以对奥伯伦的手下送出一阵毁灭性的冲击波,强烈到足以当场把前面几个僧侣的身体给撕碎。
尸体瘫倒,其他的人则被远远地抛飞,剩余的僧侣惊骇地动弹不得,傻傻地看着那群新格兰德人。
接着霍格斯凌乱地发动攻势,背向兰斯洛特和安吉莉娅,转身攻击这群新的敌人。
——
奥伯伦是唯一一个想到要弯腰的人,其他的僧侣傲慢而自负地相信自己的力量,任由那些强力的冲击波击中他们。
蠢货!奥伯伦一边滚地逃开一边想。每个霍格斯都受过特殊力量与技巧的祝福。他们全都有着强化的力量与几乎无法被破坏的骨骼,但只有奥伯伦拥有能降低铎影响的力量,这是牺牲了五十个人才创造出来的力量。他感觉到,而非看到,他的手下一个个在新格兰德人的攻击之下四分五裂。
剩下的僧侣人数少得可怜,但他们还是英勇地作战,希望能杀死一个邪恶的新格兰德人是一个。他们被训练得很好,他们会誓死作战。奥伯伦渴望加入他们。
但他不能。有人觉得他是个疯子,但他可不是个蠢货。他脑海中尖叫着要报仇的声音仍未停歇,而只剩下一个方法。一个方法来报复那个巴比伦公主还有她的新格兰德人,一个方法来完成恩诺兰的命令,一个方法来改变战斗的情势。
奥伯伦半躲半滚地离开,一道力量正中他背心,令他跄踉一跌,但他的骨骼保护着他,让他不受那些攻击伤害地前进。
方才他刚来到码头区时,他看见伊凡托王消失在窄巷中,如今他冲入相同的巷子。
他的猎物会跟上来。
——
“兰斯洛特!”安吉莉娅说,指着逃脱的奥伯伦。
“让他走。”兰斯洛特说。“他无法造成更多伤害了。”
“但是那是我父亲走的那条路!”安吉莉娅说,拉着他走向小巷。
她是对的,兰斯洛特带着咒骂想。他跟上奥伯伦,安吉莉娅挥手要他继续前进,于是兰斯洛特把她抛在后头,让他新的新格兰德身体带他以惊人的速度前进。其他的新格兰德人没有看到他离去,而是继续攻击那些僧侣。
兰斯洛特走入了巷子中,连大气都没喘一下,但奥伯伦已经在下一秒伏击他,僧侣强壮的身体从阴暗的角落中冲出来,把兰斯洛特撞上巷子的墙壁。
兰斯洛特大喊出来,感觉到他的肋骨断裂。奥伯伦退后一步,邪笑地抽出他的配剑。牧师向前递出一剑,兰斯洛特只能勉强滚开,避免被戳出一个洞。然而奥伯伦的攻击还是划开了兰斯洛特的左手,溅出银白色的新格兰德人鲜血。
兰斯洛特大口喘息,感觉到手臂上的痛楚,不过,这样的疼痛和他先前所承受的苦痛相比微弱太多了。他很快地就忘记它,再次滚地闪开奥伯伦往他心脏猛刺的剑刃。要是他的心脏再次停止,兰斯洛特就会死。新格兰德人强壮而且能够迅速痊愈,但他们不是不死不朽。
兰斯洛特一边闪躲,一边思索任何有用的符文。他的思绪飞快运转,重新站起,快速画出艾欧——依铎。这是个简单的符文,只需要六根线条,刚好在奥伯伦发动第三波攻势前完成。符文短短地闪烁着,接着一面薄薄的光墙就出现在他和奥伯伦之间。
奥伯伦迟疑地拿剑测试着墙壁,但墙壁挡住了。越大的力量想要穿透,铎的反馈力就越大。奥伯伦无法靠近他。
奥伯伦随性地伸手触摸那面墙壁,他的手掌微微发光,紧接着墙壁就破裂开来,光亮的碎片在空气中消散。
兰斯洛特暗骂自己的愚蠢——就是这个人在前一天破坏了他的幻象。因为某些理由,奥伯伦拥有抵销符文的力量。兰斯洛特向后跳,但剑刃更快地追上来。剑尖没有戳到兰斯洛特的胸口,反而伤在他的手上。
当剑尖戳穿了他的右手掌,兰斯洛特尖叫出声。他想捧住受伤的手掌,但前臂上的伤口也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重新抽痛着。两只手都废了——他现在没有办法画出符文了。奥伯伦的下一击是轻松的一脚,让兰斯洛特已经受伤的肋骨进一步裂开。他喊叫一声,然后跪倒在地上。
奥伯伦大笑,用剑尖拍打着兰斯洛特的脸颊。“史卡兹是对的,就算是新格兰德人也不是无敌的。”
兰斯洛特并没有回答。
“我还是会赢,新格兰德人。”奥伯伦说,他的声音充满激动而疯狂。“等到恩诺兰的船只打败巴比伦的舰队,我就会召集部队入侵新格兰德。”
“无人能打败巴比伦舰队,牧师。”一个女性的声音插嘴,剑刃的闪光飞快地攻向奥伯伦的头部。
牧师大喊,差点来不及提剑挡开安吉莉娅的攻击。她从某处找来一把长剑,她挥剑的速度快得连兰斯洛特的视线都跟不上。奥伯伦的惊慌让他露出微笑,他还记得王妃是怎么样轻易地在击剑上打败他。她的武器比席尔剑沉重得多,但她还是非常熟练地使用着它。
然而奥伯伦却不是一般人。当他挡开安吉莉娅的攻击时,他皮肤下的骨头图案开始发光,他的速度跟着变得越来越快,很快地安吉莉娅停止逼近,接着几乎是同时她被迫要退后。战斗在奥伯伦的长剑刺穿安吉莉娅的肩膀告结。安吉莉娅的武器铿当地掉落在地上,她颓然地倒在兰斯洛特身边。
这无疑是一个悲惨的结局,连兰斯洛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