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神圣光明城中央。

教皇行宫前的神圣广场上，光明神雕像的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地面上的各种碎渣也已经被运走，只是那些地面上的大洞却还裸露在天空下，看起来有些丑陋。

许多信徒围在神圣广场之外，诧异的看着千疮百孔好像遭受了一场劫难的神圣广场。光明神雕像已经消失不见，这一幕让一些承受力弱的信徒甚至泣不成声。

教皇行宫内，加百列一脸阴沉的走进房间内，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重重摔在桌上，眼里的怒火毫不掩饰清晰可见，可怕而又疯狂。

“怎么样了。”米迦勒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才看向加百列，四天来他一直待在这房间内，坐在这桌前未曾合过一下眼。

四天来，米迦勒和加百列两人几乎把有权限动教宗墓地里棺木尸体的家伙都抓来问了一个遍，从四翼天使到六翼天使再到八翼天使，不管在不在神圣光明城全部都问，甚至不惜用上了一些特别的手段。

“有结果了。”加百列拿起桌上的水壶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之后放下水壶朝着米迦勒苦笑着开口道：”按照你的办法，直接用魅惑和精神鞭挞两种秘术，从一个六翼的小家伙嘴里掏出了一点东西。”

“是谁做的？”米迦勒直起身子看着加百列急声问道，一个六翼天使敢这么做打死他米迦勒也不信。那个六翼天使背后一定有人！

“是科加。他叫那个六翼的小家伙偷了约翰三十二世的尸体，目的是为他的儿子提炼天使转生池池水。”加百列苦笑着道。

米迦勒没有说话，他知道加百列口中的科加是谁，一个十翼天使。也是所有天使中天赋算得上是顶尖的那种，实力已经达到了十翼天使的顶峰，未来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成为第三个十二翼天使。

“他人呢。”米迦勒既没有说怎么处置科加也没有反怒，而是看着自己的老伙伴加百列缓缓问道，声音平静，面容平常。

“在外头呢，我让他进来。”加百列朝着外头招呼了一句，一个上身什么也没穿身后背着一束荆条的中年人灰败着脸走了进来，看到米迦勒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米迦勒大人。”科加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半天没有抬起头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米迦勒和加百列耳里，让两人都是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科加，这件事你办得糊涂。”米迦勒摇摇头，看着跪在地上额头碰到地面的科加，背上的肌肤被荆条已经扎出一些小洞，划出一些血痕。血液将背部染得一片狼藉。

“加百列大人已经将事情都告诉我了，我甘愿领受责罚。”科加声音哽咽道，依旧没有抬起头来。他知道，自己没脸面对米迦勒。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偏偏要选约翰三十二世下手，你换一个其他的无论是谁，今天这事情都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啊！”米迦勒重重一拍椅子扶手，语气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米迦勒大人也知道小儿的情况，必须要生前是光明之体的人提取的光明之力才能救他。我也不想对约翰三十二世下手，但是教宗墓地内，除了他，其他的都没了啊。”科加泣不成声。

米迦勒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说话，整个人好像因为科加的这句话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骂也骂不出口，连火都没有力气发。

米迦勒不是蠢货，他了解教宗墓地的情况，也听得出来科加这话里的意思。光明之体虽然不多，但是神圣教廷历代以来也能发现几个，成为教皇或是红衣大主教的光明之体据米迦勒所知一共有六个，他们的尸体全部都在教宗墓地中。

而现在科加说只剩下约翰三十二世，那么毋庸置疑，其他的五个显然是早就遭受了和约翰三十二世一样的待遇，被偷走了身体。

“神圣教廷，究竟是怎么了。”足足一个小时后，米迦勒才声音沙哑的开口缓缓道。语气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波动，只有一股深深地失望，就好像是黑夜里的深渊，令人心悸。

加百列脸色一变，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和米迦勒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对神圣教廷的热爱加百列看在眼里，现在发生这种事，对于米迦勒来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事到如今我也保不了你，犯了错要受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自己准备一下，最后让加百列送你到那个家伙那里去吧，你的儿子，我会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将他培养长大。”米迦勒挥挥手，说完后身体重重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是。”科加抬起头来看着米迦勒半晌后才哭着吐出一个字，重重磕了三个头之后突然重重一拍胸口右手手掌直接没入胸口中将自己的心脏挖了出来。

“有了这东西，米迦勒大人和加百列大人可以尽快的再培养出一个十翼天使。科加，愧对两位恩师。”科加脸色苍白强忍着疼痛将泛着白光还在跳动的心脏放在地上，艰难的说完一句话后直接晕了过去。

加百列重重叹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当初在科加还是一个不起眼的二翼天使的时候，是米迦勒发现了科加并决定培养他，在自己和米迦勒的共同教导下，科加也不负期望成为了十翼天使，并且成家生子。

只是现在，还没看到他成为十二翼天使，他便已经要死了。

“一个再好的人也会起欲念杂念，也会犯下一些错。不是我不给你犯错的机会，而是你栽到了那个家伙手上，我不得不将你交出去。”米迦勒依旧闭着眼，轻声呢喃道。身形下一刻消失在房间内。

为了自己的儿子，科加不惜盗取约翰三十二世的身体提取光明之力。而为了神圣教廷，米迦勒和加百列又不得不将他交给彭铿任由彭铿处置。

讽刺的真相，讽刺的无奈和不得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