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形,善恶已违之。
地无菱,万物意可灭。
天无际,地毁即人消。
人位以天地,天地以容人,人阔与万物,万物乃天地之子。
然,世态嫣凉,染一扇红窗,染红了这框,却染不透那一片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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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七十七年——玄元大陆(一块莫名消失的世界残片上)
——大陆以北,水城,一片枫红林中。
一位相约十三、五岁的残衣少年坐靠在一棵格外粗壮的枫红树下,执首相望着天空。
天空中一朵云彩幽幽的飘过,一缕亮丽的光线顺从着这朵云彩刚刚移出的位置映照而出,光芒斜射而下,照射在残衣少年的脸上。
残衣少年好像是受了重伤,脸色煞白如雪,就跟天空中的那朵云彩的颜色一般。
“咔!”
一片金红色的枫红叶子从残衣少年坐靠着的这棵粗壮的枫红树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掉落了下来,飘落到残衣少年的脚边。
“呼!”
残衣少年的目光也顺着这片枫红叶子滑落而下,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深深的吐了一口闷气,揉了揉还是很疼痛的胸口,站起身来。
他看了看四周,也不想去管身上那些粘着着的灰飞尘土和枫红残叶,径直的抬步,缓缓的直面着一个方向行去。
步途中,一阵微劲的秋风,瑟瑟的吹过,凉意蓦入心间,许片飘浮在空中的落叶在这阵秋风中开始比翼起来,迎起呼呼风声作响,沙沙叶叶相撞,相伴着风声惊动中的谢鸟啼鸣,宛若奏出了一曲乐的篇章。
行走在这样的枫红林中,这样唯美的景象,不管是谁,看到了,都会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谱写绝伦的画卷一样,每一眼都让人宜人忘行。
残衣少年继续行走着,直至一棵高约百丈的枫红树挡在了他的身前,他才止下了脚步,停了下来。
望眼而去,这棵高约百丈的枫红树之下,散落着一层又一层,一片又一片,如团扇般大小的枫红树叶子。
并且,这个位置的光线还很不错,一缕缕火红的太阳光,穿过了疏落的枫红林,斜灼在了这些如团扇般大小的枫红叶叶面上。
枫红叶叶面很光滑,阳光斜灼在这些叶面上,直接倒射出了一道道金灿灿、红彤彤的细长虹光。
虹光刺眼,刺目之光需提手遮挡,才能看得清前路的景光。
可是,即便是在如此火红的斜阳下,这里的空气中还是透露出了一丝又一丝不凡的凉意,不知道是这心凉了,还是晚秋将至,即将破入冬窗的前兆。
“三天了!”
残衣少年提首,看着这棵高约百丈的枫红树,向这棵枫红树的上方望去。
他举起左手,舒开五指,穿插在自己的视线当中,骇然发现,即便是透过自己五指所有的缝隙,他也没有看完这棵枫红树的宽大。
只是看到,在他那残破的衣袂上面,有着许许多多的斑斓血迹,好似是大量的枫红叶的叶汁涂抹过一般,显得是那么的不堪和那么的狼狈。
残衣少年,姓:古武,名:晨风,三天前意外的来到了这块玄元大陆。
三天之前,晨风还在深沉的沉睡当中,直至三天,才从这深沉的沉睡中醒来,而醒来的大门便是在这棵高约百丈的枫红树上,曾经出现过的某一处断点之中。
现在看来,已是消失不见。
晨风仔细的观察着,当他的目光移望到这棵枫红树的树干上某一点时,他的眼眸深处就悄然的浮现出了些许深邃,从外在的看来也有了一脸的沉思。
晨风还记得,当他醒来时,那里给他的第一感觉,好似其中的一切皆是静止流动的,空气中溢露着寒芒,有忧伤,有凄凉,有孤独,也有沧桑,仿若有什么不可一世的界物要从那方世界中醒来一样,那世界提前映出了征兆,那物也对那方世界做出了回应。
现在想来,可能也正是因为那份不祥的气息存在,他才得以从那深沉的沉睡中醒来。当时,他只看了一眼,也只能够看上一眼,便被那方空间给挤了出来。
那方空间中,过眼一片黑暗,仿若失去了眼睛,就没有光明,但可以明晰的感受到,那方空间中的空间十分的扭曲,并且不大,还透露着浩瀚的枯萎气机,就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自然空间正在极速的兵临着死亡。
还有就是,那方空间中还有一个干枯龟裂的木台,当然,这不是晨风看到的,也不是他感受到的,而是他摸到的,因为他醒来时正躺在那个干枯的木台上。
“呵呵!”
看着自己衣袂上的片片血迹,晨风放下了举起的左手,不由得溢出了丝丝的苦笑,“没想到啊!”
是啊!没有想到啊,他没有想到曾经算好了所有的自己会因为打开一扇皆可前进的大门,而弄的了现在的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的身体虽然还是自己的,却像是被斩去了半载的岁月,青年孵化少年身,并且,不只是身体的变化、他的修为、力量、实力等等皆是如此。
身体变化后,本来就有些体大身宽的衣服,也因为被那方空间的弹挤飞出,不知道撞断了多少根的树木干枝,结果获得了现在的这一身残衣。
而且,想到那个弹飞的结局,晨风就有些透心凉,他那时刚刚初醒,身体还衰弱无力,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直接狠狠地撞在了那棵格外粗壮的枫红树树干上。
那猛烈的一撞,不光是鲜血,就现在的这身体而论,差点将内腑内脏都给吐了出来,原地躺了三天才稍微的缓过了劲来。
“咳咳!”
想起这个,晨风又揉了揉仍是很疼痛的胸口,举步慢行的向枫红林外走去。
三天前他从约百丈高的枫红树中飞出来时,那一风景线上,还是看到了不少的事物,例如,枫红林外的稍远处,就有一座类似小镇的庄园存在。
“哟哟,打它,打它。”
“等一下,等一下,该我了,该我了,你们都已经打过了,该我了啦。”
“我说小美,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干嘛老是要跟着我们几个男孩子一起玩啊,多危险!要是被萍婶婶发现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可都要少层皮的!”
“没事的,没事的,跃平哥你可是真啰嗦,跟个谗口的老婆婆似得,你们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距离枫红林外不远处,几个稚嫩悦耳,仿若能够穿透千山万里的清脆声音,透过重重树木的阻碍传入了晨风的耳中。
晨风再往前走了几十步,绕过一排阻树后,四个可爱的小巧身影便映入了他的眼中,三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正在一棵十数丈高的枫红树下,愉快的玩耍着,
“打高一点,再打高一点,还不够高啦。”
“已经很高了,小美你小心一点,别摔着。”
“我没事,你们就再打高一点点嘛,我也要水星哥那么高!”
下面的三个小男孩面部表情都显得有些无奈,也知道要是不答应小美这个要求的话,小美待会肯定又会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了。
“唉!”
三个小男孩的心中都情不自禁叹息出一声,早知道这样麻烦,就不该带她偷偷出来玩了。
“算了,小宝,你就再给小美打高一点吧!只要小美小心一点,抓紧绳子,是不会掉下来的。”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小男孩,像是没辙的说道。
“那好吧!跃平哥。”另一个胖一点的小男孩也表示同意,反正他们几个都已经玩过好多次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两个小男孩同意后,都望向了最后一个看似冷冷落落的小男孩,因为是他们三个一起带小美出来玩的,就算没带,是小美自己跟过来的,那也是跟着他们三个一起过来的,所以他们三个都得同意。
冷冷的小男孩嘟了嘟嘴,也有些别无它法,只得点了点头,“随便吧。”
得到答案后,年长的小男孩千叮嘱万嘱咐小美道:“小美,你待会可一定要抓紧啊。”
“你们放心,我没问题啦,我一定会~咳咳!我一定会抓的紧紧的,你们就别啰嗦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小美咳了咳有些风干了的嗓子,爽快的啄了啄小头。
“小美,你可要抓紧了,我要打了。”胖小男孩招呼一声,来到一块奇形的石头旁。
“嗯!”小美再次啄了啄头,两只小手如实的抓紧着两旁的绳子。
胖小男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捏紧拳头,一点点淡淡的蓝光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包裹着他的拳头,伸手,拳出,一拳朝身前的奇形石头打了下去。
“砰!”
“哇!好美呀!”
伴随着这声轰响和枫红树上飘落而下的枫红落叶,小美好似小鸟般的飞舞而起,随着小美带动的风流,这些落下的枫红叶也开始翩翩舞动,鸟儿们也惊吓的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好似伴奏着小美的欢呼。
十数丈的高空中,小美那娇小可人的身影,萦绕着悦耳灵动的声乐,与斜阳映照的金虹色枫红叶缭绕飘舞在一起,外加上百鸟的惊惶齐鸣,景色真是如百花绽放,美不胜收。
这一幕,看得远处望着的晨风都不经意的睁大了瞳孔。
十数丈高的枫红树下,三个小男孩直直的瞩目着,相对于外在的美丽,小美的安全才是最最最重要的。
年长的小男孩,更是再次提醒的叮嘱道:“小美,你小心一点,手上抓紧了,千万别松手啊。”
然而,有时候,真的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啊……”
突然,悦耳的声音停止,惊惧的尖叫声从上空传来。
“不好,是绳子断了。”
一直细细紧紧的盯着小美,不放心小美安全的冷冷小男孩发现,在小美左手边的绳子突然间全部齐齐的断裂开来,小美也因惶恐之下去抓那断裂开的绳子而被甩飞了出去。
另外两个小男孩也看到了,顿时着急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三个小男孩都有些手慌脚乱,冷冷的小男孩最先反应过来,最简单,最直接的思考就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小美落下的方向跑去,面对极速下落的小美,三个小家伙没有一丁点其它的办法,因为他们都太小了,就算是最大的那个,也才一点毫毛力量,面临如此境地,飞与跑的跨越速度,除了一无所想的闷头狂奔之外,就只剩下无计可施了。
“小美……”三个小男孩奋力的奔跑着,一边跑,一边紧张担忧的呼喊着小美的名字,最大的期望就是能赶在小美落地之前接住她。
“轰……”
落地声响起,贯彻三个小男孩的耳朵,三个小男孩都没能来得及赶在小美落地之前接住她。
而实际上,就算他们赶到了,也不一定能接的到,接到了,说不定倒下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尘灰飞扬,埃土扑面而来,三个小男孩都凝滞了,胖小男孩小宝更是死灰一般的栽在了地上,嘶哑的呼喊着小美的名字,眼泪不断线的流淌出来。
年长的小男孩跃平哥,两眼无神,前行的脚步也如踏进了泥潭沼泽般被埋没,想要在抬起脚步再度前行,却已经失去了力量和勇气,形如木桩一样的呆滞了下来,只有嘴中还不断地喃喃自语而出,“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神情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后悔。
冷冷的小男孩一脸阴霾,一步一踉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摔倒在地上,但他没有停止脚步,还是趔趔趄趄的坚强的前行着,小拳头捏的通红,身子不停的颤栗,哪怕现实难以面对,他也还是要去面对,就像是面对不可能的现实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