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什么意思, 大和守安定是知道的,他只是一时间每天反应过来,又或者说, 有些不敢置信,哪怕他一直都期望着。
半响,他才缓缓对着主君低下了头:“是, 主君,我明白。”
“大和守安定, 为您效命。”
主君应当是笑了吧, 大和守安定没有抬头, 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可是主君他,一直都是笑着的。
“主君!!”
加州清光突然焦急的喊出声。
随后大和守安定才发现, 主君竟已经倒在了地上。
“主君?!”
大和守安定也慌张起来。
“让一下!”
药研藤四郎一把将他们推开, 然后在主君身前蹲下,检查了一下, 这才松了口气,道:“主君应当只是累了,没有什么大碍, 把他送回房间, 让主君好好休息一下吧。”
随后他又想到了主君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眸子深处一片冰冷之色。
是啊,哪怕主君的体质特殊,不会死, 但一直被放血,放了那么多的血的话,不出问题才怪了。
刀剑付丧神们在将阿纱送回房间之后,又轻手轻脚的将房间门拉上,对视一眼,决定等主君醒来以后,再进行询问。
主君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可等他醒来之后,面对刀剑们的询问,对之前的事情却像是不记得了一样。
……不,不是不记得,而是部分缺失了。
他记得自己去到时之政府后,跟在带路的人身后来到了别的地方,之后就只记得,是刀剑们将他救了出来。
中间发生的事情,那一段记忆,像是被完完整整的剪切下来了一样。
无论是被做了什么,亦或者是那名周身气息诡异,拿着长刀的青年,他全都没有印象,刀剑们说起,只是一副疑惑的样子。
主君没有说谎的必要,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正常,所以刀剑们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然后,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因为时之政府派人来了。
并且这次,不是只派一只狐之助这样子,而是来了好几个人。
那些人的面容被一张白纸遮挡住,身上都穿着狩衣,从周身的气场来看,就知道应该是在时之政府里地位比较高的人。
他们质问刀剑,为什么要袭击土御门的分家,并将土御门家的大小姐,以及其余人等全部残杀。
“残杀?”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我们没有做那种事情。”
何况这分明是土御门美月私下找了时之政府的人传了假令,将主君骗出去后,又将他关在了地下室,甚至还用他的血去完成一些莫名其妙的法术。
那时候映入眼帘的场景,真的是差点让他们丧失理智,如果不是那名带着长刀的青年出现,他们也不会忌讳着主君的情况跟对方的实力,先行撤退。
对,也许,要是他们留下的话,会真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并没有。
压切长谷部的脑中莫名浮现出了那名青年,赤影的样子。
难不成是……
不,应该不可能吧,他出现的时候,甚至还挡在了他们的面前,要保护土御门美月。
总之,他们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现在时之政府却是直接将这顶帽子扣在了他们的头上。
不管时之政府到底有没有真的调查过,都大概是铁了心要让他们顶这个罪名了。
“不要再说了,明显是你们做的!是因为土御门家的大小姐与你们主君有恩怨,所以你们才展开了报复吧?土御门那边,在现场留下的痕迹可全部都是刀痕!”
“刀这种武器,有那么稀有吗?”
鹤丸国永笑嘻嘻的,笑意却达到不了眼底。
“还在狡辩,你们……”
“哦呀,还真是热闹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三日月宗近不紧不慢的从内室走出,眼眸微弯的,带着笑意,扫了站在眼前的时之政府一行人。
“真是抱歉,因为我们主君刚睡下了,如果可以的话,还烦请诸位将声音放小。”
他的说话的语气非常温和,也没有什么压迫感,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平安京时期特有的韵味,而刚才还咄咄逼人的时之政府要员,却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样,最终还是闭嘴了。
三日月宗近是今天的近侍,刚才还在内室照顾主君,所以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太清楚,一期一振就将大致经过告诉了他。
“啊,原来是这样呀。”
他听闻以后,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或者是不满等情绪,依旧是微笑着,就像是听别人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你,你真的明白了么!”
时之政府的人之前听了三日月宗近的话下意识的就将声音调小了,可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听从他的话,也有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的底气更足一点,便将声调抬高。
不知为何,在这本丸所有的刀剑里,让他们感觉最瘆人的,反而是三日月宗近。
因为这把刀实在是太高深莫测的,令人完全捉摸不透,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你们这是……”
“所以呢?”三日月宗近看着他们,“我们袭击了土御门分家,并将土御门的大小姐还有他们家的人全部都杀死,所以呢?”
他的语气与以往无异,又道:“对于做出了这种事情的我们,时之政府的决定是?”
山姥切国广:“喂三日月!别开玩笑了,我们根本就没有……!”
“没用的,山姥切。”烛台切光忠打断了他的话。
山姥切国广顿了一下,握紧拳头,然后又松开,抬手将自己头上披着的白布往下拉了一下。
他是知道的,真的做了又怎么样,没做又怎么样,时之政府完全就是想要针对他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时之政府的人也没有想到三日月宗近会是这种态度,在这一群刀剑付丧神里,他应该是处于统领的位置,于是道:“你们,你们做出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受处罚的!”
“处罚?”三日月宗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又问道:“那么请问,你们所谓的处罚,是指什么呢?”
不等时之政府的人开口,他又道:“是说,要将我们拿去刀解,回收,还是……”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几个人,带着笑意,明明应该是一副美丽得如同画卷的景象,可是那几人看了,却只觉后背发凉。
“——还是要再一次,将我们从主君的身边夺走,然后扔到那个‘乱葬岗’里?”
时之政府的人一惊,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你是,你是怎么知道……不,难不成……你怎么会有记忆??”
其他的刀剑付丧神们听了他们的话,也是一脸疑惑,看了看三日月宗近,又看向了时之政府的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怎么会没有记忆呢,感情这种东西啊,真的是神奇呢。”
三日月宗近说着,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原本是刀剑的我们,本质上只是一堆铁块,可是却获得了人身,懂得人类的情感。”
是他们小看了这一点,原本不会产生的情感的刀剑,在有了情感之后,会变得有多可怕,执念会有多深。
时之政府的那几个人里,领头的人似乎是感觉有些许不妙,可是刚退后一步,便发现自己浑身都动弹不得,仔细一看,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周围的黑气束缚住了他们,将他们的行动限制住了。
三日月宗近的表情未变,可侧颈却蔓延上了的,黑色的纹路,那些黑气围绕在他的周身,全部都源自于他。
时之政府的人满脸震惊。
“你,你怎么会……!!”
三日月宗近的样子,分明是已经暗堕的样子!!
可是怎么会……他之前是一点暗堕的气息都没有,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其他都没有丝毫的异常!!
通常暗堕了的刀剑付丧神,首先在外表上就能够看得出来,并且因为对审神者的憎恨,一般都带有强烈的攻击性,性格也根据暗堕的程度会变得癫狂,像是三日月宗近这样子的,他们从来都没有遇见过!!
保持清醒的同时,能够将自己暗堕了的这件事隐藏得这么好,这么深,简直让时之政府的人不寒而栗。
他甚至拥有“那个时候”的记忆!
不妙,实在是太不妙了!
时之政府的人现在就算是想要离开去找救兵,将这把三日月宗近的这个情况汇报上去,也没有办法了,只觉得心在一点点的往下沉。
“三日月宗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有想要干什么呀?”三日月宗近回道,语气轻松,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能够悠然的坐下,捧着茶水吃点心。
“就是稍微,”他说道,“稍微,来听个故事吧?”
……
……
许久之前,时之政府对于暗堕刀的存在,一度是非常头疼的。
他们自然想要尽量避免刀剑暗堕,可是哪怕他们再怎么告诫众多的审神者,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阳奉阴违。
暗地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就算是想要管,也是管不了的,于是暗堕刀还是在逐渐的增多。
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暗堕刀剑。
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将暗堕刀剑碎刀,也就是“杀死”。
但是这也有一定难度,因为暗堕刀剑也不会任由他们抓住自己,势必会反抗,那这就有很大的可能会引起伤亡。
于是有人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暗堕刀剑全部都传送到一个地方,任由他们待在那里,兴许有些理智全失的刀剑还会对昔日的同僚们刀剑相向,若是能够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那他们就是坐享其成。
那是处理所,垃圾场,亦或者是乱葬岗,其实都没有差别。
里面存在着的,只是满腔怨恨无处发泄,最后灵力散尽,带着满腔不甘陷入黑暗。
那里有数不清的,刀剑的残骸,以及浓烈到让人无法呼吸的黑气。
然后,这个本该没有活人存在的地方,出现了一名少年。
时之政府的人甚至不知道少年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又是为什么要进去。
总之,等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便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已经不是很正常了。
在这种,活人根本就一刻钟也待不下去的地方,他居然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
黑发凌乱,金眸里一片混沌,脸上带着笑容,遍体鳞伤,衣服上都是血迹。
时之政府的人第一次看到他时,在问问题之前,先失语了。
喉咙没有办法出声,视线没有办法移开,在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掐住了少年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秘技!回忆杀中的回忆杀!双重回忆杀!!(什么沙雕玩意儿(xx
总之后面,大概要开始黑了吧ww
嗯其实我就jio得,海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