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二节 胭脂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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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青歌城内。

一名女子满面含喜地在城中飞快奔跑,直奔城门而来。身后几名女婢跟在后面急追猛喊,却被远远甩在后面,如何也赶不上她的清欢。

直到到了城门,她才停下来,照着手中圆镜整了整妆容,扶了金钗,照着镜中美美的自己眨眨眼睛后,收起圆镜,这才走出了城门,迎上门外站着的熟悉身影,叫到:“笑大哥。”

笑含将岳孤人和温凌送回琼海后,在赶回昆仑的途中,顺路前来探望馨灵。

青歌城内此时正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笑含见状,问到:“这城中有喜事吗?”

馨灵笑道:“是呀,要不怎能满城结彩呢。”

笑含笑道:“真巧,我来去去身上的霉运。”遂将神农谷中发生的事告诉了馨灵。

馨灵把胸脯一拍,保证道:“放心吧,青歌城我最大,保证笑大哥只会走好运,不会走霉运……”她正说着,远远望见那几名婢女已然追来,不禁脸色微变。

恰巧一名女子拦在了那几名婢女面前,言语片刻,那几名婢女竟折返回去。

馨灵松了口气,心中暗道:“多谢青青姐。”随即她对笑含道:“笑大哥,我陪你逛一逛青歌城吧。”语罢,拉着他调头一转,绕进了另一条小巷。

青青劝走了那几名婢女后,转身看去,却已不见了馨灵和笑含的身影。她微微一笑,道:“古灵精怪。”随即走进了路旁茶楼,入了高层雅座,邀茶香茗,隔空眺望着魔尊府邸。

隔了一会儿,有微风荡,卷动重帘起,两道目光透过门隔空相望。青青看到对面雅间的人后不禁怔住:重光怎么在此?

然而她心虽有疑惑,却并未走过去一问,只是看看云,看看人潮,喝喝茶,独自把时间过。

直到重帘起,重光进来,在她的对面一坐,道:“从来见你只和馨灵在一起,却难得遇你一人在茶楼。可能是因为他们兄妹的缘故,我觉得此时的你格外美。”

青青把眉一皱,想不到他竟能说出这等话来,然而心中却对他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或许也是因为同病相怜吧。她道:“这话你对灵儿说,似乎更合适。”

“诚然,”重光问到:“那人是昆仑派的笑含吧?”

“你知道?想不到你竟认识他。果然在青歌城内,魔尊大小姐的消息是传得最快的。”青青感慨道。

“是啊,她今天这一跑,整座青歌城恐怕都知道了天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语罢,他望着魔尊府邸沉默一会儿,道:“帮我转告少宗主一声,我回天丈山了。”

青青一怔,道:“为何回去?”

“为何不回呢?缘起缘灭,总教人痴心妄想……”重光说着,转身出了雅间,剩青青一人,是喃喃自语,也是喃喃自问。

水间坊中,胭脂与花,落落成灰。

笑含正在外间等候馨灵,却见路上有一名男子向自己缓缓走来。他定睛看去,只觉有几分熟悉,忽然想起当初在东明镇天心医馆内,不正是楚冠衡和此人带来祛除瘟疫的粮草?

他微微一笑,道:“重光兄许久未见,想不到你竟在青歌城,真是巧啊。”

重光一言不发,取出了圣火令,对着笑含蓄力一指,圣火令顿时喷出一条火舌直取笑含。

笑含吃了一惊,翻身向后跃出丈余距离,躲开了火舌。他叫到:“重光兄,你这是何意?”

重光哪给他喘息之机,身形急动,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握着圣火令朝他砍来。笑含连忙拔剑抵挡,龙咬剑都来不及吐出神剑真身。

两人短兵相接,你来我往,铿然交击间两人越打越快,距离越拉越远。只见圣火令散发着丈长红光劈打横扫,却被笑含以龙咬挡了下来,直到最后,重光竟也未占得丝毫便宜。

重光奈何他不得,飞身一跃,以居高临下之势猛然打向笑含。圣火令上的离火之精莫名一跳,一条火凤从中钻出,身浴圣火,啼鸣着扑到笑含身前。

笑含见状,把龙咬在胸口一放,龙口对准了火凤。他剑指点在额头,阖目一瞬,身体已转向面对着一侧,另一支手以剑指点在龙咬剑柄处,纯正道家正罡注入神兵之中,顿时六七道剑罡同时从龙口吐出。剑罡含而不射,凝而不散,犹似冰凌之花、水晶之簇,瞬间穿透了火凤。

火焰爆炸开来,逆冲重光。却见他凌空飞退,掌中圣火令对准火焰猛地一吸,竟如长鲸吸水一般将空中四散的火焰吸了回来。!

整条街道已被震撼,无数人远远观望。但见重光落回地上,话也不说,转身离去。身影一闪再闪,连闪三下,瞬间消失在人群之中,不知去向。

笑含收回了龙咬,内心翻涌着站在水间坊外,等候馨灵。

而馨灵早已闻得声音,担心笑含在青歌城内与人动手,急忙奔来,却被一人拉住。她回头看去,见是青青,不禁喜道:“青青姐,快随我一起去看看。”

青青道:“你躲得倒挺快,害我好找,这次反而不躲着了。怎么,不让笑含避着我了吗?”

馨灵脸上一烫,道:“哪有此事,青青姐,快放我出去看看,外面好大的动静。”

青青道:“青歌城内能有这般动静,只怕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你在这里避一避,我出去看看,迟点过来寻你。”说完,不由他反驳,却出了水间坊,叫了笑含往魔尊府邸行去。

笑含怎也未料,馨灵竟是魔尊楚听南之女,而他怀疑楚冠衡与馨灵有关系,不想二人竟是亲兄妹!他随后又问起重光为何莫名其妙地袭击自己。

青青道:“或许是因为灵儿吧。”随后又告诉他过两日便是馨灵的生日了,让他有所准备。

待馨灵从水间坊回来,已换了玉带金钗,又邀笑含来到另一件静室。

静室中,只见锦绣华披遮着一物,不知为何。馨灵请他猜一猜。他见此物有四尺之高,便猜是桌椅茶几,或石刻书架等,却均为馨灵摇头否定。待华披揭开,方露出真容。

正是七弦绝姬碧幽鸣,又名“妃”。

笑含为之一呆,玉雕美人琴上本有一条纱巾用来遮住螓首,此时却已不见。古人之影,玉容神似,他年模样。

荼罗往事,刹那因灭……

次日,馨灵带着笑含彻逛青歌城,自是畅游极欢。末了,笑含将玄虎丹赠给了馨灵,以贺她之生日。馨灵自是见过护丹之灵,对此异宝极为喜欢。

其后楚冠衡得知馨灵有朋友到来,遂携雪精灵前来一会,不想竟是笑含。二人寒暄旧事,又叙近况,倒似有几分交情。

然而馨灵对楚冠衡和雪精灵颇没有好颜色,竟避而不见。

事后笑含问起,方知她所嘱意的嫂夫人是青青。然而当年楚冠衡为发展魔宗分部,一探北辰之地后,他竟喜欢上山中精怪,绝然弃了青青。馨灵自然深恨,两兄妹之间也就有了隔阂。

笑含突然就明白了为何重光会袭击自己。

真的就是因为馨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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