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维兰德似乎领会了戴维的话中的含义，但这个念头又很快地溜走了。维兰德顿了顿，审视着自己的机器人，发觉他早就习惯了戴维在旁边，或者说，任何时候都在他旁边。

但这是理所当然的，他制造了戴维。

科学家难得地对人工智能露出一点温和的表情，而不是一直以来的那种匆匆忙忙的吩咐，“谢谢你，戴维。”

人工智能的微笑一成不变，湛蓝的眼眸里反射出他的影子。

紧接着，他们一起迈入了漩涡。

在另一边，霍华德已经紧张兮兮地开始调整维度桥发生器了。他偷偷地瞥了工作人员休息室那边一眼，小声地说：“拜托，千万不要让伯妮知道我搞砸了——我不希望我‘伟岸’的形象大打折扣。”

所有人都陷入了是否要吐槽他的痛苦之中。

休息室里突然走出来两个人，佩妮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回来得有点快……我和伯纳黛特正准备去购物呢，你们没吃的了。”

“我们不吃了，伯妮。”霍华德拄着机器说，“你知道，我们还要拯救世界呢。”

所有人：“…………”

伯纳黛特快速地走过来，亲吻了一下霍华德的脸颊，“甜心，我们正打算去接艾米过来，她跟外星小帅哥之间的研究好像进展颇多。”

霍华德耸了耸肩，表情明显不太自然，“哦得了吧，他能在研究上帮什么忙，最多是跟猴子一起抽烟，也许艾米可以因此写一篇外星人神经反射的论文。”他顿了顿，最终不甘心地说，“而且他还未成年呢，你只能用‘可爱’来形容他，而不是‘帅’。”

张临突然间明白过来他们在说谁，随即稍稍生出了一点内疚——因为他居然忘了小跟班，或者说，现在应该叫杰瑞。他捅了捅霍华德，表情严肃，“在我们的种族里，成年的标准可未必跟人类一样。”

霍华德翻了个白眼，“那是什么？”

“不知道，”张临耸了耸肩，“也许是身高？”

霍华德：“…………”

“哦——”谢尔顿在旁边不无遗憾地说，“霍华德刚才还说你们打算要一个孩子——按照外星人的标准，真遗憾，他也许这辈子都来不及成年了。”

霍华德和伯纳黛特：“…………”

“闭嘴，那么我们就把成年的标准换成不看卡通书！”伯纳黛特恶狠狠地对谢尔顿说。

等到两个女人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之后，霍华德一脸失魂落魄，“彼得，我需要你……你的rt01装甲外壳，否则我就保不住我的爱了。”

维兰德：“…………”

张临敲了敲自己旁边的那个机器外壳，“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你们能够定位到那个丧尸世界吗——你们去过的。”

“当然，”维兰德说，“既然你这么急着要产卵。”

“…………”张临恶狠狠地纠正，“拯救世界。”

维兰德很明显直接无视了他的话，皱起眉头看着他，“嗯……你现在已经能够随时产卵了？我是说，不会还需要烤肉吧？”

张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需要关注的问题。所以他只好板着脸回答：“是的。”

“没有更多的吗？”维兰德机器投射出来的透明板面上点来点去，头也不抬地说，“如果为了一句‘是的’就鲁莽地跑到遍地丧尸的异世界去宣称要拯救世界，我会觉得我很蠢。”

张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好吧，”维兰德在按钮上点了下去，“无所谓，在这方面你是先驱。”

张临：“…………”

维度桥再一次被打开了，他们仍然看不到对面的场景，但如果定位没有错的话——而且维兰德绝对不会承认他的定位有出错的可能性，哪怕再低——那么对面就是那个危险的世界了。

“你们确定要跟着来？”张临看着自己身后已经武装起来的科学家们。

“实话说，雷普利帮我弄来了一些未来维兰德公司的产品。”维兰德很明显又自作主张地把维兰德-汤谷公司的后缀砍掉了，哪怕在他死后维兰德公司被合并是一个事实。“我把设计图发了回去，在你去体验魔法之旅的过程中，它们的成品已经送过来了。”

宅男们一同端起改良型风暴脉冲步枪。

“还有一些其他的装备。”维兰德说。

戴维在旁边按下了一个按钮，后面的一扇破卷帘门伴随着一股刺耳的声音慢慢地向上收了起来，收到一半的时候卡住了。

里面有个人磕磕巴巴地说：“维……维兰德爵士？”

“像以前一样叫我老板就可以了。”维兰德对着里面的人说，“而且……你打算等你的老板自己去推卷帘门吗？”

里面的人跑出来奋力地把卷帘门往上推，但半天没什么动静。

张临觉得这简直惨不忍睹，只好走过去帮忙推了一把。卷帘门哗啦啦地收了上去，推门的人一个踉跄，抬手扶住了自己的眼镜，然后对张临感激地笑了一下。

维兰德抬起双臂，“我们的武器库……和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被我解雇了的维兰德公司首席工程师理查德博士。”

理查德博士推了推眼镜，“您是说我没有被解雇，老板？哦您真是一个善变的人，我是说善良的人，像我老婆一样——当然，我是在赞美您，毫无疑问。”

“所以，”维兰德说，“不用解释我为什么解雇他了吧？”

所有人：“…………”

“我突然觉得主任是一个好人，”莱纳德说，“当然校长也是，至少谢尔顿还还领薪水呢。”

谢尔顿激烈地反驳，“我跟他没有任何共同点，我从来不像他那样说话。”

“是啊，除了你们都容易诱发别人的暴力倾向。”霍华德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莱纳德看了谢尔顿一眼，表情有些无辜，“嗯……说实话我现在还没有因为杀人而入狱，我也一直很惊讶。”

旁边的印度小哥迟疑地看了看他，“听说里面都是同性恋……”

莱纳德：“…………”

维兰德决定打断他们的谈话，他看了张临一眼，摊开手，“所以，不用管我们。雷普利说这些武器对付异形还差了点，也就是说，可能除了你军队没有人能抗衡那些入侵者，但是丧尸——小意思，它们至少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