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塞尔根本不知道,这座教堂的建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座只有着不到十人的小小教堂,能够起到的作用近乎于无。如果想要发展足够的信徒,或许需要几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而在苏尔提尔的计划之中,这支有各个不同种族组成的军队,很快就要出发挺进阿萨神族的领地。因此这座教堂的建立,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收敛信徒的作用,更不用说是花费如此之多的心思,在这个教堂的地下建立这个一座密室,以及一个这样的法阵了。
诚如阿克塞尔的判断,这个法阵的确是为了沟通在遥远之处的其他存在,而它的另外一个作用,也的确是为了影响其他人的心神。只不过,阿克塞尔虽然可以说是难得的天才,但是他却依然太过于年轻了。
这座法阵真正要影响的人就是阿克塞尔。无论阿克塞尔表现的如何老成,但是少年人的火爆心性依然存在于他的体内。而这座法阵的作用,就是使得阿克塞尔心中的火焰焚烧起来。而阿克塞尔的表现也按照计划前进,他被诱导来到了这里,并且被诱导着进入了法阵的范围之中。
在年轻人的计划之中,阿克塞尔会过来教训一顿他的那些手下们,但是在自己低姿态的赔笑面前,会停下自己的手。然后,自己会将他诓骗进来,并亲自带着他进入到法阵的范围。虽然计划的一些瑕疵使得阿克塞尔杀死了自己的几个部下,但是其实着并不是什么问题,在自己的表演之下,早已被法阵影响到心绪混乱,并喝下了带有迷幻药剂的美酒后的阿克塞尔依然是走进了他的陷阱之中。
如今,那些竟敢羞辱自己的家伙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一切选择权,他的生命正握在一个比他要伟大无数的灵魂手上,而无论有什么样的命运,阿克塞尔只能选择接受。年轻人抚摸着自己被阿克塞尔撞的生疼的肚子,内心暗暗地想象着阿克塞尔将会遇到的折磨,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如此大费周章将阿克塞尔吸引来这里,到底有何所图。
“你究竟有何所图?”阿克塞尔花了不少的时间,才重新恢复了自己的神志。就在刚刚,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压倒了阿克塞尔。这股力量比起阿克塞尔自己、托尔,甚至是阿克塞尔感受过的任何一股力量都要强大。在阿克塞尔恢复神志的那一刹那,阿克塞尔就想到了一个名字:
堕落之神伊戈隆纳克。面前的光球虽然绝对不是堕落之神的本尊,但是却绝对是他的其中一个分灵。而直到此时,阿克塞尔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并不是自己找上门来,而是自己对门的人在设计陷害着自己。
“……”光球之中慢慢的浮起了波动,但是却不发一语。
“你花了这么大的心思,让你的信徒来找我过来,可不是为了跟我在这里对视的吧?”阿克塞尔说道。而正在这时,光球之中才慢慢吐出了一句话:
“我,想要跟你谈一件事情。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朋友,你还是先休息吧。在你的睡梦之中,我们可以慢慢谈论这件事情。”
“我不觉得我愿意成为一个叛徒。”阿克塞尔冷冷地说道。
“你会忘记我们说过什么的,这样你就不会有那无用的负罪感。现在,休息吧……”光球缓慢的波动着,无论是柔和的黄光还是它带有奇异魅力的声音都使得阿克塞尔感到昏昏欲睡。阿克塞尔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脑袋,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阿克塞尔大人?”呼唤声由远及进,传到了阿克塞尔的耳中。阿克塞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地上爬了起来。黑暗的环境使得阿克塞尔觉得颇为舒适,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
“把窗户打开!”一个声音传了出来。窗口很快被大大地打开了,新鲜的空气混杂着外面的寒气涌了进来,使得阿克塞尔精神微微一震,道:“这是……”
“阿克塞尔大人,您昨晚醉倒在这里睡着了。我们也是刚刚过来才看到您的。萨丽尔大人没有找到您,所以说她暂代您进行训练工作去了,没有亲自前来找您。”说话的是阿克塞尔的其中一个手下,一位卡斯尔人传教士。阿克塞尔很熟悉他,他是一个狂热的信徒,而这也是阿克塞尔将他从自己身边外派到这里执行传教工作的原因:因为某些原因,阿克塞尔非常的厌恶那些狂热的信奉者,即使阿克塞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好吧,我现在回去。别跟别人说起来这件事情。”阿克塞尔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土地。自己的酒瓶还在身边,而自己也确确实实的记得昨晚自己在喝醉之后,很快就在柔和的月光下靠着墙根睡着了。然而,阿克塞尔却感到了一丝不真实感。尤其是自己的肩头,上面留下的一些可疑的液体使得阿克塞尔感到了疑惑。
似乎有一只老鼠跑过了自己的肩膀?阿克塞尔想了想,自己昨晚似乎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冲进对面堕落之神的教堂之中,结果还被那个恶心的家伙困在了一个密室之中……具体的过程阿克塞尔已经想不起来了,而随着几口清新空气,阿克塞尔将这个无聊的梦从自己的心头抹去了。之中这样的一个清晨想这些事情,确实是辜负了上天给予的难得晴朗。
阿克塞尔走到了门外,看着渐渐变得熙熙攘攘的街道。自己鲜有的睡过了头,现在街上已经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们了。在基础的食物供应不存在问题的情况下,尼德霍格部落的人们很快就找到了其他的事情来打发自己的闲暇时光。依然记得自己与阿萨神族血仇的那部分人每天在拼命的压榨自己的潜力,而剩下的那些只想过好自己小日子的人们,则纷纷投入了手工业或是商业之中。
而他们也成为了堕落之神的小教堂的常客。他们并不介意自己当年毁灭的家园,因为他们本来就只是部落之中的底层。上层的战士们在压榨着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奥丁的军队抵达之际,他们抛弃了自己的家园,逃进了荒野之中,并躲过了成为奴隶的命运。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其实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强大的军队,但是在他们看来,一旦开战,或许就代表着他们现在富足安逸生活的破灭。
然而他们人微言轻。他们曾经趁着苏尔提尔离开的时候,推举过自己的元老来统治自己。然而,随着苏尔提尔的回归,他们发现自己在没有武力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任何的发言权。然而,那些堕落之神的教徒给了他们心理上的慰藉。他们足够富足,可以带着酒肉去参加宴会,并且那轻松的教义也使得他们感到了放松与舒适。
即使那些传教士们看起来十分肮脏。虽然他们对面的教堂看起来更加整洁,那些胡子和头发一丝不苟的传教士们看起来也颇为威严,但是他们却十分抵触阿克塞尔的小教堂。那些晨昏祷告的仪式,冗杂亢长的经文都使得他们感到了厌烦。即使有着一些人依然接受了他们的教义,但是他们的数量却是微乎其微。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阿克塞尔所知道的。阿克塞尔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之中,将自己装束了起来。今天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就阿克塞尔所知,今天就是苏尔提尔准备出征的日子。自己作为卡斯尔人的统帅,自然是需要到场的,不然或许会被苏尔提尔认为是对他不敬。
“真的是一个蠢材……”阿克塞尔有些不屑的说道。在自己受到的消息之中,苏尔提尔不过是被推上前台的一个代表而已。这支军队之中,巨魔和自己是属于尤弥尔神的阵营,而那些堕落之神的信徒则代表着伊戈隆纳克的力量。苏尔提尔看似是联军的统帅,但是他却根本指挥不动自己麾下的骄兵悍将,只有那些尼德霍格出身的散漫战士们会接受他的统率。
而现在,那个蠢材似乎准备要发表出征前的演讲来确定自己的地位了?
阿克塞尔摇了摇头,迅速离开了大营。那个傻子虽然没有什么脑子,但是却对于他的战士们十分的严厉。在那天被自己的军队甩在身后之后,他就开始加倍凶狠地操练起了他的军队。然后,阿克塞尔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迟到比较好。毕竟,苏尔提尔一定会抓到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来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被阿克塞尔换下的衣服静静地倒在地上。在昨晚,这件衣服似乎被清晨的露水打湿了,而肩膀上的黄色污渍慢慢地被水汽浸透,化为了一滩酸臭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