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手持天子剑,发现远处有一匹乌黑色的烈马,排山倒海,疾驰而来。天空中风云骤然变色,乌云遮住了太阳,变得阴沉了许多。
王莽注意到黑马的蹄子是雪白的,他心想:浑身乌黑,蹄子雪白,桀骜不驯,身姿矫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乌骓马吗?
那匹烈马看到王莽之后,陡然停了下来,说:"新都侯大人,你才是我的新主人啊!"
"你是...乌...骓...马吗?"
只见,王莽迟疑了片刻,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黑马说:"如假包换。我正是乌骓马啊!"
"乌骓马,你不是当年因为西楚霸王项羽的死而自尽了吗?"
王莽的脸上浮现出了更多的是疑惑。他心想:不会是哪一个妖道在这里蛊惑孤吧?乌骓马怎么可能还在世呢?这是何方妖孽呢?
乌骓马身上的伤痕已经深深地嵌进了肉里,他的马鞍也已经变得粗糙了,上面的宝石已经没有了锃亮的光泽,缰绳早已经是腐朽不堪了!
王莽看着乌骓马拖着疲惫的身躯,颇为关切地询问道:"乌骓马啊!你也算是我的老祖宗了。你这么多年,是不是还想着复仇呢?"
"新都侯大人说得没错!大汉帝国的人都是狡诈之徒。完全没有我的旧主西楚霸王的光明磊落。他才是顶天立地、威震天下的大英雄!巨鹿之战,三万大军大破三十万秦军。令诸侯联军无不丧胆。"随后,乌骓马引颈嘶鸣了一声,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可惜被卑鄙小人刘季给算计了。刘季是一个为了得到天下可以不要父母妻儿的一代枭雄啊!楚霸王遇到这样的地痞流氓,市井无赖自然是无计可施了。咱们大楚就是这么灭亡的!"
说着,乌骓马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暗淡了,鬃毛上已经满是灰尘了。
王莽心想:不行,我是大汉的忠臣。怎么可以帮助乌骓马断绝大汉帝国的江山社稷,毁灭其宗庙、龙脉?
"王莽啊!你还是愚忠啊!你想做伊尹、周公一样的大忠臣。但是大汉帝国本就不是一个理想的国度啊!想当年,晁错为了景帝的削藩可谓是殚精竭虑,但是景帝依旧为了平定七国之乱而将他屠戮。这就是大汉帝国君主们的特点:刻薄寡恩!"
乌骓马说着,他抬起了蹄子。他的马蹄铁早已经锈蚀了。
"乌骓马,你是孤的老祖宗。你能说说,你这么多年在这里隐居,图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看到大汉宗庙的毁灭吗?"
王莽的表情显得铁青的,他心想:这样的话,咱们大汉就真的大祸临头了啊!如果一直如此下去,咱们大汉的社稷恐怕就要被倾覆了。
乌骓马流下了眼泪。
他的眼泪滴落在草丛中,草儿立即就枯萎了。
乌骓马继续惆怅道:"新都侯大人!你错了。你们大汉帝国的灭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啊!"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孤一定可以让咱们大汉复兴的!陛下虽然不善于处理朝政,但是他至少还是一个勤勤恳恳的人!"
王莽的表情已经是僵硬的,他心想:孤确实实在睁眼说瞎话啊!但是不这样说,又能如此呢?臣也希望陛下能够浪子回头。但是陛下本就不是贤君之相!陛下只会让咱们大汉更加衰败。
王莽的脸依旧像石板一样僵硬,没有一丝的血色。他内心是奔溃的,他心想:咱们大汉难道真的无可挽回了吗?
乌骓马继续吼道:"新都侯大人啊!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们大汉帝国就是一个空架子。人心早已经在刘骜即位的19年里损失殆尽了。剩下的只有苟延残喘了!"
乌骓马的表情似乎还颇为得意。他心想:大汉早点完蛋,我才能告慰西楚霸王的在天之灵啊!
乌骓马的眼中此刻已经噙满了泪水。他继续啜泣道:"王莽啊!你为何始终这么愚忠于大汉呢?刘骜这个昏君多次囚禁你,还猜疑你。他自己是个草包却还喜欢瞎指挥。"
"乌骓马老祖宗。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惜你还是对大汉朝的成见太深了。咱们大汉帝国虽然总是这样离乱,但是百姓还是生活富足的。陛下虽然昏庸,但是和桀纣一般的亡国之君还是相去甚远的!"
乌骓马见王莽依旧是这样的执迷不悟,冥顽不灵,怒斥道:"王莽啊!王莽!你就是一个大傻瓜!天下第一大傻瓜!你真的想做晁错一样的忠臣吗?还是要像霍光一样,风光一世,死后祸及子孙呢?"
王莽的心里顿时一阵战栗,他心想:确实啊!咱们大汉现在最牛气的家族也就只有刘家和王家了。陛下早就对咱们王家心怀不满了!他早就想要削弱咱们王家的势力了!如果咱们姑母一旦撒手人寰,恐怕咱们王家的灭顶之灾就要来临了。咱们王家将会重蹈窦家、卫家、霍家被灭族的覆辙啊!
想到这里,王莽的神情变得忧伤了。
"怎么样啊?新都侯大人!你现在知道了吧?你不过是姑母皇太后的一条狗罢了!他们高兴的时候给你一根骨头玩玩。不高兴的时候让你去吃牢饭!你算什么?在百姓眼中你就是汉家的看门狗。"
乌骓马的蛊惑已经让王莽心里发憷了。
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那一刹那,王莽的眼前一阵湿润,眼泪如同决堤的黄河一般,夺眶而出。
王莽心想:这些年,孤为了咱们大汉殚精竭虑,废寝忘食。然而,咱们陛下从来都记不得孤!陛下的眼里只有珍宝美女,只有锦绣河山。在陛下看来,天下就是他所有。万里江山不过是他的一副可以随意修改的画作。黎民百姓就是他的刍狗。他心里没有大臣的情谊,没有百姓的死活,有的只是自己的锦衣玉食。
他的莺歌燕舞、花团锦簇都是百姓勒紧裤腰带换来的!他的葡萄美酒都是黎民血泪。
那么,王莽会怎么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