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长!”这天在张弛还在训练的时候,步话机里就传来了王麻子的声音:“到我指挥部来一趟!”
“是!”张弛应了声。
同时心里感到一阵意外,因为拉包尔大小事务王麻子都是交给张弛来做,有什么事王麻子都是在电话里说明,很少有让张弛到他指挥部去的。
张弛想的没错,他刚走进师部就发现其它团长也都在这,另外还看到几个陌生的军官。
在拉包尔看到陌生军官并不奇怪,毕竟一个师有一万多人,总会有些人没见过。但张弛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这几个军官是刚到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从国内来的,原因是他们的军装是****的军装,而新一师的是英式军装。
“都到齐了!”看到张弛走进来,王麻子就点了点头说道:“我先来介绍下,这位是沈辰友代将和吴副官!”
陌生军官站起身来朝大家敬了个礼。
张弛原本还以为这沈辰友是蒋校长派来监视王麻子的……这在****部队里是常事,蒋校长从来都不放心把军权将到别人手里,所以在军队里军统才会那么横,有些战士甚至都将军统给形容成锦衣卫了。
但很快张弛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情况要比他想像的要严重得多。
“诸位!”沈辰友在胖脸上堆起了一个笑容,说道:“首先,我代表蒋委员长对新一师致以问候,新一师是威名远播啊,在海外屡建战功,打出了我们中国人的威风!蒋委员长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因此,蒋委员长决定任命王宁杭上校为新编第十七军军长,即刻回国上任!新一师师长则由不才沈辰友担任,往后还请各位同仁多多关照!”
闻言众人不由都愣住了,三团长林作旺想问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没问出口。
“师座……”张弛话才刚说出口就被王麻子举手制止了。
“我们都是为党国效力,何况我还是升迁了……”王麻子脸上带着些无奈:“往后,你们一定要好好跟着沈代将,要服从他的命令,明白吗?”
张弛和其它两个团长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答“明白”,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像王麻子所说的那样升迁,就像之前所说的,****部队中凡是“暂编”、“新编”的部队,那都是新组建的部队,那战斗力及装备毫无疑问的是一地鸡毛,说是军长,其实比起新一师里的一个团长都要不如。
张弛等人包括王麻子在内,心里都很清楚,这其实就是蒋校长不信任王麻子,或者说是将新一师牢牢控制在手里的一种方法……将新一师师长换成蒋校长的心腹,而把王麻子调回国内,到时就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不,绝对不能让他们把王麻子调回去!
张弛很清楚,之前在缅甸时自己和王麻子就曾经把蒋校长派来的军统方面的人赶回去,这可是犯了大忌,如果王麻子被调回去的话,只怕就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张弛就朝王麻子使了个眼色。
王麻子皱着眉微微的摇了摇头。
张弛和王麻子在战场上已经配合多年,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张弛是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抗命不遵,反正现在新一师是在国外,蒋校长又能拿咱们怎么样?!
但后来想起来,张弛的这个想法却是不够稳重,因为新一师毕竟还是****的部队,公然与蒋校长作对……那么蒋校长无论如何都会尽一切所能将王麻子“捉拿归案”,否则的话,有一个新一师就会有第二个新一师,蒋校长这委员长也就别当了。
另一方面,蒋校长毕竟是一国的最高领导人,他说的话就连美国也要惦量惦量……美国与蒋校长在抗日方面还需要合作,否则蒋校长不顾一切的不配合,当然也不是美国所希望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历史上史迪威会斗不过蒋校长的原因。
国与国之间只讲利益,美国为了利益连史迪威都能牺牲,何况只是一个与美国没有多大关系的新一师师长?!
从这一点来看,张弛虽然在战场上灵活多变,但在政治方面还是过于直率,而王麻子却是在****部队里混了好多年的人,这一套当然比张弛老练。
“师座!”二团长吴宇航问了声:“什么时候动身?”
“等会儿就走!”王麻子看了看表,苦笑着回答道:“沈代将有心,知道我归心似箭,所以就安排了一小时后的行程!”
说是这么说,但大家都知道……这哪里是沈辰友有心,而是担心夜长梦多,万一要是消息传遍了部队引来新一师的不满,那时再想要把王麻子给换走只怕就麻烦了。
三团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师座,我们送你一程!”
“这个……”沈辰友堆着笑插话道:“诸位……因为军情紧急,且不才刚到此处人生地不熟,所以想借此机会向诸位了解下各部份及拉包尔的状况,以便下一步作战布署!王师座方面请诸位放心,吴副官会安排妥当的!”
张弛不由冷哼了一声,这哪里是什么军情紧急了解情况,而是沈辰友担心放新一师这几个团长出去后会节外生枝,所以找个借口把张弛等人留在这里而已。
或许是感觉到张弛的不满,沈辰友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嘴角也扬起了几道冷笑,似乎是在对张弛说……迟些再对付你小子不迟!
张弛当然看得懂沈辰友的表情,但他却不在乎。
笑话,咱连日本鬼子的飞机大炮都不怕,还会怕你这个笑面虎?!
但张弛不知道的是,这种政治权力斗争有时还比敌人的飞机大炮要可怕得多。
“不必送了!”王麻子对着张弛等人抱拳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诸位与我王某人兄弟一场,希望改日还有机会再见!后会有期!”
“师座!”
“师座!”
……
王麻子走了几步,再次回过身来拱了拱手,又说了两个字:“保重!”,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指挥部,只留给战士们一个苍桑、无奈的背影。(未完待续)